剛進水金香的門,我還未放下東西,春娘派來的三個舞姬就拉了去,我的為數(shù)可憐的行李也在剛進門的時候被候在門口的小廝劈手奪去。三位舞姬將我簇擁著來到凈房,在我一臉驚恐下對我上下其手。只不過后來我著實享受,這時候我也才知曉了,為何男人們總愛沉溺在美女們的溫柔鄉(xiāng)里。
奈何溫柔總是如此的短暫,三位舞姬在我的衣著上犯了難,三位舞姬舞姬各執(zhí)一詞,爭執(zhí)了許久都未定下來我到底是以如何的服飾來完成春娘給我定下的馬背舞。這時候春娘推門而入,這讓還只穿著肚兜的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一時間不知道我是該捂上面還是該遮下面。春娘細細的將我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平時到瞧不出來你竟是個好身材,怎還不服侍方姑娘穿衣,我春娘養(yǎng)你們就是為了讓你們知曉自己有張嘴?”那三位舞姬十分懼怕春娘,她們中膽子稍稍大一點站了出來:“春媽媽莫氣,方姑娘身材如此的好,奴們考慮了許久也想不出來有什么衣裳能配得上方姑娘。”
“衣裳?練舞自然有練舞的衣裳,你三人又不是男人,這方姑娘穿的再花枝招展是去給鬼看嗎?”春娘道。
“是。”三人應了聲后,便手腳麻利得為我換上了她們平日里練舞得衣裳。
春娘見我收拾得差不多了,便揮揮手讓她們再門外候著:“你從今日起,就叫方玲瓏,你是我三年前從吳國重金買回來得藝姬,練得一手好的馬背舞,我會讓你在三日后登臺亮相,到時效果如何,全憑你自己,我春娘只能幫你到這里了,擺脫那薛家少爺還得靠你自己。還有,你平常若無事不要隨意出房間,平時飯菜都會有相同的人來送。”
“多謝。”我道。
背井離鄉(xiāng)之人,值錢的也就只有這口頭的一句多謝。
春娘卻笑著擺擺手:“別先著急謝我,若是三日之后你不能幫我盆滿缽盈,別說是薛家少爺,就算是越王來了,也別想從我春娘手里把你拿走。春娘我可是從來不做虧本得買賣。”
說罷,她便拍拍手,在外頭候著得三個舞姬款款而入:“兩日后我就要見到她能跳出一個完整得馬背舞。若跳不出來,你們?nèi)顺鰣龅娜兆泳屯笱右辉隆!?p> 三人低頭應是。
春娘走后,三人立刻將我?guī)チ苏谛蘅樀猛鈭龅兀@外場地說是修繕實則就是將這外場地內(nèi)得環(huán)境休整一下。水金香修在內(nèi)里得臺子,為了烘托她家女孩們得價值感,也為了讓這水金香更覺得像銷金窟,而被搭建的十分富麗堂皇。而這外場地就是與內(nèi)里得截然相反,少了富麗堂皇更顯得蕭瑟,這完全可以使看慣了富麗堂皇得人們眼前一亮。
我還沒感嘆完春娘營銷得好手段時,一個滿頭是汗得小廝跑了過來:“方姑娘,你帶過來的那匹馬根本不讓人靠近,眼下根本沒法牽過來,這該如何是好。”
“我那匹馬性子極烈,尋常人靠近不得,而且它也極為認主,若不是我喂得東西,它是不會吃得。這往后牽馬、送馬、喂馬得任務就交給我罷。”我道。一想到獅子驄那脾氣我就頭疼,幸好沒有踹人,若踹了人可就不好了。
小廝少了幾個活,也樂得輕松,十分爽快得答應了下來。我讓三位舞姬在原地等候,自己隨著小廝去牽獅子驄。
不愧是春娘培養(yǎng)出來的舞姬,也就這么一來一回的功夫,她們就已經(jīng)將馬背舞得大致內(nèi)容編排的差不多了。
“方姑娘,我叫冰兒,斗膽問一句你的馬術(shù)如何?”依舊是那個膽子稍大點得舞姬最先開口問了我。
接著她身邊的另一個舞姬道:“方姑娘你可以叫我小茹,因著春娘跟我們說你以前從未學過舞,但你的馬術(shù)尚可,我們想見識一下你的馬術(shù),好讓我們仔細想想有些動作適不適合你。”
以前我娘跟我說,我才剛學會走路時,我爹就偷偷摸摸得帶我騎了馬,雖然之后被我娘發(fā)現(xiàn)了,寧大熊被收拾的有點慘,但從那時起我對馬的感情就一發(fā)不可收拾,后來寧大熊便頂住了來自我娘得壓力,時不時得偷偷帶我去騎馬。后來我娘還醋溜溜得同我說,我那時候開口說的第一個字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騎。從那時候開始,我娘就知道,以后我爹打仗將不會是孤單一人了。其實吧四舍五入一下我也可以算作是再馬背上長大的,馬術(shù)對于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我大秀一番后,三位舞姬有些緩不過勁來,,還是那叫冰兒的姑娘率先反應過來:“姑娘真是好身手,怪不得春娘就只給你兩日練舞的時間。”
我走后的客棧同平日里一樣,沒有什么變化,此時已經(jīng)接近酉時,芳娘還是像平常一樣,早早的關(guān)了店門,在院里擇菜,準備晚間的飯食,突然客棧的大門被用力敲響。虎頭興沖沖的前去開門,可誰知剛開了店門就被人一腳踹倒在地,霎時間,虎頭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哭聲:“娘!”
在院里擇菜的芳娘也聞聲趕來,抱起了被踹到在地虎頭,憤憤道:“老娘的客棧究竟是何處惹了你們,竟拿老娘四歲的兒子撒氣。有什么事沖老娘來啊!”
那些人簇擁著一人徑直往客棧里頭去,尋了個干凈的位置坐下。
“喲,這客棧的掌柜的還是個有脾氣的,那本少爺也就長話短說,不跟你拐彎抹角的。”那人緩緩地道。
芳娘一聽見此人聲音便是一驚,她曉得薛家的人回來找她可沒想到竟是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了。她抱著虎頭,按著春娘之前同她說過的話小心翼翼地道:“可是琵城薛家少爺?”
“薛家豈是你這婦人能說出口的東西,”薛家少爺并未開口,他身邊的小廝就已經(jīng)出言訓斥,“原想著你這婦人真是修了三生福分,能讓我們爺親自到你這里來,可竟然沒想到竟叫我們爺吃了這么一個閉門羹,可笑的是最后還叫一個黃口小兒來給我們爺開門,真是太不將我們爺放在眼里了。”
芳娘抱著虎頭連忙跪下,開始哭訴:“都是賤婦的錯,都是賤婦的錯,還請少爺不要遷怒于我家小兒,我家虎頭剛出生就沒了爹……”
薛家少爺看了眼身邊的小廝,那小廝也是心領(lǐng)神會:“我們少爺自然是可以不遷怒于你們母子二人,只是接下來我們問你的話你必須如實回答。”
“是是是,賤婦自然如實回答。”芳娘忙磕頭感謝。說罷便從身上摸出五文錢遞給虎頭,示意他到街上去買糖吃。原先虎頭不愿走,愣是被芳娘狠的擰了兩把才哭著跑走。那薛家少爺身邊的小廝倒也不曾阻攔。
“前幾日,是不是有一位女子住在了你家客棧,她身邊還有一匹白馬?”那小廝問道。
芳娘仔細的回答著:“是有此人,我還記得這姑娘的馬極烈,我有一回想幫她牽馬還險些被踢到,對了,她今早還出門去洗她的馬。”
那小廝又道:“那她現(xiàn)在人在何處,她的馬將我們少爺?shù)娜私o踢傷了,我們少爺今個兒來就是來問罪的。”
“原是這樣,”芳娘故作松了口氣,“那馬也是罪該萬死,竟然不識少爺?shù)娜恕!?p> “我問你話呢,那女子和那馬現(xiàn)在在何處?”那小廝見芳娘回答的牛頭不對馬嘴顯然是有些惱了。
“啊…大人們來的不是時候呀,那女子…那女子剛走。”縱使芳娘在勇猛,終究還是個女人,她顯然是被嚇著了。
“剛走?”許久未曾說話的薛家少爺開口道。
那小廝心里一陣發(fā)毛忙道:“那女子走去哪兒了?走也得有個去處吧。”
芳娘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大人,是被水金香的人接走的,人來接的時候我才曉得,那是水金香的春媽媽三年前在吳國花重金買的藝姬,前幾日住我這里不過是為了散心。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水金香問問春媽媽。”
“春媽媽何時買的藝姬,我竟不知道。”薛家少爺喃喃道。那小廝也是個很有眼力見的人,立刻讓自己身邊的一人跑去水金香打聽。芳娘就這么跪在那里大氣也不敢出。
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前去打聽得小廝跑了回來,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便回稟道:“春媽媽今日確實接回去了一名女子,而那名女子確實是三年前從吳地買回來的藝姬。”
“你可確定?”薛家少爺?shù)牡馈?p> “千真萬確,”小廝道,“小人特地問的剛送回去的箬水姑娘,箬水姑娘說,那姑娘是和她差不多時辰回的水金香。此外,箬水姑娘悄悄同小人講,三日后是那姑娘第一次出場的日子。”
箬水的第一夜雖被薛家少爺買去,但她依舊還是水金香的人,所以第二日是必須要送回的。只是好巧不巧正好趕上我和獅子驄一同進水金香,春娘用了她的一張賣身契就將箬水姑娘給收買了。
“如此甚好。”薛家少爺有點喜出望外,也不在意還跪在地上的芳娘,帶著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
待薛家少爺一行人走遠后,芳娘才常常的吁口氣,早就偷偷買了糖跑回來的虎頭,從外頭唰的一下沖進來,將買的糖塞到芳娘嘴里:“娘,吃糖糖,吃了糖糖之后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