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是在傍晚時分開始的,參加的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多。
除了之前說的幾個人之外,華先生和耆老也都在列,除此之外,還來了幾個之前沒有見過的人,可是里面也缺了一個人,就是現在的葉重,也就是楊彥。
在座的每個人看著圣巫女的眼神中都有掩飾不住的憂慮。
“看來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們就開始吧!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聚過了!第一杯就為了這次的相聚吧!”
圣巫女舉起了酒杯,開始了晚宴。
大家也都隨著圣巫女飲了第一杯酒。
“第二杯酒前,先介紹一下,這個小姑娘叫酒香,是葉重的妹妹,這段時間在明園的人都已經認識了,路延,李真還不認識。
你們互相認識一下,酒香之后會一直在明園。現在除了劉黎在西北沒回來,‘七小’都在這里了!那么,第二杯,為了曾經的七齋首徒!”
圣巫女舉起了第二杯,可是,餐桌上的其余人明顯的僵住了一瞬,但是,很快就又恢復了。
大家共飲了第二杯!
“好!那么最后一杯,為了現今的明行和隱樓,大家辛苦了!”
圣巫女舉起了第三杯,可是卻遲遲沒有喝。大家都看著她,等著她先飲。
可是,我卻覺得,圣巫女身上的氣息一下變得凜冽起來。讓我不由得心中一跳,感覺要發生什么事!
“今天還能叫得動大家來,我還是很感激的,至少大家還是念著我這個‘明姐’的舊的!那么,這杯酒過后,我們也可以整理清楚我們之間的關系了!各位隨后有什么打算不妨明說!”
圣巫女手中把玩著酒杯,看著在座的各位說出的話卻是驚了四座的人。
“明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們能有什么打算?”最先開口的是喬清。
“我從出生開始,對于這世上的東西就沒有貪戀,所以,各位不必顧及往日的情分,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說!
我絕不會吝惜任何東西,大家把想要的東西盡管拿走就是,也算全了我們這段緣分,之后,各走各路,互不牽涉!”
圣巫女并沒有理會喬清,而是繼續說道。
我想,圣巫女應該是發覺了什么,否則不會借著這次的晚宴說了這樣的話。
在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中,我一直以為她是一個謙和又學識淵博的人,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凌厲的一面。
可是,我卻忽視了一個人有如此淵博的學識,又怎么會是個笨的!
即使大家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來維護著她的記憶,但是,很顯然,大家還是低估了她的智慧。
“明姐,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今天說這樣的話,但是,我們每個人都知道我們要的是什么,那就是維護好明行和隱樓,守護好你和師父!
因為你和師父是這個世界上對于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人。即使你一直都說不需要我們的守護,但是,這卻是我們往后所有人生的目標。”
一直以來都不曾開口的路延說道。
“明姐,正如大哥說的這樣,我們不知道做錯了什么,讓你竟不想再要我們了?”喬清委屈的說道。
“明姐,我們都是孤兒,沒有家人,對于我們來說,你和師父就是我們最親的人了!只要你們兩個平安無事,讓我們做什么都可以!
所以,不知道你聽了誰說了什么,還是我們做錯了什么,你要怎么罰我們都可以,我們絕無怨言!”方準說道。
“明姐,你說你從不貪戀這世上的東西,可是,我們卻貪戀了!
我們貪戀那些你在我們身邊教導的快樂時光,貪戀你一直為我們做最好安排的安全感,貪戀只要你在我們就有家可回的歸屬感!
所以,如果你真的不想再要我們了,那我們就又變成了孤兒!”
李真說道。
大家都被圣巫女的話嚇到了,我能清楚的從在座各人眼中看到了驚懼和傷感!
‘七小’的事情我是聽沫兒在閑暇時跟我提起過,我從喬清他們身上看到了他們每個人在各自鄰域是怎樣出類拔萃的人。
我也曾驚嘆于圣巫女育人的成就,更能理解此刻在座的六個‘七小’成員的惶恐。
因為對于他們來說,圣巫女無疑就是這個家的大家長,而家長發怒,每個人都會心顫!
此時,圣巫女的神情也終于緩和了下來,只是開口說的話卻并沒有絲毫心軟的征兆。
“過去十多年的緣分,固然是我們彼此都珍惜的時間,但是世事變化,從幾年前開始,我就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給了你們各自去負責。
想來現在,你們各自手下也都掌控著不小的勢力了,所以,并不再需要我的幫助了!”
“明姐,你明知道我們根本不在乎那些的,為什么要一直說這樣的話呢?到底發生了什么?你能告訴我們嘛?”齊淮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圣巫女沒有說話,但是嘴角卻掀起一絲自嘲的笑意。
“明姐~”喬清著急的叫到。
“既然你們都說沒有什么意圖,那誰能告訴我,為什么你們一起瞞著我?”圣巫女抬起頭四處看了一下說道。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家都低下了頭,開始躲閃著圣巫女的目光。
果然,還是被圣巫女察覺了,只是,這個善意的謊言不知道在座的諸位又要怎么去處理了!畢竟這不單單是一個謊言,它還關系著圣巫女的性命!
“明姐,我們并沒有刻意要隱瞞你什么,如果說有什么是沒有告訴你的,也是因為你的身體的原因,華先生和耆老都不同意讓你過于操勞,所以有些事情我們能處理的就都由我們自己處理了。
如果這讓你心生疑念了,那確實是我們做的不夠好,我們會改的,但是請你看在我們的用心上,原諒我們!”
還是路延開口說了話,也確實是說出了一部分事實。
“照這樣說,我不僅不該生氣,還要感激了?!”圣巫女的表情明顯又有要發怒的跡象。
“不是,大哥的意思是我們可能好心辦了壞事!但是,明姐,我們的初衷絕對不是要傷害你!”梅蕪趕緊補充說道。
“好!既然是這樣,那誰能說說你們都瞞了我什么事情?我想大家也應該知道,如果我真的想弄清楚的話,沒有人能瞞住我!
所以,我現在只是在問,我需要人來回答。如果沒有人能回答,或回答的我不滿意,那我就只能自己去查了!”
圣巫女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就像在談論天氣一樣輕松,可是說話的內容卻透著壓迫感。
在座的人,包括華先生和耆老都互相看了看,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還要怎樣去掩飾!
而就在這時,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了,緩和了這尷尬的氣氛。這個人就是以楊彥的侍衛存在的葉重。
“明主,葉主讓我過來送一封信給你!”葉重說著,從懷里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了圣巫女。
圣巫女打開信,看完之后,抬頭看了一眼葉重,然后又環顧了四周,才說道:
“既然他特地派了人過來給你們解圍,那看來這件事非同小可了!你們都不愿意說,那我只能隨后問他了!”
圣巫女說完后,喝下了手中的第三杯酒,然后吩咐開宴。我看到在座的人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氣,而這場夜宴也在大家小心翼翼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