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四下圍觀的人哪里還顧得上來人是誰,紛紛倉皇而逃。片刻后,方圓百米就剩下寥寥數人。
鴉群中,有三只頭頂一撮潔白羽毛的,撲騰著翅膀聚合在一起,化為鬼鴉的頭顱,被幾只烏鴉托著停在半空。
“來的,可是廉山前輩?”黑鴉畢恭畢敬道。
廉山緩步走上前來,停在李耳身邊。此刻,那魁梧的身軀上寸寸筋肉看著如同鋼鐵般堅實,像極了一座無法跨越的大山橫亙在眾人與李耳之間。他望了一眼李耳,問道:“小竹竿,你沒事吧?”
“沒事。”
李耳搖搖頭。
“帶阿本進屋,沒我的吩咐不要出來。”。
李耳聞言,急忙招呼躲在一邊的張本一起回到屋內。
廉山見兩人離開,這才抬頭望向鬼鴉的頭顱,說:“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就此離開,二是留下性命!”
鬼鴉很清楚廉山剛才這一下顯然是在敲山震虎,不愿與自己為敵,否則那房子般大小的戰錘就不是落在院外那么簡單了。
不過真要打起來,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鬼鴉自負地想道。于是他說:“廉老爺子,今日我來是為公事。經過調查,我們發現你收養的孫子是殺人兇手,手上足有百余條性命。如此窮兇極惡的歹徒,要是放了,我可不好向中將大人交待。”
廉山冷哼一聲,說道:“孰是孰非,你心知肚明。我這孫兒要真是如你說的這般,當初我就不會收留他。”
鬼鴉不打算就此退讓,那小子可是雙生紋章,紋章又剛剛蛻變為白銀階段,是天底下最難尋的寶貝之一。自己要是得手,不單是四大巨城的城主會眼饞,就連帝都的四大貴族和四大世家甚至是皇族都有可能感興趣。
飛黃騰達,在此一舉!
鬼鴉決定鋌而走險!
“廉老爺子,照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我堂堂狼魂軍的少將在冤枉一個無辜少年?”
廉山見對方不依不饒,也不廢話,右手一揚,那房屋般大小的戰錘竟離地而起,砸向天上的群鴉。
鬼鴉也不是善茬,見巨錘飛來,頭顱再次化作烏鴉。在一聲高昂的怪叫下,群鴉頃刻間四散,躲過巨錘的襲擊。
不料巨錘竟是廉山的虛招,只見他右手青光乍現,化作一柄密布著暗紅色神秘符號的戰錘。
鐵畫銀鉤,七品七層!
廉山氣勢驟變,周身有赤紅電蛇環繞,只是輕輕踏出一步,便化身千萬,化作道道青光,不消片刻便追上四散的群鴉。
赤紅電蛇于青光中綻放,只聽噼里啪啦的一陣爆鳴聲,過后,群鴉有大半還未飛出百米遠就被電得通體焦黑,漁村上空霎時下起了一陣“鳥雨”。
尤其鬼鴉頭顱化成的三只頭頂白毛的烏鴉,它們和其他的烏鴉不同,散開時是結伴往一處去的,因此承受的電擊最為強大,幾乎快要熟透了。
廉山可一直盯著這三只烏鴉的去向,見它們幾乎同時落地,于是便提著戰錘緩緩走到其一旁,見三只白毛烏鴉已經沒有活著的可能,也不打算理會,就想轉身離開。誰知剛走沒幾步,暗處忽地飛出一只通體冰藍的烏鴉,叼起其中一只白毛烏鴉就走。
廉山一驚,可通體冰藍的烏鴉速度比剛才自己的青光還要快上幾分,等反應過來時已經遠在天邊。
“還留了一手嗎?不愧是少將級的人物。”廉山喃喃自語著,扭頭朝家的方向走去。
屋子里的李耳和張本二人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就看見廉山回來了。
“你們收拾好東西到斷崖底下呆著,等我回來。”
廉山提起被毆打得不成人樣的廉青,很快就離開了。
“竹竿哥,就...就這樣完了?”
張本不敢相信,雖然廉山剛剛露的兩手足以讓兩人瞠目結舌,可中年男人也明顯不是善茬,怎么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解決了?
李耳也是將信將疑的,畢竟發生得太快了。然而眼下廉山已經回來,證明對方已經被解決掉了。
“應該...是的!”他回了一句。接著便按照吩咐,和張本一起收拾好東西,急急忙忙離開了漁村,直奔斷崖而去。
一路上,偶爾能看到幾塊碎肉以及內臟,如被人生生撕裂的一般,血跡斑斑,腥臭無比。
這坐實了鬼鴉已經死亡的事實。
李耳看得是心驚肉跳。
這下場,也太慘了些!
……
狼魂軍駐地,石塔二層。
中將劉野沒了往日玩樂的心思。
剛剛一只通體冰藍的烏鴉撲騰著翅膀飛了進來,往自己面前扔下一只頭頂有一撮白毛的烏鴉焦尸,隨后化作一灘飛灰。
這是自己手下鬼鴉最后用來傳遞消息的手段。
烏鴉焦尸很快變成一張嘴巴,斷斷續續地發出一些聲音,連貫起來是一句并不通順的話:
“有雙生……紋章……廉山……星耀以上……”
話畢,這張像是被生生從身上撕下來的嘴巴徹底合上,再無聲音發出。
劉野沉默著,沉默著,忽地抬頭,說道:“來人,幫我準備紙筆!”
……
廉山這次回來得很快。李耳兩人在斷崖底下待了不到兩天,就看到他回來了。
“往后不能再回漁村了。”
廉山剛回來就認真地告誡李耳兩人,他顯得憂心忡忡,心里顯然是藏了事,不過沒說具體是什么,兩人也不好過問。
“廉爺爺,你看到我姐姐了嗎?”
張本心里想著姐姐張小月,見廉山回來,忍不住問了出口。
“她過得挺好的,你就放心吧!”廉山道。
少年低著頭,像是還有話說,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這時,廉山不知從哪兒取出出一柄大刀,遞給了李耳,說:“這把刀你用著看看趁不趁手。”
李耳接過刀掂量了一下,發現太沉了。雖說紋章蛻變到白銀階段讓他的力氣再一次得到增加,可也耍不動這把上百斤的大刀。
“太重了。”李耳放下刀說。
“那就好,以后這就是你的武器了。”廉山沒再給李耳拒絕的機會。
李耳望著刀,心里一陣苦,但又說不出。
鍛煉日子又一次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