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
春光瀲滟景自好,輕惋歲月催人老。可憐紅顏妝,年年花依舊,云深子夜魂可期?散珠簾,夢未央。
西湖,乘風樓,現雪廳。
一抹昂藏挺拔的身軀佇立窗前久久未動,直到門外傳來一串腳步聲,他勾唇淡淡一笑:“進來。”
子霖剛推開門就向他抱怨:“瞧你都安排的什么好事?簡直是要累死人!”
無視他的叫苦連天,他直切主題:“如何?”
“你能不能行行好先讓我喝杯茶再說?”話落,徑自端起桌上的茶盞一飲而盡。
他連喝三杯下肚,終得舒緩:“真是舒服呀!”
“現在可以說了么?”
“別急別急,聽我慢慢道來,人已經找到了,但,人不在洛陽,而是在永寧。”
“永寧?她怎么會在那?”
他聳聳肩:“我怎么知道?當時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帶著信件和畫像去汴州找歐陽公子幫忙,誰知一連在洛陽找了好多天都毫無結果,沒辦法,他只好擴大面積,最后才在永寧找到相似之人,但為了確保是否有誤,他只得又同我轉至永寧。”
“相似之人?這話怎么說?”
“嘿嘿嘿,沒想到你那小娘子扮起男子來還挺俊俏的,可惜呀!無論她怎么打扮還是嬌滴滴的模樣。”
“她瘦了還是胖了?肚子可有出懷?”
“她穿著寬松,我實在看不出她肚子如何,但比起以前,她整個人清減了許多。”
“都是我害的。”此刻,驚覺心疼不已!
“那咱們是否立即前去永寧?我怕去晚了你那小娘子就不再是你的嘍!”哈哈,就是要故意刺激你一下,看你還敢始亂終棄否?
“什么意思?”
“聽說,她暈倒在去永寧的山路邊,之后便被仁善堂的大夫張岐垣救下帶她回醫館,出于同情,館主俞云善便收她做了徒弟,然后她就留下了唄!”
“后來呢?”
“后來?你想啊!你娘子美若天仙,那張岐垣怎么能夠不動心?”
“他若敢動她一下,我一定讓他死無全尸。”
這也太恐怖了吧!呵呵,他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放心,你娘子貞潔烈女不會逾越分寸,可這烈女怕纏郎,若那人死纏爛打盯著不放就麻煩了。”
“纏郎?很好,我會如他如愿讓他變成“殘郎”。”俊逸笑魘如花,不想卻生生凍人心骨,直教看的人哆嗦不已。
“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你千萬別當真,另外,還有一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只怕你聽了又要上火,所以啊,還不不聽為好!”
他是恐怖,但他不怕呀!好歹兄弟一場,怎么也不至于殺了他吧?
“你有事瞞著我?”
唉!果然是要發怒了,罷了罷了,碰到他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你那小娘子真是菩薩在世慈悲心腸,連青樓女子都要請她去看病。”
“她敢去青樓看病?不行,我們馬上去永寧。”話落,起身欲匆匆而去。
他一把攔下他:“你別說風就是雨呀!我知道你擔心她,不過你放心,她只是醫者父母心,現在除了仁善堂之外,應該還無人知道她是個女子。”
“我等不及了,現在就要見到她。”說罷,無顧阻攔,徑自推開他。
“你確定她想見到你嗎?在被你傷的那么深后,她怎么可能還一如從前?萬一你再傷了她,我敢肯定她再也不會回頭。”
“我不會再傷害到她。”
“口說無憑,還是等等元烈、無跡他們,屆時我們陪你一塊把她接回來。”
“這是我的事,無需你們插手。”
他微微生氣:“那好,我不阻攔你,但,你若不能將她帶回,反而讓她離你更遠的話,別再回來找我們幫忙。”
“對不起子霖,我不是有意要這樣說,一想到她孤身在外還懷著我的孩子,我是坐如針氈寢食難安,恨不能立即飛到她身邊。”
終究是兄弟,他也不會因此而真的生氣:“你放心,我保證她會毫發無損,倒是你,若不能求得她原諒,又該如何?”
“不知道,但我不會再讓她離開,若她不愿回來,我便一直陪在她身邊,直到她想回來為止。”
都說“說曹操曹操到”,只聽,門邊傳來說話聲:“那你預備待在外面多少年呀?”話落,元烈、無跡嘻笑而至。
“你們怎么才回來?等的我頭發都變蒼白了。”子霖玩笑調侃。
元烈并不搭理他,只是看著某人:“你交代的事我們已辦妥,現在可以放心去找少夫人了。”
“我會去找,但,挽若怎么樣了?”
無跡回到正題:“我們依言將她送回成都府,可她又離開了,并說不愿再回這片傷心地。”
“隨她吧!她一定恨極了我。”
“不,她并不恨你,只是倦累而已,她讓我轉告你,說她今生都會忘了你,只當從未遇見。”
“這樣最!既然你們都回來了,我們便馬上啟程去永寧。”
無跡哭喪著臉:“啊?不是吧?這么著急,連午飯也來不及吃?”
“等到永寧回來,我一定好好補償你們。”話落,率先奪門而去。
骨肉緣枝葉,結交亦相因。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哪怕不是同根生,照樣也能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