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宮汐汐起得很早,因為今天,太子說好要帶她出去玩。
太子第二日并沒有應酬,因此第二日有的是時間隨她到西河閑逛。
南宮汐汐跑去找太子的時候,于枼葉正準備用早膳。他見到是她,命人添了一雙碗筷,含笑看著她坐在他身側。
南宮汐汐拿起筷子,卻是不知道從哪里下手,“太子哥哥,怎么你的桌子上沒有糯米丸、蓮花羹、小米粥啊?”女子歪著腦袋,水靈的大眼睛撲閃著,似乎真的想不懂這個問題。身側的阿蘭是服侍南宮汐汐的丫鬟,心知這位主兒的心性,忍不住掩唇發笑。
糯米丸、蓮花羹、小米粥,這些甜糯的東西,都是爺每次吩咐按照姑娘的口味準備的,怎么會出現在爺的飯桌上?
“嗯?”南宮汐汐發現久久無人應答,忽然轉身,卻是發現太子在發呆,她湊上前去,懵懂的大眼睛對上于枼葉的,“太子哥哥,這是為什么呀?”
于枼葉不說話,只是眼睛緊緊盯著南宮鏡汐,偏偏南宮汐汐毫無發覺,仍舊一臉懵懂地看著面前這位殿下。半晌,于枼葉才終于綻放了一抹無奈的笑容,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抬了抬,語氣卻是無法令人拒絕的強硬。
“來人,迅速去廚房備上這三樣。”
屋里的嬤嬤迅速退下了,阿蘭瞧著太子殿下對面前這位姑娘的寵溺,嘴角只差揚上了天。
都說咱們姑娘只是個外室,可她卻瞧著,太子爺對這位小姐可真是寵得沒了邊兒!
有南宮汐汐在,太子的這一頓早飯用得很是緩慢。她像是一只嘰嘰喳喳的小雀兒,腦海里總是有不盡的新鮮事,都想說與自己聽。而太子也是這樣做了,吃得少,大部分時間都是聽著她說話,偶爾遞上帕子,為她布菜。
早膳用過之后,南宮汐汐先跑回去換件出去穿的衣裳,于枼葉看著蹦跳著出去的女孩兒,眼中晦暗不明,若有所思。良久,他摸了摸下巴,嘴邊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凈,敲了敲桌子,屋內頓時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太子殿下。”來者單膝下跪,低頭作恭敬狀。
此人是太子的暗衛。
“她昨夜可還有何異常?”
“昨夜回來后姑娘一直呆在自己的房中,不吵不鬧,半晌屋內便熄了燈火。”
于枼葉淡淡的“嗯”了一聲,跪著的暗衛頭皮發麻,從太子的語氣實在是聽不出來對于這個答案他是否滿意。
“繼續盯著,不要讓她發現。”
“是。”
暗衛立刻退下,于枼葉敞開的大門,似乎在透過那個方向看著其他的什么東西,他輕輕敲著桌子,呢喃道:“奇怪。”
今晨這副癡傻模樣,的確不像是裝的,昨晚那副樣子,也不像是裝的。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于枼葉忽然笑了起來,明媚的春光之中,那笑容卻莫名的讓人覺得詭異、陰冷。
昨晚那副模樣,現在想想,可真是讓人心癢。
……
太子此次來西河的事情人盡皆知,但出行還是十分低調。為了方便以及不引人注目,于枼葉和南宮汐汐只帶了兩個人,其他的的暗衛,都隱在暗處。
南宮汐汐有好一陣子,沒有逛過集市了。平常不是府中那幾個壞女人攔著,就是太子哥哥的人守著,總而言之,就是如何也不能讓她隨意出去。不過……想到這里,南宮汐汐有點小得意,三月三那天還不是讓她給混出去了?
南宮鏡汐:呵呵,你也不動動腦子想想,就你那智商和功夫,沒我你能混出去?
現在好了,有太子哥哥在,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想買什么就買什么,想玩到什么時候就玩到什么時候!
真是太好了!
“太子哥哥快來,我要這個!”
“還有那個……”
同行的歸禮看了眼小姑娘指的東西,不禁汗顏,這都是些三歲頑童看得上的東西,這姑娘的眼光啊……唉。然而……身邊這位爺卻是面不改色,一邊含笑一邊拿過東西掏出銀袋子付了。
南宮鏡汐:唉……我也是一言難盡吶……
“哎!”南宮汐汐好像突然發現了什么好玩的東西,踮起腳尖指著不遠處人群中的轎子,驚呼道,“那是什么?”于枼葉付過錢之后,回眸順著鏡汐所指方向,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瞇了瞇眼,忽然看了一眼旁邊的歸禮。
歸禮突然覺得頭頂上有千斤重的玄鐵,他佝僂著腰,緩緩解釋道:“那是苗蠱人的儀仗,聽說今日苗蠱的公主要到西河來,自然是不能輸了場面。”
南宮鏡汐耳朵一豎:苗蠱公主?米桌桌?
“她來干什么?”這個人給于枼葉的印象似乎并不是很好,太子詢問的時候,下意識地皺了下眉。
“聽說……”歸禮感覺有汗珠要砸下來,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下去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康定王在西河認了一個義子,苗蠱的人在幾月前知道此事之后,便派人來西河給兩位定下了親事。算算時間,婚期應當就在本月十五。”
南宮鏡汐:婚期?
不知道怎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來了昨天那一面……
“這月十五,我便要同人成婚。”
原來,他說的是真的。
這份黯淡尚且還為完全消散,那南宮汐汐便拉著于枼葉的袖子要上前一觀。太子正同歸禮說著話,袖子被人猛地一拉扯,面上露出了南宮汐汐少見的不耐。
她像是被嚇到了一般,連忙縮回了自己的手。
南宮鏡汐:呵!
于枼葉這才意識到身旁這位是個什么人物,嘆了一口氣,放軟了語氣,哄了回兒這姑娘。南宮汐汐也不惱,很快將這點小愉快放下,一邊搖著撥浪鼓一邊拉著太子繼續往前走。
歸禮連忙跟上兩人的步伐,看著太子爺陰沉的面孔,試探性地道:“爺說得有理。只是……此事需要上奏萬歲嗎?”
“呵!”于枼葉勾唇,面上笑得陰冷。“不急。”
且不說這康定王到底是哪里來的一個義子,就說這聯姻之事,便令人覺得有些不安。究竟是苗蠱先找上的西河,還是西河先找上的苗蠱,無論那種情況,結局都是一樣的。
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準備結盟了。
何須上奏,如今盛京城,還有父皇說話的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