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都市中心醫院】
陽光如同碎銀般從窗戶外邊鋪灑進來,微風帶著一股咸澀的味道,輕輕地吹拂著窗簾。
時間已是臨近中午,然而病房內卻感受不到任何烈日當空所帶來的燥熱,仿佛有一顆冰潔玉石正懸掛在房頂上面,為室內提供著阻絕熱感的陣陣涼意。
心電圖上脈搏的頻率正有規律地跳動著,病床上的患者似乎已經脫離了危險。
看起來已無大礙,然而誰能夠想到,這位患者昨天剛被送進來的時候,呼吸微弱,脈搏幾經停止跳動,已是奄奄一息,甚至還因為胸口的大面積失血出現過短暫的生命終止跡象。
就連搶救他的主治醫生都覺得他必然活不到當晚,生命已經無可挽回,所以也只是對他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名患者已經沒救,距離死亡只是時間問題的時候。
奇跡發生了。
僅僅只是在病床上躺了一個晚上之后。
這名患者胸口那巨大的窟窿居然奇跡般地愈合了!
更不可思議的是,今天上午當值的護士進來準備給他收尸的時候,那具躺在病床上本該已經在昨天晚上死去的尸體居然奇跡般的活了過來。
那名護士在看到心電圖上正常的心跳頻率后,差點還以為是自己碰見鬼了,嚇得險些暈了過去。
然而,當她湊近了些,看到患者愈合的傷口,以及那恢復健康、如正常人一般紅潤的面色以后,她趕緊奪門而出把這個情況報告給了醫院。
......
伴隨著腦海內的一陣抽痛。
鐘黎疼得直接從床上醒了過來。
隨著疼痛感的減輕,他逐漸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病床上,全身上下都插滿了導管,鼻子上還戴著氧氣罩。
顧不上許多,他趕緊摘掉氧氣罩,拔出手臂上的導管,隨后撩起衣服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胸口。
確認已無大礙之后,他才定下神來。
四周張望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間醫院,看來自己應該是被人救下了。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他身體里面分化出來,飄蕩到了他的病床旁,用那熟悉而又蒼老的聲音說道:
“好小子,算你命大,從那荒漠守衛手里撿回一命?!?p> “我昏迷了多長時間?”鐘黎面色平靜地問道。
“從你暈過去之后,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一天,你是昨天早上被送進來的?!?p> “昨天早上?”鐘黎有些不解。
他腦海中依稀記得,自己昏過去的那一刻,明明已經受了致命傷,金色的長矛當時已經貫穿了他的身體,為何僅僅只是過了一天他就恢復如初了?
“那些守衛們不厚道,長矛端頭都帶有光明屬性的附魔效果,對你這種黑魔法體質就像是毒藥一般,擁有絕對的致死性,不僅如此附魔的矛頭還會在刺穿你的同時,將光明魔法殘留在你的傷口處,抑制傷口的愈合,在那些守衛眼里,一旦刺中,你必死無疑?!?p> 就在那黑影說話間,鐘黎頓時察覺到了身體上的異樣,體內的魔法仿佛被完全抽干了一樣。
“等等,這是怎么回事?我體內為什么感受不到任何魔法流動了?”
“廢話,你小子知不知道,老夫為了維持你的生命平衡,阻止那些光明魔法在你體內擴散花了多大的代價?你身體里的那點黑暗魔法太少了,根本不夠看的,就算全部耗空最多也只是抑制傷口的擴張,根本無法將殘留的光明魔法從你傷口上完全剔除掉?!?p> “那后來呢?”
“后來是那些護士,在車上對你的傷口進行了簡單的處理,歪打正著把你傷口上的光明魔法給清理掉了?!?p> “呼~”
聽到這里,鐘黎松了一口氣。
慶幸自己是在意外情況下,撿回了一條命。
“不過那也僅僅只是剔除掉了你身上的毒而已,根本問題還沒有解決,你的傷口因為過于棘手,他們現場根本沒辦法處理,就算是送到這里來,那些主治醫生也都對你這傷口毫無對策,在他們眼里,你基本就是一個死人了。”
“也就是說,我這傷口并不是醫院給治好的?”鐘黎反問道。
“是的,沒錯,他們治不好你,關鍵時刻還是那顆魔石救了你的命,用黑魔法暫時填補了你傷口上的空缺。”
“原來如此?!辩娎枞粲兴嫉?。
“不過,黑魔法填充的傷口相對你的肉身而言還是比較脆弱的,這段時間你就呆在醫院里面好好靜養吧,等肉身長出來了你再走?!焙谟把a充道。
“明白了?!辩娎椟c了點頭。
然而,經過了一番思索,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聽起來這個故事你好像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來,那前面說的你花了好大的代價是怎么回事?”
黑影沉默良久,隨后說了一句在鐘黎眼里堪稱是不要臉的話:
“你知不知道那顆魔石消耗的全都是我的力量?”
聽完這話,鐘黎的眼角不禁開始抽搐起來。
尼瑪,魔石里的黑魔法管你屁事兒???那玩意是我自己買的好嗎?再說了,你之前不是只有聲音的嘛?這會兒咋還能具象化出來了?是不是趁我睡著了偷吃我的黑魔法變出來的?
然而,他也懶得理論,也不想一味地揪著這件事不放。
說起來具象化以后倒是讓鐘黎原本的心里負擔減輕了不少,本來他還在想,那個寄宿在自己靈魂中的蒼老聲音會不會是某個邪靈或者某個魔物什么的。
結果具象出來的只是一道簡單的黑影之后,他的心里頓時是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病房外的走廊上傳來了動靜。
急促的步伐由遠及近,安靜到出奇的病房內已經可以聽到走廊上二人談話的聲音了:
“院長,千真萬確,昨天早上送進來的那個病人活了!”
“這怎么可能?昨天的主治醫生都說那少年已經沒救了,這才剛過去一天,怎么可能就突然活了過來?”
“過來”兩個字還沒說完,二人就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此刻病房內,一男一女,一位院長一名護士正目瞪口呆地站在病房門口。
四目所及之處,正是那端然起身,泰然安坐在床榻上的鐘黎。
空氣在一刻凝固了好一會兒。
突然,鐘黎冷不丁地舉起手來,面帶微笑地招呼道: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