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暗夜黑影
喬勝寒和付如夢也趕赴現場,殷秀寧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么吵!發生什么事了?為什么大家都在這里?”
“殷姑娘她把四件神器奪走了。”
周晴光將剛才發生的變故告知喬勝寒。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付如夢不解道。
“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一直潛伏在我們的身邊,但至少肯定與解封魔君一事有關。”
琬月斷定道。
“難道是武林派來的?他們不是反對我們解封魔君嗎?”
周晴光說出他的猜想。
“怕是沒那么簡單,一定要弄清楚殷秀寧所說的主人究竟是誰。”
琬月卻搖了搖頭,認為并非武林所為。
“可是我們不知道殷姑娘去哪里了呀。”
唐胤焦急道。
“她走的并不是很遠,大概是往碼頭方向去了。”
琬月不慌不忙說道。
“琬月姐姐怎么知道的?”
“承風早已察覺她不對勁,我就在她身上施了無色無味的冥蝶粉,這樣就算她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能夠發現。一定會有人接應的,殷姑娘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被我們掌控,我們要借把幕后的人引出來!”
琬月回答喬雨杏的疑惑。
“居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琬月姑娘的心智著實令喬某佩服。”
喬勝寒為琬月欲擒故縱的精密布局所折服。
“明明早上大家在一起時還那么高興,為什么突然就……”
即便琬月胸有成竹,但喬雨杏想到曾經一起共度患難的朋友,在此刻卻成了兵戈相向相互算計的敵人,心里很不好受。
“殷姑娘……”
與殷秀寧的關系已經到了最壞的地步,唐胤也不想與殷秀寧為敵。
“我們這就出發去碼頭追上她。”
周晴光一心要奪回神器為完成喬雨杏的夙愿,便率先起步追往碼頭方向。
碼頭邊。
“明明把宅子里的人通通殺光不就可以把神器拿到手了,可我當時為什么不直接那么做,我變弱了,是因為這些人嗎?不過是逢場作戲,我殺過的人還少嗎?又何必在乎多這幾條人命!”
殷秀寧情緒混亂,此刻她仿佛連自己也無法真正了解自己的真實想法,開始對自己的思想行為感到困惑不解。
“殷姑娘!”
“追上來了嗎?”
殷秀寧看見周晴光等人來到,想著身份既然敗露,僅憑雙手難以對付四人,正欲繼續撤退。
“你身上沾了我的冥蝶粉,你是逃不掉的。”
琬月說道。
“那就只好一戰了。”
殷秀寧手持魔杖虛淵準備應戰
“慢著,為什么我們非得戰斗不可?難道你之前和我們在一起時的感情都是假的嗎?”
唐胤卻沒有畏懼此時的殷秀寧,挺身而出走到她的面前問道。
“……”
殷秀寧看著唐胤心動了一下,眼神又不禁透露出昔日的溫柔。
“現在回來我們這邊還來得及。”
唐胤向殷秀寧伸出了右手。
“假的,你一廂情愿,我只是物盡其用而已,這個回答你可滿意。”
殷秀寧卻將唐胤的手推開,又咬了咬牙,作出冷漠的表情。
“為什么要這樣,你果然在利用我對你的感情。”
殷秀寧給予的回答如同尖刀扎入唐胤心口。
“一起經歷過的快樂一定不會忘的,殷姑娘內心一定還有一些地方是把我們當同伴的吧。”
“住口,同伴根本就沒有意義,我靠近你們到現在,都只是為了完成主人的使命,這就是我唯一的意義。”
殷秀寧毫不留情面的打斷喬雨杏的勸說。
“你們是不會明白的,接招吧!”
殷秀寧手握虛淵吟誦魔咒,數道紫雷從天而降,好在琬月也早有準備,施法釋放出冰晶靈力墻擋住紫雷的攻擊。虛淵又轉化為九節鞭的樣式橫掃而過,但她的攻擊似乎并沒有害人性命的意思,只是在地上被鞭笞出一條又一條深長的裂痕,仿佛只是在發泄著她內心痛苦的情緒。
“我輸了,殺了我吧,你們不必對我這種人同情。”
殷秀寧自知無法戰勝眾人,一通發泄后虛淵從她手中滑落。
“不,殷姑娘是我們的朋友,不管你出于怎么樣的目的,你都救過我和劉姑娘的性命。有這種醫術的殷姑娘,絕對不是壞人。”
喬雨杏搖了搖頭道。
“我的一生只注視一個人,我所學的醫術、法術還有武功都只會為主人所用,你們不會知道我的手上已經沾了多少條人命。”
殷秀寧仰天嘆息絕望道。
“剛才見你的招式充滿猶豫,你的心里面一定很糾結的吧。”
琬月也感覺到殷秀寧已喪失戰意,也心平氣和的和她進行交流。
“吶,殷姑娘現在不是還有我們嗎?不管怎樣,這次請你遵從你內心真實的感受吧。”
唐胤再次向殷秀寧伸出右手。
“唐公子……”
殷秀寧這次終于被眾人的情感打動,也伸出了左手回應。
“失敗的人是沒有活著的必要的,主人的行事風格你是再清楚不過的。主人的命令是,處決失敗者,奪取五神器。”
殷秀寧和唐胤的雙手將要觸碰到一起時,一個戴著骷髏面具,身穿黑色緊身衣,留著深藍色長直披肩長發的女子神不知鬼不覺從碼頭的貨船上現身調下,她手中也持著一把和虛淵幾乎一模一樣的魔杖,只是成色更加暗淡。
“……”
殷秀寧看著那名女子,神情震驚,半晌沒有說話。
“住手,我不會讓你傷害殷姑娘的。”
唐胤將殷秀寧護在身后,手握長槍指著神秘女子。
“即便我欺騙你們到這種地步……你還是……”
看到唐胤為保護自己挺身而出,殷秀寧不禁打從心里流出懺悔的淚水。
“我們還有事情要審問她呢,所以決不能讓你亂來。”
琬月也取出銀笛站在神秘女子面前,不讓她接近殷秀寧。
“你們要阻止我的話,只好把你們也一并處決了。”
神秘女子的魔杖變為鐮刀,向琬月揮斬過來,琬月也不是等閑之輩,僅用銀笛格擋,光束與銀笛、魔氣與靈力碰撞在一起,迸出一片花火。韋菖蒲彎弓連射三箭,被那女子以靈活的身法躲過,唐胤余周晴光槍劍齊出,那魔杖卻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變成九節鞭纏住兩人的武器,神秘女子猛然一甩,將唐胤和周晴光擊飛,跌落下來砸壞了碼頭邊的幾個貨箱。
“出招很快!根本看不清楚。”
周晴光站了起來驚道。
“她真的要殺了我們嗎?”
唐胤也拄著槍站起。
“你的招式與殷姑娘如出一轍,只是沒有了猶豫,多了幾分決絕。”
琬月看著神秘女子已察覺到其中端倪。
“我知道你是誰了!看來只有我才能把你打倒。”
殷秀寧將裝著神器的包袱卸下,重新拿起虛淵,走到神秘女子面前。
“你要和我戰斗?難道你真的要背叛主人嗎?”
女子向殷秀寧盤問道。
“和大家在一起真是過得非常有意義。”
殷秀寧沒有直接回答女子的問題,只是回過頭向眾人展露一個溫柔的微笑。
“殷姑娘!”
唐胤喊道。
“看來這就是我的宿命了,這里危險,你們快離開。”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殷秀寧便手持虛淵施法,撕裂空間形成傳送陣將唐胤、琬月、周晴光、韋菖蒲、喬雨杏五人相繼轉移現場。
“你就是我呀……”
殷秀寧立即將虛淵轉化為鐮刀,做好以命相搏的準備。
“呵呵……沒錯,你看出來了?”
神秘女子將骷髏面具摘下,露出和殷秀寧一模一樣的面孔。
“就讓我來把你帶走吧。”
殷秀寧揮舞鐮刀,沖向另一個自己。
“這里是……”
喬雨杏回過神來,發現已被殷秀寧傳送到喬家大宅附近。
“殷姑娘……”
唐胤想要返回碼頭幫助殷秀寧,沒跑出兩步卻見兩道紫雷打在碼頭的位置,發出“轟隆”的巨響震徹整個紅陽鎮,隨后被雷擊濺起的水花從空中落下,恰似一場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
“到最后,殷姑娘還是選擇救了我們。”
喬雨杏眼眶流出淚水。
“殷姑娘!”
唐胤發出嘶聲裂肺的吶喊,繼續往碼頭飛奔。
“小胤兒,別……”
琬月擔憂其中有詐,想要讓唐胤先冷靜下來。
“我一定要回去看看,她剛才確確實實救了我們!”
唐胤沒有停下奔跑的步伐。
“嗯……”
琬月也明白唐胤此刻的心情,便也只好和眾人一起跟過去。
返回碼頭,已不見殷秀寧和那女子的身影,現場只留下那女子的骷髏面具。
“殷姑娘……殷姑娘!”
唐胤絕望的跪了下來。
“她們同歸于盡了嗎……嗚嗚……”
喬雨杏手中握住裝著四件神器的包袱,也哭出了聲音。
“小胤兒……”
琬月拍了拍唐胤的肩膀,想要說些什么安撫他的情緒。
“我們回去吧……還要在這里待到什么時候……”
卻不料唐胤迅速收拾好心情站了起來。
“唐胤……嗯,回去吧。”
周晴光也低下頭為唐胤感到難過。
唐胤走在眾人前面背對著同伴默默流淚……
身心疲憊的眾人返回喬家大宅,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晴光……”
“怎么了?”
喬雨杏和周晴光躺在地鋪上,兩人都半天沒合眼。
“我說我們是不是做錯了……如果不是我們執意去尋找神器,殷姑娘她也不會……明明大家本來可以開開心心的在一起,現在卻變成這樣。”
喬雨杏看著天花板,感傷道。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尋找神器,我們大家也不會在一起啊,這或許就是所謂天意吧。”
周晴光也嘆了口氣道。
“那個……我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整個心都像穿了一個洞一般。晴光,可以抱一抱我嗎?”
“嗯。”
周晴光如喬雨杏所愿,將她抱在懷里。
“原來這真的不是夢,還以為等夢醒了殷姑娘就會和大家在一起呢,嗚嗚……”
喬雨杏淚眼汪汪靠在周晴光的懷里。
“別說了,好好休息吧,別想那么多了……”
周晴光心里也感到難過,將喬雨杏抱得更緊。
“嗯……可是我心里真的很難過很難過……”
“難過就在我的懷里哭出來吧。這里只有我們兩個,沒別的人看見的。”
“嗚嗚……”
喬雨杏將頭埋在周晴光的胸膛,淚如雨下沾濕周晴光的衣裳,周晴光撫摸著喬雨杏的頭發安慰她,這一夜對于他們來說都相當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