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勇氣哼哼的離開了女兒的小木屋,當然也沒有忘記帶走失去四肢的老虎,即便這樣的殘缺的老虎,因為新鮮,也是可以賣到幾十兩銀子呢!
飛花好像一直再攢錢,他不是非得要她的錢,一來是他老了,沒有力氣打獵,也沒什么力氣耕種,讓女兒養著,他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如果當初不是他愛女心切,怎么會將她送到這里來,每天給她送牛奶,又當爹、又當娘的把她拉扯大?
二來是兒子目前還在讀書,家里現在完全沒有進項,不從她這里摳出些銀子,他們一家如何能夠生活?
等到兒子金榜題名,那個時候他們就可以不再從獵物中扣下銀子,到時候再全部給她不就是了?
他氣喘吁吁的回身望了一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繼續拖著獵物往山下走。
“別裝了!”
徐飛花身子向外,坐在門檻上,將老虎腿去皮剔骨,很快就在她手上骨肉分離了。
肉趁著新鮮做了,骨頭熬上個一天一夜,在給他服用,效果要比豬骨好得多。
“問你件事兒……”姬云玉比了比自己身上的衣服,“你給我換的?”
他身上的衣服明顯是她的風格,即便是男裝,但對于他而言,還是略小了些,略緊致了些……
“不然鬼給你換的?”
徐飛花瞥了他一眼,想到給他凈身換衣的時候......別瞎想啊!
……就是“干凈”的“凈”......哎?好像還是不太對,這和進宮伺候貴人的男人需要凈身是一個解釋。
呃.........
“洗干凈”的“凈”……
擦了擦頭上的汗,徐飛花滿意的點點頭,總算把上京趕考的小書生和進宮需要凈身的小太監解釋清楚了!
姬云玉看她似回味、似滿意的點頭,驚恐的抱住自己的胸口,在她不在家的時候,他可是里里外外的都看了一遍,哪怕是最隱私的部分也有擦洗過的痕跡,現在還隱隱泛著疼......
想到她拍他頭和阿娘拍頭的力度,他有理由相信,身上那些多余的疼痛都出自她手。
她個粗魯的獵戶女!
下手也是沒個輕重,無論是頭,還是那……能用那么大的力氣嗎?
“你覺得委屈?”徐飛花看他一臉控訴的看著自己,“按照世俗常理來講,委屈那個人......應該是我才對吧!”
給他凈身......呸!給他洗身子......這怎么越聽越怪?
反正就是將他洗白白,她到沒有啥委屈的,畢竟,她每日也對著野物剝皮、洗凈、割肉、剔骨......他也就是這其中的一項罷了!
不過,她的眼睛確實是挺委屈的!
你們能想象,一個赤條條的白斬雞......胸口長毛是什么景象嗎?
他全身毛發雖然濃密,但都是那種類似山里黃色狗熊毛的顏色,連那處也深不到那里去,腿上的毛更想是鋪了一層金棕色的羊毛地毯。
唯獨胸口這一塊,毛發最深,無線趨近于棕黑色,而且還是個心形的,就是不知道他的自然長成這樣,還是后天修剪的。
想象他右手在胸口畫個“心”,左手拿著剃刀飛舞,在一陣雜毛亂飛之中,圖案成,再拿小梳子順順毛……
哎呀呀呀~~~
不行了!不行了!
她還得再去水缸里洗洗眼睛,辣得她都快睜不開眼了!
“你委屈?”姬云玉氣得哭笑不得,“你有我白?”
他上下打量了一翻,此女身形不算魁梧,甚至看起來很是瘦小,她不說話的時候,冷著一張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說起話來也暖不了幾分,言談中有幾分戒備的僵硬。
好像硬生生在你面前畫了一道深深的分界線,伸手,剁手,伸腳,剁腳。
一身衣服好似夜行衣一般,腰間寬寬的腰帶勒出窄窄的腰身,膚色因為常年在山中行走而變成了蜜棕色,但她的眼眸如同點漆,襯得她的臉都白了幾分。
當然!
這些都是與她自身相比,跟他比......他就是天上高不可攀的明月,她就是地上臭不可聞的溝渠!
此時的他還不知,他終有一日愿意明月照溝渠,奈何溝渠不愿意!
“沒有你白!”她一個山里的獵戶,跟一個整日坐在屋中讀書的小書生,如何能比?
更何況,她也不想白!
“傻白甜”這仨字,她一個也不想沾染!
“你有我俊俏?”
他從小就男生女相,聽阿娘說,他長得更像他那個波斯商人的外祖父。
不過,他從來沒見過外祖父,也沒見過外祖母。
旁敲側擊之下,他才了解,原來外祖父也是與外祖母住過一段時間就回波斯了。
曾許諾的會回來娶外祖母,也隨著他的離開,如同煙霧般隨風飄散了。
外祖母獨自撫養阿娘,阿娘獨自撫養他,這一輩、一輩的......怎么連這種事都遺傳?連遇見的男人都相似?
“沒有!”徐飛花回答的更加干脆,此刻他坐在床上,面朝陽光,她才發現,他的眼眸竟也是淺棕色的!
他的眉毛比較柔順,長了一雙狗狗眼,睫毛長得讓人恨,高挺的鼻梁中段有一個小小的鼓包,顯示著他并不如面相上看著柔和。
如果硬要比一樣的話,她也就比他唇色紅潤,看著氣色好!
但她常常聽見村里的孩子叫她“黑無常”也是因為她的嘴唇,太過紅潤了些!
“你有我高?”他高傲的抬起下巴,如同一只孔雀挺起了胸脯,“你有我腿長?”
“沒有!”
她是親身體驗過的,他皮下也是有肌肉的,雖然沒她這么結實,但距離軟軟乎乎的白饅頭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勉勉強強算得上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吧!
不過,和她一個姑娘家比身高、比腿長……是不是太過無恥了些?
“哈!”姬云玉冷笑一聲,“你什么都比不上的我,憑什么說你委屈?”
即便知道這事兒不能這么論,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欺負她一下,不然自己逝去的銀子,如何能被自己所用?
“就憑我一拳能打死你,而你不能!”徐飛花對著自己的拳頭吹了口氣兒,邪邪的勾起嘴角兒。
姬云玉看著她揮舞的拳頭,身子無限的向后傾,直到躺下,再把被子緩慢的蓋到到頭上……武力鎮壓什么的,最討厭了!
大家都是斯文人,就不能從語言上分勝負嗎?
第一回合,女壓男,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