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現在懷疑原市長是不是某個古代皇帝帶著記憶轉世的。

　　這是他一路走來最大的感受。

　　不過在這之前，讓我們把時間回撥幾個小時，話說秦睿在地下街面對無數喪尸和幾個精英怪，眼瞅著是打不過了，外部支援無法到位，自己和外星人的聯系不能暴露，張昱秒了一個精英怪后也因消耗過大暫時下線，秦睿本身也在戰斗中逐漸體力不支，雖然精英已被逐個擊破，但剩下的喪尸足有數百，就算站著讓秦睿砍也得砍半個點。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在他用門把手捅死一個看起來非常健壯實際全身都是脂肪的喪尸后那些普通喪尸突然變得毫無章法，離秦睿近的開始一股腦往他身上撲，但是撲到他的只是少數，大多數撲到的是其他喪尸，離得遠的甚至開始啃食附近的尸體。

　　要知道在之前它們可是會一些戰術的，圍堵包抄輪流進攻，弱的趴下抓腳強的飛撲抱臉，搞的秦睿只能避戰非常惱火。

　　于是趁著這個時機秦睿一陣小跑拉開距離兜了個圈子繞回配電柜，非常幸運，他鬧出的動靜足夠大，以至于馬謀直接被忽略了，現在自然是安然無恙。

　　“現在往哪走？”

　　“去樓梯間，下到停車場后去維修間找檢修口的鑰匙，不出意外的話從任意一個井蓋下去都可以找到檢修口，進去一直走就能到污水處理中心的某條管道，后面的路就好走多了。”

　　“行，咱們現在得快點，到了以后你先去井里躲著，我去找鑰匙。”

　　“行，走。”

　　…………

　　“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但是……”

　　“說吧，壞消息已經夠多了，不差這一個。”

　　“首先，病毒確實來自太空，我們聯系上了遠東觀測站，確實有一顆隕石墜落到了北海，我們其實也捕獲了信號，只是因為那顆隕石太小，我們推測它會在大氣層內完全燒毀，理論上在那種高溫條件下不可能有任何生物存活。”

　　“所以在病毒爆發的時候你們根本沒有想過它來自太空。”

　　“是的，直到對它的解析完成后我們才推測它有可能是外星生物，遠東觀測站的數據證明了我們的猜想，它有可能借助洋流進行初步的擴散，這與我們發現它的時間吻合。”

　　“然后你們在實驗室里發現它能夠無差別感染幾乎所有生物并且導致一系列問題，但是無法對它解析，于是就跳過了解析的步驟轉而先研發疫苗。”

　　“……”

　　“但是你們沒有想到這鬼東西無法用傳統方法滅活，也沒有搞清楚它的各種特性，更沒有想到它會被優先供應給軍隊。”

　　“我們在動物和人類志愿者身上都有做測試……”

　　“所以我沒有把相關人員全部抓起來判刑，古代瘟疫醫生輾轉各地治病救人的時候也沒有想到他們鞋上沾染的污漬可以成為傳染源，再說了，你們現在還有用。繼續匯報吧。”

　　“第二個壞消息是上周‘風暴’特殊部隊失控的原因找到了……”

　　“這不應該是好消息嗎？”

　　“原因是成員特殊能力使用次數過多導致的突變，這點在精神攻擊類特殊士兵身上體現的非常明顯，因為那些特殊能力在病毒的基因被整合進細胞基因后才會獲得，在使用能力時病毒所攜帶的基因就被激活并合成一些有害物質，最終造成所有受影響的組織細胞崩潰，我們對之前失控的士兵進行尸檢時發現他體內精神活性化合物的含量非常高，種種跡象表明這些化合物是他體內自行合成的，我們推測是他的神經系統錯誤的大量合成了這些物質，進而導致他的失控，在失控時他大量使用能力又加重了他的失控，最后導致整個神經系統崩潰。”

　　“但是其他士兵為什么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其實也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們把獲得的能力分為兩類，第一類是能力在表達的時候影響比較小，需要持續的高強度刺激才會失控，比如說身體素質強化，對于沒有超過生物理論極限的負荷甚至完全不會失控，這一點在動物身上得到了驗證，之前一名士兵的死亡也和這有關系——他在肉體崩潰之前曾奉命運送一顆改裝過的機載炸彈，在載具拋錨之后他扛著近一噸的炸彈徒步兩公里運到目標地點，崩潰則是在撤離途中發生的，當接應人員到達定位地點時只看到一灘血跡和一些混著斷骨的血肉，如果不是病毒基因造成了影響，他至少能留個全尸。”

　　“也就是說對這些士兵的訓練和測試不會有影響？”

　　“正常訓練是不會的，或者說影響微乎其微，僅靠自身代謝就能緩解，不過這只適用于第一類能力。像剛才所說的精神攻擊就屬于第二類，需要反復激活整合片段，還有什么激光眼、噴火之類的，建議一周最多訓練五次，并且在一天內均勻的進行，同時定期抽血檢查，如果瀕臨失控且無法挽回的話可以嘗試進行手術切除相應組織，興許能保命。”

　　“……在這個時代，單純保命只是延長死亡，我會和其他人討論這件事，你先回去吧。”

　　…………

　　“所以，這個就是樞紐了？”

　　“對，全市的污水都匯集到這里，經過簡單處理后排入地下河的下游，由于在各分段都昱處理過，所以理論上在這里只需要簡單處理就能直接排放。”

　　“它有必要建這么大嗎？”

　　“這里不光是為了排水那么簡單，按照它的設計目的來說的話，這個是世界上最大的發酵罐，直接用這條地下河來冷卻、拌勻，罐里那根攪拌塔有六面分支，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艙室，里面全是預制好的細菌屋，有十二只機械臂負責不停機更換這些艙室，為了散熱，整個發酵罐外殼和攪拌塔內都有錯綜復雜的水冷管線，利用壓力差進行強制對流能把整體溫度壓到六十度以下，發酵產生的可燃氣體經過兩次分離提純可以獲得幾種較高純度氣體，分別拉到不同的廠做不同用途，發酵渣從下方取出，分離出的有機物回爐繼續反應，無機物需要再分離幾次，直到確保每一摩物質都在它能發揮作用的地方，濾液同理。”

　　“那不就是個沼氣池么。”

　　“也不完全是，如果它最后建成了，能給全市提供大量能源和資源，這只是主罐，還有幾個副罐用來預處理原料，這也是整個系統最了不起的地方，理論上它能夠做到資源的百分百再利用。”

　　“那它為什么沒有投入使用？”

　　“因為這是市長以各種手段斂財私自修的，嚴格意義上是個違章建筑，它的所有文件全是假的，直到市長被抓的時候這個項目已經砸進去了上百億，沒人知道他要干什么。新上任的市長本來想把它做完，但核算下來發現光是本體就需要再砸進去一百億，要想把配套的設施、工廠和產業鏈搞起來讓它發揮最大作用的話沒有一千億下不來，而且從徹底建成到回本最少需要十五年，當時經濟又不太好，政府根本掏不出這么多錢去搞一個二十年后才能賺錢的項目，再加上后來地下河下沉，這個項目算是徹底廢了。”

　　“那這個東西就這么擺在這里？”

　　“沒錯，因為拆除它也得花幾百億，甚至比建它花的更多，搬下來的是袋裝混凝土，搬上去的是比石頭硬幾倍的高強度塊狀混凝土。”

　　“不至于吧，而且我感覺是金屬部件更多一些。”

　　“根據你手指的方向來看，你應該是誤會了什么，那個不是主體，你腳下的才是。”

　　“咱腳下的不是路嗎……這么大啊。”

　　“在原本的計劃中這是主罐的外壁，同時也是水壩，能夠把水平面提高二百米，其上有著眾多小型閘門和管道能精準控制水進入冷卻管的進口壓力，從而確保水能夠順利流出的同時把對管線的損壞降到最低，大壩內部裝有小型的水利發電機組，可以滿足整套控制系統的供電要求

　　按理來說這部分能夠作為水利發電站使用，不用它的原因是幾年前的地震使這條河的河床下沉了二十米，河的上游也因為被沙石堵塞而改道，這條河現在已經不堪大用，如果要重新啟用的話需要把整個大壩都檢查加固，還需要把上游河道疏通，反正很劃不來。我們繼續走吧，前面就是目的地。”

　　秦睿默默跟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