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醉沙樓的動靜終究只影響了一陣。火光與硝煙彌漫,開始安靜下來。
大道上,驚鴻一騎絕塵,朝著闌珊燈火處進發,那里藏著一個秘密。
早在入關之前,青衣客就將寒止關內的一切都打聽清楚了。
大風商隊頭領呂穆,原名穆閭,早年前是一個武教頭,喝酒誤事后解甲歸田,無所事事。直至十年前有人出高價讓他出手殺人,所殺者正是封府之人,而出價者便是寒止關的范夫子。
范夫子本名范西仁,十年前犯事無果后隱居寒止關,平日里說書賺上些許銀兩,勉強度日。表面如此,實則與呂穆勾結,私吞不少金銀。
青衣客要下江南,寒止關是第一站,他大搖大擺地表露身份,就是要引呂穆范夫子二人上鉤。
可是唯一的意外,便是黑衣人的存在,他知道僅憑此二人不敢造次,是要請援手。不過請的黑衣人有如此能量,竟敢召集大幫人手強攻醉沙樓,有些出人意料,好在他并不懼。
今夜一戰,他殺了呂穆和紅衣人兩個仇人,也放走了范夫子。
范夫子想順藤摸瓜,他何嘗不是呢。范夫子身后有人,此人是當年慘案主謀之一。
這是他的師傅,一個流浪于大江南北的劍客告訴他的。
十年前,他在沙漠中蘇醒,身旁是蒙著面的劍客和一個男孩。男孩告訴他,他是他的書童,盡管這個書童盡顯嬌貴,而他是江南封府的二少爺。蒙面人告訴他,封府遭屠戮,僅存他們兩個人。
此后,他忍辱負重,跟隨劍客習武,而書童因為體弱多病,只能在旁照顧。不知為何,剛開始的書童不太會照顧人。
直至三年前,他攜劍闖蕩北漠。
驚鴻不愧為千里馬,只一會兒就來到紫風閣——罪人藏身之處
青衣客離開沒多久,寒止關的守兵姍姍來遲。
“大人!”手持寒戈的士兵對著高頭大馬上的人跪下。
“如何?”
“大人,醉沙樓被一股神秘力量震塌,廢墟周圍有著近百尸體,廢墟內估計也有。想來這里發生了一場大戰。”
“迅速打理好這里,讓那些人閉嘴,忘了今晚的事。”那人勒馬返回。
“是!”士兵雖然疑惑,但是命令不敢違抗。
紫風閣,寒止關不太起眼的三層樓閣,不在繁華大道旁,坐落于邊緣地帶。
此時,范夫子與黑衣人狼狽不堪地走入一間房內,里面八仙桌邊坐著七個人,有的衣服華麗,有的麻布粗衣,皆配武器,長劍大刀不等。
見范夫子二人推門而入,紫衣中年男子詫異地打量一番后,問道:“怎么如此狼狽,青衣客沒被擒住?”
范夫子找了椅子坐下,倒了杯茶,咕嚕咕嚕喝著,讓諸人好生著急。
“青衣客的武力超乎尋常,數百人都不曾拿他如何,反倒折了百來號人。”黑衣人說。
“李超揚呢?”
“死了,在青衣客手里撐不過幾回,被一劍封喉了。”范夫子緩了緩勁,回答道。
聞言至此,七人不約而同地深吸一口氣。
屋內的氣氛有些凝重,靜得可怕。
忽然,檐角掛著的風鈴零零作響,九人警覺起來,刀劍全數出鞘。
“夫子,外面來了個血衣人,要求見夫子,說是遠方來的朋友。”門外傳來守衛的聲音。
九人互視一陣,每人眼中的恐懼暴露無遺。
“青衣客!”
“他怎么知道這里?”
“看來是有人指點他來的,不知是誰呢?”
“那該如何?”說話間,眾人都看向范夫子,畢竟來人指名道姓要見他。
范夫子沉吟片刻,道:“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他來此是復仇,誰也逃不掉。為今之計,只能調集所有人手圍殺。今晚,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
“好,這里就是青衣客的葬身之地。”
“讓他進來!”
“是。”
一刻前。
紫風閣外,青衣客下了驚鴻馬,被門前兩個守衛攔下。
“什么人?”
話音剛落,周圍突然沖出十幾人,把青衣客圍住。
“進去告訴范夫子,說有遠方來的朋友求見。”青衣客面色和善,態度誠懇道。
“你等著!”右邊的守衛開門入閣,稟報去了,留下幾人盯著青衣客。即便他盡量表現得人畜無害,但是經歷一場殺戮后,一身血衣醒目不已。
不一會兒,守衛跑了出來,對青衣客說:“你可以進去了。”
青衣客嘴角勾起微笑,在守衛的刀光中進了閣樓。他們很是緊張,一身鮮血還能淡定,這是個劊子手。
腳剛踏進去,門就被關上。
“青衣客,你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