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二皇子酒量居然這樣出眾,佩服佩服。”
喬尹元慣常出來緩解僵局,他朝景遇點點頭,又主動飲了一杯,這事才算過去。
“怎么喝這么多啊,等會兒哪都去不了。”
喬初然有些不適應,抬頭看了饒冉冉一眼,此時簡季澤還在笑著與饒冉冉對視,此番畫面可謂是極其刺眼。
“大家先吃飯吧,景將軍跟二皇子喝多了,今天估計也只能到這兒了,吃完飯后直接回去就好。”
饒冉冉坐回原來的位置,看了一眼盤里冷掉的山藥糕,默默夾起來接著吃了。
這兩個人斗酒雖然幼稚,但也可以給她空出一個機會來,下午還能專程去一趟浮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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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上馬車時,饒冉冉還未跨上踏板,忽然身后傳來簡季澤清朗的聲音:“我來扶你吧。”
饒冉冉轉身看他,見他這會兒才有一點醉意,臉上泛著大片紅暈,桃花眸子驚艷,眼尾泛紅,只消一眼便勾人魂魄。
“太子陛下,你能過來把他帶走嗎?他應該是喝多了,認不清人。”
簡季晨視線轉到這邊,隨即快步走了過來,打算把簡季澤帶走,豈知簡季澤只笑著搖搖頭,“皇兄還不知道我,不必管我,我馬上就來。”
凡是簡季澤說的話,簡季晨都會聽上幾句。
他向饒冉冉點頭示意,然后又回到了原處。
饒冉冉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簡季澤,她現在完全看不出來,這人究竟是喝醉了,還是單純好心來扶她。
“簡季澤?”
“嗯”
“我不用你扶的,回你自己馬車去。”
她自認為還算苦口婆心了,可是對方仿佛沒聽見一般,依舊滿臉笑意的看著他,十分撩人。
車上的喬初然坐不住了,她拉開車簾,“長寧公主能快點上來嗎?”
算是很直接的表達不滿了。
簡季澤吐了口氣,笑著搖搖頭,“你還是上去吧,我走了。”
這樣反常的行為果然只有他喝醉了才會去做,饒冉冉表示理解,這回上車上的極快。
一進到里頭,便看見喬初然滿臉的不高興,眼里縈繞著一種叫做妒意的情緒。
“長寧公主,有句話我不知當問不當問。”
饒冉冉若無其事的坐下,對上她的目光:“既然要問的話就直接問吧。”
“你和二皇子兩個人什么關系?”
饒冉冉愣了一瞬,坦誠答道:“以前是朋友,現在應該不算。”
“那現在算什么?”喬初然問話速度極快,像是迫切想要知道,這兩人究竟是什么關系。
“現在么,我也說不上來,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饒冉冉的確說不上來她和簡季澤算個什么關系。
喬初然對簡季澤的愛慕之情都寫在臉上,若是直接問,肯定會以為她跟簡季澤偷偷摸摸在一起了。
然而這實在是無中生有的事,她心思比較縝密,簡季澤也不簡單。
這些明面上看起來極為曖昧的舉動,也許背地里藏著不可告人的玄機。
喬初然依舊死死的盯著她,貌似是非得問出個答案來。
“那我便直接問了,長寧公主覺得二皇子如何,可是良人?”
饒冉冉沒想到她這樣執著,從本質上來講,她沒有任何理由去分析關系。
“我現在給你的答案,只能說明如今的想法,決定不了將來,你還要聽嗎?”
喬初然堅定的點點頭,“我只在乎現在,至于將來,跟我有什么關系。”
“現在沒有任何關系,永清公主可還滿意?”
饒冉冉說的是實話,目前她跟簡季澤沒有任何的瓜葛,至于日后會不會有瓜葛,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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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城,饒冉冉刻意避開了他們一干人,打算乘著這輛車再出去一趟。
此時沉星還不知道她已經回來的事,但饒冉冉實在沒有辦法先回衍水殿,單從上一回來說,衛國組織已經警告過她一次了,這次她還要出去,便冒了極大的風險。
無論在什么時候,自身安全永遠高于一切。
饒冉冉爬上馬車,打算跟阿行阿金回合,這回她要比上次更加謹慎,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身邊一定要有人護著。
問詢雖重要,但最忌諱是得不償失。
車夫見她又坐回來,略微驚愕,但又不敢亂說話,只詢問道:“公主這次要去哪兒?”
饒冉冉掀起車簾,看了一眼前方豪華的道路:
“城區梅花酥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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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淺碧色衣衫的少女推開面前這扇門,黑衣的鬼面人正倚在窗臺上,他的手指纖長白皙,有意無意的撥動著面前的盆栽。
“柳絮拜見主上,應您的吩咐,果然瞧見長寧公主去了城區。”
鬼面人驟然停下手上的動作,稍稍用力,方才還鮮艷的花束瞬間被折斷了,花瓣紛紛散下。
“她膽子可真大。”
柳絮自袖中掏出一封書信,以虔誠的姿態遞給鬼面人。
“這是寒茗那兒送來的信,只要主上一聲令下,我們隨時可以差人上奏,趁機搞垮王薔。”
鬼面人伸手接了過去,并沒有急著去拆信,反而俯身,用食指挑起柳絮的下顎。
“你如今出落的倒好。”
柳絮臉一紅,難得浮現出少女姿態。
而后那鬼面人卻兀自嘆息一聲,“也不知什么時候才可以像寒茗一樣,以美色誘人啊!”
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不知是失望還是憤恨,有些不甘的低下頭:
“柳絮還請主上千萬不要這樣,柳絮只愿為主上服務,不想被其他男人玷污了身子。”
她自認為是極其懇切的哦,可那男人只是冷笑一聲,“可是你并不會有這個機會為我服務,這點你應該懂的。”
柳絮盡管明確這一點,但真正聽見了,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主上說的是,柳絮不敢妄想。”
鬼面人愣了一瞬,靜靜的看著她的臉發呆,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忽而低低的笑出了聲:
“你呀,若是有長寧公主一般有意思,指不定我還能試試。”
這最后一句話無異于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柳絮心中驚懼。
“主上意思是?”
鬼面人沒有回答她,只是揮揮衣袖,冷聲道:“你出去吧,先辦好正事。”
柳絮重重的點點頭,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快步走出了門。
待到門重新關上時,那鬼面人將信件丟到一邊,繼續去盤弄剩余的花。
“這花開得固然好,若是經不起撫弄,倒不如謝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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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區梅花酥分店
饒冉冉特意換了個裝束,在同阿行他們會合之前,她十分謹慎。
即便是手里還熱乎著的糕點,也不敢直接開口去嘗。
至于周圍走來走去的行人,她沒有特別關注。
有過這么幾次的經驗,大抵能夠確定對方是集群行事的,就算要埋伏她一手,也會選在一個隱蔽的地方。
這樣過了許久,午后的太陽逐漸熾熱,阿行和阿金才并肩走過來。
“公主,抱歉,是我等來遲了。”
“無妨,事情可都辦好了?”
阿行壓低聲音,“借了十個暗衛,為了防止被陛下發現,不敢太張揚。”
饒冉冉點點頭,視線瞟向那車夫,“讓他先回去,等會兒記得封住他的嘴,這件事絕對不能落下口舌。”
阿金“嗯”了一聲,直接站起身去同那車夫交談,閑聊了幾句后,阿金掏出一錠銀子,這才勸走他。
饒冉冉見事情解決了,便迅速上了馬車。
她這一身裝束平凡樸素,只要不被人盯上,應該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也許是對方有所防備,去時還算風平浪靜。
夜幕將至時,才堪堪到達浮云莊。
“姑娘請留步,浮云莊今日不接客了。”
饒冉冉抬眼去看那門衛,略微不暢快。
她來遲了不假,可浮云莊斷沒有直接關門的說法。
“我今日要見少莊主,還請你通融一下。”
門衛苦著臉,“抱歉,莊里頭的規矩,我一個下人哪敢去犯呢!”
就著他這個表情,饒冉冉能猜測出真正的原因了。
難怪今日沒人攔她,想必浮云莊那邊已經有人去過了。
魏弈霖那邊說通了,她來不來都不重要。
“行,那我便先回去,不過嘛,還得請你知會一聲少莊主,下次有機會我依然要來。”
門衛點點頭,看得出來松了口氣。
饒冉冉沒再停留,直接轉身,打算回城。
“公主,這...”
阿金終究是沒有說完。
“先回去吧,今日就當是白跑一趟,長個教訓,也不吃虧。”
饒冉冉上了馬車,還是略有不滿,同時對于那個組織愈發好奇。
好奇之余,占據心頭的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上一世,會不會他們也這樣出現過,然后偷偷的掌握著燕國的命運。
她有些煩悶,除了跟景遇有關的事情,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上一輩子的她究竟在想什么呢,為什么就沒有稍微分散注意力,哪怕是查一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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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馬車駛遠,魏弈霖才掩上窗簾,輕輕嘆了口氣。
這屋里沒有燈火,但依稀可見桌上的紫金香爐燃起的炊煙。
“莫要再來了...”
他纖長的手指夾起桌上的紙張,入目可見'衛國組織'四個楷字。
盡管想不通,但他仍舊心有余悸,閉上眼睛,腦海里全都是散不盡的大火。
“這世上但凡是我想要的,便沒有得不到的。”
那個鬼面人現在他身前,銀質面具下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張臉,他猜不到,也不愿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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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初安
冉冉上一世是戀愛腦 親媽正在努力補救 謝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