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廬子深？”上官繡露出一個羞怯的笑容，向宋凝琛點了點頭。
“啊……你是？”宋凝琛有一點懵，心想著自己也沒得罪誰啊，怎么有陌生姑娘找上門來呢？
正思索之時，上官繡眼波流轉，害羞地低下了頭，“我是你未來的正妻，上官繡。”
“上官小姐，”宋凝琛的心里有一瞬的沉重，面上也并沒有因為她身份的顯露而表現出多少歡喜，“初次相見，請多關照。”
上官繡“噗嗤”一聲笑開了，臉上是藏不住的歡喜，“你對自家的夫人怎么還來官場那一套呢？真有意思。果然，翠煙說的沒錯，你是個俊秀有禮的翩翩公子。”
“姑娘謬贊，子深承受不起。”
“不，我曾經在心中想象過無數次你的模樣，雖然你不是出身世家，但，你武藝高強，劍術超凡，忠于護國公主，又有著一副脫俗的好相貌，果然配得起做我上官繡的夫君。”
“上官小姐。”宋凝琛的眼神木木的，沒有神采。他強行忍住了想要打斷她話頭的沖動，“今日不早了，還請你早些回吧。”
明安王府。
香爐上的九個小孔升起裊裊的青煙，散發開來，竟也給人一種別樣的意境。
孟驍走進房內，眼神急切，“殿下，西境匪寇橫行，陛下卻沒有放權于您，而是直接把兵符給了護國公主，這究竟是何意啊？”
“這樣的事，本王經歷的還少嗎？大驚小怪。”李玟韜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他雖然封了我一個虛銜，但你沒看見嗎，他隨后就進了他們兩個人的官職，這難道不是打我的臉？”
“可是殿下，聽說，公主那邊已經派了新任的副將去平定匪寇了，就是那個姓凌的女子，凌羽深。”
“她？”李玟韜轉過頭，一臉疑惑，“這個女人究竟有什么身份，值得讓皇帝都對她偏袒三分？難道……僅僅是因為她那張勾人的臉？”
“那陛下為何又改了主意，不納她為妃了呢？這樣的話，豈非是兩相矛盾？”
“不管了，”李玟韜擺擺手，“既然她一心忠于李玟諾，又在皇帝跟前有幾分面子，那她就最好不要活在這世上！”
“那么，您的意思是……”孟驍吞了一口口水，“這件事交給屬下來辦？”
“對。楚垣回來了嗎？”
“還沒有，他似乎是跟芐京城切斷了聯系，現在生死不知。”
李玟韜鳳眸瞇起，“派個人去一趟吧，是死是活總要有個人影，這樣也好給本王一個交代。”
“那左相那邊……”
“不必知會他了。”
“是。”孟驍停頓了一下，“恭喜殿下和娘娘，即將有貴子降臨。”
李玟韜的唇角不受控制地揚起，“是啊，這些日子以來，總算是有一件好事了。”
左相府中。
“叔父，幾日不見，身體可還好嗎？”王結毓笑意盈盈，捧上一杯茶來。
“哎呀，老身可不敢勞煩側妃娘娘給我這把老骨頭端茶遞水啊。”王擎之打趣道，目光中卻充滿了憐愛。
“左！相！大！人！”她嗔怒，“您可真會說笑！”
“好了，我不拿你打趣了。”他斂起笑意道，“明安王對你如何？你這個側妃當得可還稱心？”
“稱心嘛，”王結毓沉吟了片刻，“還可以吧，殿下對我好的很，比對待那個東夷女人還親厚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她最近有了身孕，給王府添了喜事，殿下總是去看她。”
王擎之唇角微勾，“毓兒，你要知道，她是正妃，又是東夷王女，你必須在表面上對她恭恭敬敬，讓人無可詬病。至于私底下怎么樣，那是你的事，誰也管不著，懂嗎？”
“侄女懂，侄女都懂，”她一臉醋意，“只是我不甘心嘛，憑什么她可以奪取王府里所有人的關注，憑什么她就這樣搶走了殿下？憑什么她比我先有了孩子？”
“毓兒，”王擎之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你對王妃這一胎，有什么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巴不得她生不下來！”
“你慎言！”他呵斥道，“她這一胎能生與否，不是你我可以隨意評論的，當然，如果她生不下來，那也與你無干。”
“叔父，你的意思是？”王結毓漸漸領悟道王擎之言語之間的深意，不禁贊道，“多謝叔父指點！毓兒會做的干凈利落！”
“殿下那里，你小心應付，記住了？”王擎之小心翼翼地叮囑。
“記住了！”
“明安王殿下最近有什么動靜嗎？”
“好像沒有，”她仔細地回憶著，“他不讓我進他的書房，我在院里也沒怎么見到朝中官員，只有孟驍偶爾會來請安，還有……還有二哥，二哥也來過王府。”
“允峨？”他的眉頭鎖起，“他去見殿下做什么？你可知是為了何事？”
“不知道，好像還是為了那個姓凌的女人。”
“這個孽子！”王擎之恨鐵不成鋼地拍著桌子，“看來，是時候想辦法把允成調回京城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上官繡這尊大佛，宋凝琛緊緊地關上院門，長舒了一口氣，表情悵然，“遙清，我是不是錯了？”
“奴說不好，”遙清規規矩矩地回答，“但是，奴看現在的形勢，不管好不好，您都沒有退路了。”
“是啊，”宋凝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從我答應凌皓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了要放棄她。可是，可是我沒辦法放棄愛她，我只能想盡辦法讓她先放棄我，你能理解嗎？”
“可是您娶了別人，凌副將不開心，您自己也不會開心，不是嗎？”
“她……早晚會適應的吧。”宋凝琛抱著一絲僥幸，“適應沒有我的日子，嘗試著回到自己生活的正軌。也許她會選擇遠離這里，遠離人間也未可知。不過，我這輩子，或許中意的姑娘，就此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