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大火,掩蓋了這個血腥的夜晚。
……
日子平淡如水。
李耳每日除了必要的訓練外,就是上山狩獵。張家姐弟偶爾會來找他,尤其是姐姐張小月,經常沒事就會來幫忙收拾。
兩姐弟自幼沒了母親,現在父親又橫死,只能跟著伯父伯母一起生活。雖然日子不像父親在的時候那么好了,但總算還有家人在身邊。
李耳可憐兩姐弟,偶爾會帶他們上山,得來的獵物除了留下自己足夠的分量外,剩下的都會分給他們。
這讓兩家來往得更頻繁了。
自從把張小月救回來后,村里人就知道廉山家的小竹竿不簡單,順理成章地認為這對爺孫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因此事無大小,都會來找他商量。這是李耳并沒有想到的,對于村民們的熱情和求助,他只能盡力而為。
在今年第一場霜凍降臨的時候,廉山終于回來了。
這個老頭子回來的時候是早上,沿途但凡遇到漁村的村民,不管是否相熟,都熱情地跟他打招呼,就連三歲的小孩也會開心地喊上一句“廉爺爺好!”。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他心里不禁疑惑,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村里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剛到家,廉山就看到屋里有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在忙前忙后,開心地做著家務。
少女看到廉山到家,頓時迎了出來,臉上甜甜的笑容,說道:“廉爺爺,你回來啦!”
廉山更疑惑了,問:“小月,你怎么在這?”
張小月臉頰微紅,答道:“我看竹竿哥挺忙的,家里沒人打掃,所以就來幫忙收拾一下。”
“小竹竿人呢?”
“他跟我弟弟一起上山去了,應該快回來了吧。”
廉山倒是看出了些端倪,心想這個小竹竿在搞什么幺蛾子,難不成他是想讓我早點抱上重孫子?
這可是件好事。
廉山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目光細細打量起眼前的少女來。
模樣不錯,屁股大胸也不小,放在外面也算是一等一的美女,加上做事又勤快,的確是個當孫媳婦的好選擇。那小子眼光也忒毒了,在這個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里也能發(fā)現這種好貨色。
少女被廉山這樣打量,顯得有些局促,問:“廉爺爺,你這是在看什么?”
廉山呵呵一笑,說:“沒什么沒什么…”接著湊近張小月小聲地問:“小月啊,小竹竿他還沒對你做什么吧?”
張小月愣了一下,很快流露出一臉嬌羞,說:“廉爺爺,你…你在亂說什么呢!”
“呵呵……”
廉山繼續(xù)笑道:“你都到家里來了,就不要害羞了。這樣吧,等過兩天有空了,我去找你父親商量一下,把你跟小竹竿的親事給定下來。”
張小月聞言,變得難過起來。
“父親…父親他死了……”
……
李耳可算等到廉山回家了,只是剛進家門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廉山一臉嚴肅地坐在屋內,旁邊的張小月眼眶泛紅,顯然是哭過一場。
跟著李耳回來的張本倒是沒那么快留意到這些,喊了一聲“廉爺爺好”,當他留意到自己姐姐眼眶紅紅的,臉上就多了幾分關切之意,問道:“姐,你怎么了?”
張小月搖了搖頭。
這時,廉山開口了,表情嚴肅,“小竹竿,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
這話一出,李耳就知道對方已經從張小月口中得知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了。不過他從未覺得自己有錯,獵殺猴群是替大黑狗報仇,殺人販子更是為了救人甚至可以說是為民除害。
因此他回了一句:“我不覺得有錯。”
“沒錯?!”
廉山音量頓時提高了幾分,“發(fā)生這樣的事你不給我留信就一個人貿然行動,萬一出了事,老子他娘的找誰拼命去?!”
李耳懵了,好半天才緩緩低下頭,說道:“對不起…我錯了!”
“以后還會不會這樣了?”廉山臉色終于緩和下來。
李耳搖了搖頭。
廉山對張小月姐弟說:“既然你們兩個也沒了父親,伯父伯母家里也有自己的孩子要養(yǎng),不如以后就跟著我吧!”
兩姐弟不可思議地望著廉山,久久不能回過神來。李耳也搞不清楚對方想的是什么,不過兩姐弟沒有父親,跟著同樣有自己孩子的伯父過也始終是個問題,于是暗地里拉了拉張小月的衣袖,提醒兩人趕緊答應。
張小月回過神來,連忙拉著弟弟跪在廉山面前,輕輕磕了一個響頭,感激道:“謝謝廉爺爺!”
廉山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笑意,心道小竹竿啊,我可是已經做到這份上了,你可長點心,等小月成年后就盡快讓我抱上重孫子。
李耳可不知廉山在想什么,他以為對方是看張家姐弟可憐才大發(fā)善心收留他們,要知道是打著想盡快抱重孫子的念頭才有此舉,估計能被嚇一跳。
雖然老牛吃嫩草這種事情單單想起來就美滋滋的。
中午的時候,廉山就帶著張家姐弟去了張輝家。
在得知來意后,張輝想也不想就答應了請求。畢竟他自己也有孩子,要同時養(yǎng)活那么一大家子實在是困難,現在有人肯幫忙分擔,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事情很快就定了下來,廉山跟張家姐弟商量了一下,決定把自家的漁船房子等都送給自家伯父。兩人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帶上父親和母親的靈牌,開開心心地搬進了廉山家。
這個舉動在村里傳開后,村民們就坐實了廉山讓張小月當自己孫子童養(yǎng)媳的猜想,哪怕是姐弟倆的伯父張輝也是這么認為的。
李耳終究是聽到了一些風聲,尤其是鄰居大娘那燃燒的八卦之魂根本止不住,張嘴一問就讓他察覺到不對勁起來了。
難怪廉山會收留兩姐弟。
李耳對這個老頭子有些無語,他想了想,認為自己現在最好還是裝糊涂,不然往后的日子可就尷尬了。
這個骨子里已經活了三十余年的男人第一次感到如此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