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之戰(zhàn)開始后,雖然因為是里應外合,進展神速,但是,還是有越來越多的傷員從前線上撤下來。
平日里,我都會幫助軍中的軍醫(yī)診治傷員,同時,也教會了幾個軍醫(yī)傷口縫合之術(shù)。為此,幾個軍醫(yī)對于我特別的客氣和照顧。
這一天,小白突然扯著我往營帳外走,來到了軍營后方補給的倉庫。這片區(qū)域是存放糧草,藥材等物品的。我不明白為什么小白會拉我來這。
“小白,為什么來這里???”
“嗷嗷~”小白扯著我的衣襟讓我蹲下來,我也順著它的意蹲下看著它。
這時候,從倉庫里出來了一個兵士,看裝束,應該是一個伍長,想來應該是管理這個倉庫的人。
但是,再仔細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有一種很別扭的感覺。這個人身材矮小,長得平淡無奇,本也并不惹人注意,可是舉手投足之間卻做的恰如其分,透露出了其絕佳的教養(yǎng)。
“小白,是他嗎?”
白狼點了點頭,我沒想到小白居然真的還在幫我找那個神秘人,并且看起來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我剛要起身準備去會一會這位神秘人,可是,小白卻直接把我拉走了,竟不讓我去接近這個人。
待到了安全的地方后,我蹲下來問小白:“怎么回事?為什么不讓我去見他呢?”
小白只是不停的搖頭,眼中竟有絲絲畏懼之色。
“你認識這個人?”
小白點了點頭。
“難道是七長老靈臺?”我猛然想起了酒香說的十數(shù)年前離族出走的七長老,小白能認識的也只有他了。
果然小白再次點了點頭。
楊秉身邊的高人竟然是七長老,那么很多事情就都能解釋了,為什么隱影會看不到人下毒而被迷暈?為什么楊秉如此肯定一定要我來這南江之地?
包括楊秉的三個條件中要我嫁給他,我想這些種種應該都少不了這位七長老的作用!
只是,七長老離族十數(shù)年,難道就是為了幫助楊秉嗎?她和楊秉到底什么關(guān)系?
我又想起大長老奉璋說過,本來七長老的離族對我并沒有太大影響。
但是在數(shù)年前,我的本命星突然發(fā)生了偏移,而大長老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和失蹤許久的七長老靈臺有關(guān),于是他派出族人北上欲尋我盡快歸族繼任圣巫女,可是最終卻無功而返。
不過,幸好我之后也安然無恙,所以他也就作罷了!
其實,當時我看到武堂的族人手臂上紋著的那個蛇頭紋身時,就想起了之前方準曾給我看過的那個蛇頭紋身。
沒想到,當初被人擋回去的另一伙人竟然就是巫祝一族的人。
也就是說,從數(shù)年前,七長老有可能就已經(jīng)認出了我。這也就難怪我身邊的事情總是脫不開楊秉的手筆。
不過,現(xiàn)在既然我知道了她的存在,那么就不會像之前那樣被動了。
“小白,你為什么那么害怕七長老啊?她很兇嗎?”
我看著耷拉著腦袋,一副往事不堪回首樣子的白狼,心想,這是被虐待過?可是怎么說小白在族里都是神獸的待遇,怎么會被人虐待呢?
還是下次見到酒香時再問問的好。現(xiàn)在還是先按兵不動吧!至少,現(xiàn)在是敵在明,我在暗了。
當晚,我在帳篷外做了標記,一會兒,就有隱衛(wèi)出現(xiàn),我交代他秘密監(jiān)視七長老的行動,絕對不可以打草驚蛇。
隨后的幾天,楊秉帥大軍以摧枯拉朽之勢占領(lǐng)了南江大部分的城鎮(zhèn),最后,只剩下南江的首府渝州。
當大軍圍城的時候,我再次見到了楊歷。看著站在城頭的楊歷,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只是最終成王敗寇,輸?shù)娜司蜁氐赘鎰e這個舞臺了。
可是,大軍圍城數(shù)日,卻始終無法攻破渝州,這使楊秉開始急躁起來。畢竟,他已經(jīng)離開京城太久了,而京城是一個瞬息萬變的地方。
不出我所料的是,楊秉這次果然又去找了七長老靈臺。隱衛(wèi)為了不打草驚蛇,并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只見,楊秉臉上神情頗為嚴肅的走出來。
“小白,你說,七長老到底給楊秉出了什么主意呢?為什么會是一臉嚴肅的表情呢?難道難度很大嗎?”我摸著小白的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個疑問沒有持續(xù)很久,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渝州城內(nèi)開始出現(xiàn)瘟疫,而且迅速的蔓延開來。
不過,幾日的時間,整座渝州城都籠罩在了一團死氣之中。城內(nèi)開始缺醫(yī)少藥,每天都有往城外運送尸體的推車出現(xiàn),并且越來越多。
我實在忍無可忍的找到了楊秉,“四殿下,渝州城內(nèi)的瘟疫是否與你有關(guān)?”
楊秉看了我一眼后,沒有說話。
“你是想要屠了整座城嗎?”我憤怒的看著楊秉說道。
“只要他們開城投降,我自然會救他們!”楊秉依然一副專心處理公務的樣子。
“我去招降!”
“不行!你是我未來的妻子,我絕不會讓你冒險的!”楊秉斷然拒絕了我的請求,“放心,他們堅持不了幾日了!”
“每一天會死多少人你知道嗎?”
“戰(zhàn)爭總是會死人的,這是沒辦法的事!這一次,因為你,已經(jīng)少死了很多人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有什么負罪感!就算要有,那也是我,所有的帳記在我一個人頭上就是了!”
今天的楊秉讓我覺得有點奇怪,竟然讓我從他身上看見了往日從沒有見過的沉重。也許,狡猾如狐的楊秉,面對這些無辜百姓的性命也不是完全無動于衷的吧!
第二天,有人打開了城門,打開城門的不是別人,竟是程詢!我以為程詢早已經(jīng)離開了南江,而他此時卻出現(xiàn)在了城門口,他旁邊站著的就是葉重。這兩個人的出現(xiàn)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但是,也正因為這兩個人,這一場南江之戰(zhàn)就此落下了帷幕。楊歷被程詢斬于劍下,南江王被葉重生擒,楊宛失蹤。
楊秉率大軍入城,并開始下發(fā)解藥,安排軍醫(yī)開始看診。所有的一切看似有條不紊起來,只是,事情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的。
楊彥下發(fā)的解藥的確救了很多人的性命,但是,因為城中一下堆積了太多的死尸來不及處理,引來了很多老鼠,繼而引發(fā)了鼠疫。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解藥能夠解決的事情了。剛剛好轉(zhuǎn)的情況,再次被一落千丈。
我讓楊秉把所有的大夫都集中起來,集中診治。命人趕制防護服和手套。所有人都必須佩戴面巾。
所有病人都被隔離在一個固定區(qū)域,不得隨意出入,每天定時消毒。城內(nèi)的所有水源都要經(jīng)過過濾燒開之后才可飲用,絕對不可以和生水。
所有屋舍消毒通風,尸體全部焚燒,不得土葬,全軍進行殺鼠滅鼠。
即使是這樣,還是有陸續(xù)新增的病人出現(xiàn)。
“葉重,發(fā)消息讓藥堂來支援吧!”
“好,但是,我先送你離開!”
“不行!如果我走了,那這座城可能真的就要變成死城了!”
“可是,你在這里太危險了,華生和耆老很快就會趕過來的!”
“這里,除了我,恐怕沒有人知道什么是抗生素了!所以,我必須留下來!”我已經(jīng)試著開始培養(yǎng)菌種了,只是還需要時間。
“那你答應我一定要注意安全!”葉重不放心的說道。
“放心,我知道!”
一場來勢洶洶的鼠疫,讓我們每個人都再次體會到了生命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