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說說看,我哪里錯了?”王懷較上勁了。
“你還不糊涂,你想呀,你一走,那三個惡棍不就能出來了,一出來,找不到你,那還不把氣撒在那些窮苦百姓身上。”
“如果他們死了,你說是不是因?yàn)槟愣赖摹!?p> 你說是不是因你而死,這句話一直盤旋在王懷耳旁,久久不散。
王懷臉色發(fā)青,手握拳頭,猛地從床上坐起。
“不行,我得下山去看看。”
說完,王懷利用輕功,快速跑到下山口。
前面是一片漆黑,黑云彌漫,王懷才進(jìn)入書道見形期,這煙霧彌漫,如何出的去。
“你這樣是下不了山的,還是我?guī)愠鋈グ伞!?p> 胖子手持配筷碗懸在空中。
話音剛落,王懷就被胖子拉著穿行在黑云之間。
“胖子,你什么時候到的金丹期?”
“胖爺我不是玩物喪志,只是有時候確實(shí)無聊才打打麻將,平時修煉還是很認(rèn)真的。”
沒一會,兩人來到了洛丹城中。
府門前掛著兩個燈籠,忽明忽暗,大街上一片寧靜,唯有府門內(nèi)幾只烏鴉在‘哇哇哇’地叫個不停。
兩人翻身一躍,飛進(jìn)府門內(nèi)。
見院內(nèi)兩個守夜的官差靠著柱子在睡覺,上前用力一拍,問道;“龐寅卞亮跟姬記三人可還在獄中?”
官差睡眼惺忪,揉了揉眼,見是白天那個手持黃龍令的書生,急忙跪在地上,回道:“大人,你一走,府門令就讓我們放人了。”
“混蛋。”王懷一手拍在石柱上,石柱頓時破裂而開,變成兩段。
“你知道那些告狀的百姓家怎么走嗎?”胖子上前拉著官差的衣領(lǐng)。
“小人知道,這就帶兩位大人過去。”
說完,胖子拉著官差飛行在空中。
“這位胖大人,您慢點(diǎn),天黑我看不清路。”官差睜大雙眼,可郊區(qū)夜黑無燈,不似洛丹城,徹夜燈火通明。
“再慢就來不及了。”胖子焦急道。
沒多久,三人就見到前面山腰處火光閃閃,看樣子,是村莊著火了。
“不好,還是晚了一步,快走。”
瞬間,胖子率先來到村口,王懷的臉一直緊繃著,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可是,事實(shí)就在眼前,村里十幾戶人家都著了火,村民為了避火,都已退到村后的山坡上。
王懷祭出玄鐵筆,快速朝村后山坡跑去。
山坡上站滿了人,有的相互攙扶著,有的婦人小孩登在地上哭泣,也有老人躺在冰冷的土地上。
人人蓬頭垢面,整個村子點(diǎn)燃了一盞巨燈,照耀著這些窮苦百姓。
“人呢?”
眾人看著面目猙獰的王懷,紛紛后退幾步,指著遠(yuǎn)處躺在地上的一團(tuán)燒焦的黑影。
王懷跟胖子急忙沖過去,那人已被燒得面貌全非,看不清容顏,只是口中留著鮮血。
他動了動,還沒有死,那只是他的一廂情愿,魂魄早已到了地府。
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同樣燒焦的婦人。
王懷眼睛一濕,幾點(diǎn)眼淚順著臉頰流去,猶如一滴滴滾水掉落在他的心尖之上,讓他心痛萬分。
“大...人,救我女兒。”
王懷聽出這個人的聲音,是劉二,是劉二在說話。
“救......救......”
“她”
說完,劉二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他雙目瞪得很大,兩眼直勾勾地看著王懷。
一只手還緊緊握住王懷的手臂,王懷無力拉開這只弱小而又重有千斤的手。
但他不得不站起來,他還有事要做。
王懷伸手摸下劉二的雙眼,良久,胖子提醒道:“還磨蹭個什么,得趕緊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王懷咬咬牙,上前跪在貧苦的老弱病儒前,磕了三個頭。
此時官差已經(jīng)打聽好,白天那幾個告狀的年輕女子,還有劉梅等人都被抓到醉春樓去了。
胖子左手夾著官差,右手夾著王懷,快速朝醉春樓飛去。
洛丹城萬家燈火,街道三兩個打更人,也無精打采的睡在屋檐下。
夜深人靜,唯有醉春樓下人來人往。
無論穿越到那個時代,或是別的空間,幾千上萬年,男男女女,總是樂此不彼。
胖子對醉春樓熟悉,直接夾著兩人撞了進(jìn)去。
屋內(nèi)兩人正忙著,忽見有一個龐大的東西從外撞窗而進(jìn),急忙躲進(jìn)被褥中。
王懷上前拉開一看,只見兩個光著身子的男女擁抱在一起。
“不是他。”
見不是龐寅,王懷手一甩,被子又重新套回兩人頭上。
那裸男見胖子等人破窗而入,又推門而出,大罵道:“還有沒有天理,武功高強(qiáng)就了不起么,關(guān)鍵時候,搗什么亂。”
“跟我走,我應(yīng)該知道在哪。”胖子說完后,發(fā)現(xiàn)說漏嘴了,但此時情急之下,王懷哪里還想的那么多。
胖子帶著王懷跟官差走到三樓一個大包廂,這是醉春樓最大的雅間,里面能同時容納十幾個人。
王懷率先一腳,雅間大門頓時破裂開來,啪啪兩聲倒在地上。
雅間內(nèi)正是龐寅,卞亮,姬記三人,還有六個衣衫不整的年輕女子,其中劉梅手抱雙腿,坐在床頭。
龐寅三人正準(zhǔn)備穿衣服,突然大門倒地,三人急忙上前。
仇人相見分外眼睜。
還沒反應(yīng)過來,王懷胖子跟小小官差分別朝他們身上踢了一腳。
“你也敢踢?”胖子朝官差說道。
“我光棍一條,上無老,下無小,今天老子就踢他娘的了。”官差一腳踩在姬記的胸口上。
“好樣的,有種。你叫什么名字?”胖子下手比較中,卞亮已經(jīng)暈倒在地。
“大人呼我小明就是了。”
這個小官差原來叫小明。
“你......你敢傷本公子。”龐寅被嚇的支支吾吾。
“傷汝母個頭,老子今天要?dú)⑷恕!闭f完,王懷一拳下去。
拳風(fēng)刮下龐寅的發(fā)髻,一頭亂發(fā)飄在空中。
沒一會,龐寅抬頭看了看,見拳頭并沒有打在他臉上,一只胖手替他擋住了王懷猛烈地一拳。
龐寅胯下慢慢的濕了,顯然嚇的不輕。
“我是大將軍之子,按大魏律,你不能殺我,除非魏王親至,否則,你殺不了我。”
王懷早在火燒村莊的時候就已經(jīng)怒火焚心了,此時哪里還聽得進(jìn)去。
正準(zhǔn)備再次出手時,胖子上前攔道:“王懷,你瘋了。他們這樣一死,勢必又要把仇恨推給村民百姓。”
聽胖子這么一說,王懷才緩緩收回拳頭。
王懷看著坐在床頭的劉梅,脫下自己的褙子,單膝跪地,給劉梅披上。
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劉梅目光堅毅,
沒有哭泣,
沒有叫喊,
也沒有一絲動作。
良久,劉梅輕柔而有力的說道;“光明正大的殺了他。”
王懷急速回頭盯著龐寅,滿眼血絲,怒道:“你說我殺不了你是吧,好,我就再給你次機(jī)會,帶你回府門,這次我倒要看看,誰敢來救你。”
說完,王懷一口鮮血澎涌而出,右手扶在床上。
胖子急忙上前扶住王懷,關(guān)心道:“你沒事吧?”
“沒事,我只是恨。”
“你自責(zé)個球,這不是沒經(jīng)驗(yàn)嗎。你給我堅持住。”
劉梅從被褥中伸出一只雪白的玉手,拍了拍王懷的肩。
輕聲道:“別傷心,別難過,我相信你。”
天依舊是黑的,黎明之前,院內(nèi)的幾只烏鴉也安靜了下來。
府門內(nèi)無人敢點(diǎn)燈,眾人都站立在府門中。
早晨的空氣格外涼爽,府門令手中的手帕卻已被汗水浸濕透了。
滴答,滴答。
汗水地掉落在青石板上。
他不敢發(fā)出聲音,因?yàn)樗溃墓僖呀?jīng)到頭了。
雙方已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他不知道這天死的是誰,但無論是誰,他都很難存活下去。
此時,他倒希望王懷能贏,贏了,他或許還能留住一條狗命。
各個官差一臉嚴(yán)肅,他們從來就沒有做官差的尊嚴(yán),有權(quán)有勢的他們?nèi)遣黄穑瑹o權(quán)無勢的平民,正如他們鄉(xiāng)下的老父母。
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依附權(quán)勢。
天已亮透,府門外的茶館如往常一樣,準(zhǔn)備開門營業(yè)。
旁邊的包子店香味濃濃,籠罩著整個府門。
院內(nèi)依舊平靜如常,這些人一個個猙獰面目,似野獸一般,隨時都有可能把人撕碎。
龐寅,卞亮,姬記三人蜷縮在一起,此時,他們才知道什么是恐慌。
“時辰已到,押入刑場。”
隨著小明地一聲大喊,撕破了世間所有的沉默。
這一天,應(yīng)該是洛丹城百年來最受百姓津津樂道的一天。
咣當(dāng),咣當(dāng)。
大門緩緩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