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的戰斗已經接近尾聲,僅不過兩分鐘的時間,還能站著的天幕成員便不足兩手之數。
來不及惋惜,葉小綠身形一動就快速沖向最近的戰場,沒有任何的保留,力量凝聚于拳精準地命中敵人。
被擊中的天幕成員隨著狂暴力道倒飛而出。
‘是個硬茬,還以為一拳就能解決掉。’
誰料此人身形一穩,掉頭就向營地后方逃去。
“族兄!不要讓他跑了,他是這營地的管理者!”見敵人要跑,被葉小綠救下的女氏族人急忙喊道。
‘把此人體內詭氣吞噬轉化,想必能無限接近百分之二十。
想跑?不存在的。’
葉小綠緊追其后,留下眾多女氏族人與夜幕成員收拾殘局。
“此人是哪個編隊的,當真好戰!”
“看裝束應該是女氏族軍的,女氏兵強馬壯,著實令人艷羨!”
“行了,趕緊收拾收拾,大伙該撤了。”
如果葉小綠在此必然會好奇為何要撤,用那么多條生命打下來的地盤,就這樣放棄?
當所有人都背著某種沉重之物離開后,遍布尸體的營地又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尸鷲群。
一個籠罩在黑袍中的男子也緩緩踱步而入,黑袍之下掩藏著一副憤怒的面孔。
“是誰在與我過不去?竟然將尸體盡數掩埋!”
男子咬牙切齒的聲音中帶無盡寒意,誓要將操縱水龍之人糾出來飲其血啃其骨。
作為罪魁禍首的葉小綠,此刻他一臉糾結地看著手心的契約,淡淡的光芒正在手心快速閃動。
‘宰了!管他什么凝淵者!’
小夜又一直在心中慫恿,最終他還是一狠心,切斷了詭氣與契約的連接。
對面的營地小頭目,一看葉小綠手心的契約逐漸灰暗,臉色大變,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地:“同為凝淵者,你就放過我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給你!礦石!天才地寶!
不不不!我全都給你!只求你別殺我!”
聽到這番話,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臉帶笑意:“我給你一個機會,先把契約封了。”
“這,這……”
“看來你并不想要這個機會。”
看著步步緊逼的葉小綠,這人一直在后退卻始終不將契約封印。
‘他在拖時間,你看不出來嗎?’
‘當然知道,可這是天幕的地盤吶,多來幾個不好嗎?’
‘你越來越適應這個世界了。’
結束與小夜的交流,一拳便轟在這小頭目的腹部,生怕小頭目會吐出什么惡心東西,反手又是一巴掌將其扇飛。
看到弓著身子倒在地上抽蓄的小頭目,居然真的在口吐血沫,不由暗贊自已有先見之明。
“危,藤蔓。”
危雖然一直遠遠跟著,卻到現在也搞不懂葉小綠在干什么。
聽到葉小綠喚她,還是聽話的在周圍布滿藤蔓。
這回葉小綠看清了藤蔓的真面目,屢立奇功的藤蔓的根部竟是一個恐怖的巨大眼球,無數長滿倒刺的藤蔓從眼球周邊伸展而出。
當藤蔓隱藏在陰暗處后,血色的眼球轉動幾下便緩緩閉合,藏在大地之下。
一切都那么自然。
若非親眼所見,葉小綠都不敢相信這一片已變成了藤蔓的狩獵場。
一股寒意襲上心頭,這是幽月山脈的產物,而他也是從幽月山脈中走出來的,他可能就從藤蔓本體的狩獵場中走過。
言歸正傳。
葉小綠見周圍能藏身的地方并不多,索性也不藏了,整個人向后一躺開始裝死。
時間流逝,四周依舊一片鳥語花香,躺在地上的葉小綠一動不動,隱隱有呼嚕聲響起。
隱藏在樹葉之后的危,纖長玉手在白狐的背上輕輕劃過,梳理著白狐沒有一絲凌亂的毛發。
作為誘餌的小頭目早已昏迷,卻沒有發揮誘餌該有的作用。
羽翼的扇動聲由遠而近,手持紅刃的伊敉從風暴烈鷹背上落下,滿臉焦急地奔向葉小綠。
待離得近了,伊敉聽到那若有若無的呼嚕聲,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這里是睡覺的地方嗎?
剛想將葉小綠抱起,發現他已經睜開雙眼,眼中還有睡醒時的惺忪。
“怎么是你?”
葉小綠在什么也沒有的臉上抹了一下,半坐著伸了個懶腰,身體的關節隨著動作咔咔作響。
伸完懶腰又繼續抱怨道:“唉,自從來了這該死的世界,吃飯睡覺完全沒了規律!”
在沒有能力改變一些東西的時候,他只有努力去適應這個世界,讓自已在這個世界活得更好一點。
“你怎么在這也能睡著,很危險的。”
“當然危險,如果來者不是你的話,恐怕早已被撕成碎片。
噢,這個人是凝淵者。”
他說這話時,目光一直看著伊敉。
“這么看著我干嘛?”
“這個人是凝淵者呀。”
葉小綠再重復一遍,語調也提高了不少。
伊敉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要不要我幫你殺了他,免得臟了你那用來采花的手?”
“采花?”
“對,而且是死人花!”
伊敉走到他的身后,撩起他的長發:“你去夜幕的營地聽聽,現在誰不知道有一個頭發很長的男子喜歡女尸呀!
我聽她們說,此人色欲熏心,當著眾人的面就欲行那茍且之事!”
聽完,葉小綠太陽穴青筯暴起,頭一次體會到什么叫人言可畏。
“呼,淡定淡定……”
“別生氣,我相信你,畢竟你身邊有危那樣唯你是從的大美人,怎么會有喜歡女尸這樣的癖好呢,對吧?”
“你這話怎么感覺酸酸的,吃醋了?”葉小綠啞然失笑,他在這里并不會停留太久,她們怎么說對他的影響并不大。
倒是伊敉的反應讓他覺得挺有意思的,在這之前,伊敉可從來沒說過這么帶刺的話。
伊敉從后面伸手抱著他,埋首在他長發里,瓫聲說道:“為什把我一個人留在上面?
為什么帶著危也不肯帶著我?
為什么?”
對于女人這種感性動物,他當然知道自已說成果最大化這種話,多半是沒用的。
“當然是怕你受傷,風暴烈鷹在空中那就是霸主,它能很好地保護你。”
“真的嗎?”
“我發誓,我說的都是實話!”
這回葉小綠學乖了,不再說什么騙你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這些詞。
冥冥之中,他感覺在這個世界發誓,極有可能應驗。
伊敉展顏一笑,不管他說的是不是實話,她要的只是一個表態。
“走吧,南天霸邀請你去參加慶功宴。”
“這老黃牛肯定沒安什么好心。”
一邊說著,一邊倒也不避諱伊敉,當著伊敉的面開始吞噬小頭目體內的詭氣。
‘咦?這家伙沒死!’
‘是沒死,不過五臟六腑盡數枯竭,看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葉小綠臉上露出喜色,這意味著他可以吞噬掉一些人的詭氣,從讓這些人能夠在陽光下生存。
伊敉見他的手在小頭目身上遲遲不肯離開,趕緊躲到一邊,皺著眉頭問:“葉小賊,摸個快死的人也笑得這么開心,你不會真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哪能呢,笑得開心是沒錯,怪癖那肯定是沒有的。”注意到伊敉嫌棄的眼神,葉小綠還是利用水幕的能力清洗了全身的血污。
將危從藏身之處喚出,幾人駕馭著風暴烈鷹向夜幕營地飛去,留下那個可憐的戰區小頭目自生自滅。
遠遠看到營地中有一處明艷的篝火,篝火旁數對男女在舞動著身姿,歡快的笑聲不時鉆入他耳中。
營地外則是三處營火,呈三角形拱衛中央篝火,數支巡邏隊在營火之間來回巡視。
一個南天霸的手下駕馭某種飛行異獸從更高處飛下,來到伊敉面前行了一禮,方才開口說話,話語間充滿了敬畏:“勇猛的伊敉戰士,歡迎來到夜幕十二戰區,卿大夫大人已備好酒菜,為諸位接風洗塵。”
“廢什么話,帶路。”
南天霸手下目光依然在伊敉身上,等待吩咐,直接勿略掉了不耐煩的葉小綠。
“走吧。”
伊敉看了一眼滿臉殺機的葉小綠,努力憋笑,好不容易才順暢的說出兩字。
“這邊請。”
途中,伊敉靠近他耳邊低聲說道:“葉小賊,最近你好像不太對勁,跟換了個人似的。”
“有嗎?哪不對勁了?”
“那我問你,我美嗎?”
“嗯,美!”
“你看,語氣平淡,對我的贊美就如同對陌生人一樣。”
伊敉還有些話沒說,她發現葉小綠曾經色瞇瞇的眼神消失了,現在他渾身散發的戾氣甚至能影響到旁人的情緒。
反觀葉小綠卻不自知,完全沒有想過要怎么去處理戾氣這個問題。
“那不一樣,對于陌生人,再美也不關我的事,沒必要去贊美拍馬屁。”
感到風暴烈鷹已經在降低高度,伊敉打住了接下來的話,決定離開這里再提醒葉小綠。
遠遠看到南天霸在一個洞口面前,臉上帶著某種莫名的笑容,風暴烈鷹未落地便快速迎了上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葉小綠面不改色,駕馭著風暴烈鷹徑直撞向南天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