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呦,渣男石錘了這是!什么人啊這,真惡心!”
“真是有夠惡心人的,還以為是出軌,居然,咦。剛剛那個女的估計也是被騙了,你看這都跑沒影了?!?p> “這都什么人啊,哪個院的?我要曝光他,不然還不知道要有多少姐妹上當受騙!”
不明真相的路人們在一旁瘋狂宣泄著自己的憤懣與不滿,而真正的參與者則是沉默著,互相對峙。在楚慕喊出那些話的時候鄭博書便知道一切都已經無可挽回,他沒有選擇與楚慕對峙,因為他知道這樣子做只是徒勞。
在場的人并不都是出于正義的,他們不在乎誰對誰錯,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罪人,一個能成為公敵的罪人,只有這樣一切才會顯得有些意義。和這樣一群人沒有道理可講,只能給出他們想要的事實。
只是,他的事實當然是不能給出來的。
人群還在沸騰著,眼淚順著楚慕的臉頰滾落下來,讓鄭博書看得真切。晶瑩的淚珠在雨后初晴的陽光下折射出些許的、細微的光彩,讓人看著模糊。
這時候的鄭博書終于是醒悟過來,意識到了自己的可惡之處。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騙你的?!编嵅偷毓虻乖诘?,一個大男人居然是開始抽泣起來。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淚水占滿,楚慕甚至聽不清他在說些什么。
“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可是醫院那邊在催著我交錢,不然就給我媽斷藥了!我沒有辦法!她,有錢,只有我和她在一起我才有錢讓我媽看病!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沒有淚如泉涌的嚎啕,也沒有聲嘶力竭的哭喊,鄭博書只是抽噎著陳述,居然還保持著他的溫柔。
楚慕的淚水落得更快了。
“你!”一旁的程白霜想要說什么,但是卻欲言又止,只是恨恨地剜了一眼鄭博書,轉頭低聲安慰著楚慕。
路人們依舊是圍在那兒,看著,議論著。楚慕三人就像是舞臺上的小丑,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上演著一出精彩絕倫的鬧劇。
“這男的也真是夠慘的,還攤上這么一個腦癱女朋友?!?p> “渣男就是渣男,為了錢女朋友都不要了,真有什么事他就不能大家好聚好散。非要整得這樣子,讓女生多難受?!?p> “不是,我說他這不是都和女朋友提出分手了,那他再找一個有什么關系?他又不是說沒和這女生說清楚腳踏兩條船。再說了他要錢又不是為了自己,你沒聽見嗎?人家媽媽就在醫院里躺著呢,換你你怎么辦?”
“你覺得他會愛那個女人嗎?”
“都說了是為了錢才和她在一起的,怎么可能愛?!?p> “不愛還要去招惹,就是為了錢,那他不是渣男嗎?”
“他這是,他這是因為他媽媽!”
“但這和他是渣男有關系嗎?”
“這......”
“你這人有病吧?他又不是自己要做渣男,他要不是為了他媽媽他會這樣嗎?難不成你能看著你媽媽死在醫院里?”
“就是就是,說話都不過腦子。”
幾人的爭論很快演變成了爭吵,傳到了鄭博書的耳朵里。
“我們走吧?!背酱掖也潦萌パ蹨I,扯著程白霜就要離開。她會答應姬白蔚這次行動有兩個原因,一是她也想讓鄭博書得到他該有的懲罰;二,是她想讓自己徹底明白鄭博書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她雖然嘴上答應著姬白蔚說會放下,會好起來,但是她的心里卻還是不能接受鄭博書是一個PUA的事實。然而,就今天這種情況看來,是該放下了。
“欸?”程白霜猶豫了一會兒,但最后還是選擇尊重楚慕的選擇。
臨走前楚慕回頭瞥了一眼,遠遠地望見了站在遠處的姬白蔚。
而也就是那一眼的時候,姬白蔚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不多久,鄭博書來電。
“你以后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我們兩個已經沒有關系了。”姬白蔚沒有絲毫的猶豫,清冷的聲音被壓抑著的哭泣撥亂,讓人多生尤憐。
“不是,筱筱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解釋?有什么好解釋的?她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姬白蔚越說越激動,直接哭了出來。
“不是,那個是她的同學,她身邊那個才是我的前任,我和她已經分手了?!?p> “既然你們分手了為什么她還要找你麻煩,為什么她說得像我是小三一樣?”姬白蔚看了一眼車外的人來人往,哭得聲嘶力竭。
這便是她的計劃,一個讓鄭博書揚名立萬的計劃。
她從和鄭博書的相處中推斷出鄭博書的目標都是些軟弱自卑的女孩,這些女孩和楚慕一樣,分手后都被鄭博書灌輸了要“要沉默、要忘了他”的思想。平時相處的時候鄭博書常常會以讓楚慕給他端茶送水,以美其名曰的“對你好”讓楚慕做一些她不愿做的事,并且稀里糊涂地就真的認為鄭博書是真的對她好。
這就是典型的人格建立的過程。通過一些話、一些行為來給對方一種心理暗示,讓對方從心底里接受屈從這種屬性。比如偶爾提及一下自己稍好些的學歷,因為感情女孩并不會因為這件事而爭吵,而且因為自卑心理她們還會默默地認同,并且爭吵時也是哀求著不要因此而瞧不起她。
其實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已經在心底瞧不起了自己。
除此之外,還有寵溺式的關懷,比如“這你也不會啊,沒關系我來教你”、“別看啦,你不會的”、“你笨一點沒關系,這不是還有我嗎”。這樣的話看似是對女孩的寵溺,但另一層面上卻也是讓女孩產生依賴心理,并且變得依附,缺失主見。
從小事上馴服女孩后鄭博書便開始了一百八十度性格大轉變,慢慢地就有些不好的方面顯露出來。比如偶爾的暴躁,還有莫名其妙的發脾氣,或者說在某些方面不顧對方感受。
這時候他就會說:“你能不能聽話一點,不要總是讓我生氣?”
神句。
這時候女孩就會覺得自己又做錯了事情,會反思,會討厭自己,然后開始想辦法討好鄭博書。這便是很經典的,主人格淪喪。
很多人會覺得這很不可思議,一個人怎么可能這么簡單就被人控制?甚至是這么物理的要求?然而事實就是如此。鄭博書會花費一個月甚至更久的時間在女孩心里樹立一個完美紳士的形象,一個自卑的女孩在遇到這樣的男人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當然是淪陷。
試想一下,當你行走在昏暗中的時候,在你的心都被失落和抑郁填滿的時候,一個帶著光的男人走進了你的生命,并且向你伸出了手。
于是你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手,你感受到了光明與希望的味道。這時候你還是有所防備的,還是熟悉著那昏暗的世界的,你還是有所理智的。
然后,這只手托著你,、引領著你,將你一點一點地從昏暗中拯救出來??墒?,就在即將踏入光明的那一刻,他突然松了手。
你該怎么辦?除了死死抓住,你還會做什么選擇?
這就是心理暗示,以潛移默化的手段讓一件事從不可能成為可能。這種畸形的感情有一種通俗的稱謂,叫舔狗。
?。ê芏嗳苏f,舔狗才是才是真正的愛情,但很多人都不知道舔狗的性格卻是可以被人為養成的,希望大家可以認清自己,不要被人用以上微操作所控制。)
姬白蔚這個計劃除了可以懲罰鄭博書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能讓楚慕所在的學校的女生都知道鄭博書這個人,這樣的話雖然不能根除鄭博書這個毒瘤,但是一定程度上來說卻也是保護了那些和楚慕一樣的女孩。
“是她沒有和她同學說清楚,她同學以為我還和她在一起才那么說的,你相信我,我發誓!”鄭博書顯然是不知道這一切是姬白蔚的有意為之,只當是不希望這到嘴的鴨子就這么飛了,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挽回姬白蔚。
“這樣子,我們先見個面好不好?筱筱,隔著屏幕我抱不到你?!?p> 開始打感情牌了。
“我現在不想見到你?!?p> “為什么?筱筱,你難道不愿意相信我嗎?我可以帶你去找她,我讓她當面給你解釋清楚,好嗎?”鄭博書的聲音很焦急,還有些急促的喘息,似乎是在奔走著。
他的確是在跑,但當然不是在找姬白蔚,他只是在躲避著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路人。雖然他知道自己今天必然是要被掛在校園墻上了,但是至少自己還是挽回了些局面,但如果和姬白蔚通話記錄還被錄了的話那自己再怎么說都洗不白了。
至于讓楚慕給姬白蔚解釋?這更不可能了。他只是想找個理由把姬白蔚約出來,至于后面的,那不就簡單了。
女人嘛,生氣了哄哄就好了,更何況是這些“深愛”著他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