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不計過往，報怨以德
甫出監牢，就見無跡迎面而來。
“我說你們怎么才出來？”
元烈瞥他一眼:“有些事必須要慢慢說才能讓他會意，含糊不清，豈不白來這趟？”
“那林萬仁作何反應？”
子霖勾勾手指：“你想要知道？自己進去看看不就行了。”
一聽此言，其余三人皆捂嘴而笑。
“喂，你們什么意思？合計我沒進去是出去玩的？真不夠義氣。”
嘯先反駁：“這跟義氣沒關系，你不是想知道嗎？那就最好自己進去瞧瞧，我們說的哪有自己見到的生動？”
子霖又說：“嘯先說的不無道理，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們不過是想讓你親眼一見，怎么就不夠義氣了？”
他暗忖：不說拉倒，你們吊我胃口，難道就不準我吊吊你們胃口？看誰先熬過誰？
“哎呀！反正看不看都那樣，半死不活的，看了也沒什么意思，倒是那林小姐哦，一言難盡吶！”說罷，一個勁的搖頭。
只聽，四人異口同聲問：“她怎么了？”
小樣，還不是來求我，嘿嘿，我就不說，看你們拿我怎樣？
“她呀，也沒怎么啊！”
“你小子居然也學會了這套，真行。”嘯先豎起大拇指貶低。
“怎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吶？”
子霖一拍他肩：“豈敢豈敢？你皇甫公子不說，我等怎好強行逼問？”
“少來激我，要想知道她如何？你們最好也親眼見見，免得錯過精彩。”
元烈搖頭聳肩看著幾人不語，因為他太了解無跡的個性，除非某人親自過問，否則憑他們三個怎樣也撬開他一絲半點。
最終，還得他出馬，只見，薄唇微啟輕描淡寫道：“林暮雨到底怎么了？”
為什么又是他先敗下了陣？老天爺啊！你何時才能真不公平一回？
“她，她，她瘋了。”
“不會吧？”子霖略顯驚訝。
嘯先微微皺眉：“怎么可能？這才幾天？要瘋起碼也得一年半載吧！”
元烈細細一想，最后將目光投向某人：“你有什么想法？”
“如此情況，一般只分兩種：要么裝瘋賣傻騙過眾人好借此脫身；要么就是真瘋，怎么？難道你都沒試探過？”話落，一瞥無跡。
“怎么沒試探？原本我與你想的一樣，哪知一連試了幾天，她都是癡癡傻傻的，所以只好請你們一同去看看她是真瘋還是裝瘋。”
“癡傻？可有什么證據？”
“怎么說好呢？我也說不清楚，還是咱們一同去看看吧。”
“也好，若是裝瘋賣傻，哼，下場只會更慘。”
“只怕見了她你就不會這樣說嘍！”
“何以見得。”
他聳聳肩：“我想她對你應該是真心的，不然也不會天天嘴里都念叨你的名字。”
聞言，他冷笑不語，并率先一步往前走去。
飄香院，水仙閣。
一女身著破碎衫裙蓬頭垢面蜷縮在床前，目光不聚凝散，精神恍惚晃蕩，見來人不哭亦不鬧，只微微抬起頭，隨后，自顧爬上秀床躺下。
“這是什么意思？”他不明所以的指了指她。
無跡干笑：“她把咱們當恩客了。”
“到底怎么回事？”
“這不還得問你，誰叫你讓她“夜夜換新郎”？聽說自從她來到這兒，幾乎每天都要接客十人以上，沒幾日自然就成這樣咯！”
“嘯先，將老鴇喚來。”
嘯先領命而去，沒多久，他便領著一風韻婦人急急而來。
一見他，老鴇滿面笑容燦如桃花：“昊天公子大駕光臨，恕艷娘有失遠迎，敬請海涵。”話落，盈盈屈身一拜。
“無妨，今來此亦別無要事，只想看看故人是否安好？”
一聽此言，她是冷汗直流，但多年的經驗告訴她，唯有鎮定自若才能有解決之道：“還望公子恕罪，這姑娘也不知是怎么了？前些天還好好的，這幾天說變就變，變到沒有恩客要她也就罷了，連伺候她的丫頭也被趕了出去，時日一長自然就成這樣了。”說著，一指床上的她。
“是嗎？可我聽說她每天至少要接客十人以上，如此魅力堪比花魁，難道不應該很風光？可為何又會變成這樣？”
“冤枉啊公子！艷娘也是按您的吩咐夜夜給她換新郎，誰知一些恩客見她長得美貌便紛紛點了她，艷娘也是無奈啊！”
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將過錯全部推給他人，自己則置身事外，哼，果然想的太簡單！
“很好，既是我的錯，我便負責到底。元烈、嘯先，送艷娘去官府，就說她草菅人命意圖毀尸滅跡。”
一聽此言，艷娘立馬腿軟的跪倒在他面前：“公子饒命啊！是我的錯，我不該貪圖錢財逼她每日接十幾個客人，我該死，我不是人。”說時，一邊自罵，一邊自扇耳光。
“我可以饒了你，但，我要白銀三萬兩。”
“我給，我給，別說三萬兩，就是十萬兩我也出。”
“看在你還算誠實的份上，今日便饒了你，無跡，帶林姑娘先走。”
少頃，艷娘奴顏婢膝般將之送于門前：“公子您慢走！”
他則不留片語，甚至頭也不回，昂首挺胸瀟逸闊步步出門外。
艷娘這才徹底松了口氣，心思：菩薩保佑，以后千萬不要再攤上這樣的事，若再碰見像元昊天這樣的霸主，呵呵呵呵！那自己的飄香院鐵定要關門大吉。
酉時，杭州城郊。
“子霖、嘯先，給你們幾日時間，將她送出杭州城，務必安排好她的后半生。”
子霖說：“說厭惡的人是你，現在大發慈悲的人也是你，真不明白你是怎樣想的？”
“你無須明白我的想法，只要做好我交代給你的事即可。”
“知道了，我的統領大人！”話落，策馬揚鞭直奔前方。
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元烈問他：“你終究還是心軟了，想要做個“惡人”，卻怎樣也不像。”
“她也算罪有應得，我何必再多加摧殘？”
無跡調侃：“遇上你是她的錯，戀上你是她倒霉，你就是個香餑餑，個個女人都搶著要啊！”
“弱水三千，然而，我想要的女人只有一個，廢話少說，不如咱們比比看誰的馬快。駕”說罷，一夾馬腹風馳而去。
余下倆人不甘示弱皆揚鞭催著坐下鐵騎奔前追趕，霎時，綿延大道，唯見泥濘飛濺如花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