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清涼無比,陣陣的睡意席卷而來,讓人倦得實在睜不開眼,耳邊卻總是傳來擾人清夢的聲音:太子妃......您快點上來呀、快上來呀,太子殿下已經往這邊過來了,太子妃........”
什么殿下、太子、太子妃的,電視劇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吧?
費勁巴力地撐開了自己如同被膠水黏住的眼皮,又被眼前這猝不及防的亮光刺得我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適應了一會兒眼前的光線之后,眼前一片純凈蔚藍的天空映入眼簾,好似純藍的云朵在雪色的云海里悠閑的打滾、又好似雪色的云朵在純藍的云海里愜意的散步!
循聲望去瞧見一位粉妝玉砌的小姑娘滿眼焦急的望著我,穿著一身淡黃色的小碎花裙、兩條精致的小辮子因為她半跪在岸邊的動作,垂在胸前、在水面上晃晃悠悠,十分的俏麗甜靜。她的身后是一座山石嶙峋的深褐色假山,不規則的亂石中有無數股清澈的泉水急湍而出,我還聽見山石內的小水滴落在水里時不時的發出空靈的“叮~叮~”的磬音……
假山?泉水?咦~我怎么泡在水里了?怪不得這么涼快呢!一伸手就觸到了清涼的荷葉,放眼望去,這里全是碧綠的大圓荷葉和粉嫩嬌艷的荷花、葉子下還藏著無數的大胖花苞……
咦~我不是在我小姑的婚禮上嗎!怎么現在卻在這個陌生的度假區里?
昨天忽然收到她們寄給我的請柬,信箋上寫著我最親愛的小姑要結婚了,讓我回來參加婚禮,雖然叫著小姑,但實際上也就比我大了六歲而已,從小一起長大,對我可好可好可好了。
我連請柬都沒仔細看,就訂了個最早的航班趕回來,回家之后除了一片大紅喜字和滿眼的彩帶花燈之外,連個人影都沒見著,急忙換了身裙子就趕往酒店了。做夢也沒想到,婚禮上另一位重要的主人公,新郎——居然是我的男朋友。那個說了無數次要跟我結婚的男人,此刻居然無恥的摟著我的小姑給我敬酒……男友變姑父?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該氣憤還是難過,若這女人不是我小姑,我絕對會把這對兒狗男女揍成豬頭,可這是我小姑,她什么都不知道,為了將我那呼之欲裂的情緒壓下去,只得一杯又一杯的往嘴里灌酒,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到最后,成功的把我自己給整斷片了。
難道是我小姑看我喝多了,貼心的將我給送到度假區來休息了嗎?疑慮之余扯了一朵荷花朝著邊上游去~
“太子妃,手伸過來,奴婢拉您上來!”
我躲開她的手:“不用了,我身手好得很,沒出國之前還練過兩年散打呢,對了,你幫我找條浴巾來吧!謝謝!”
“太子妃,您在說.....參....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這度假區的演員入戲也太深了吧!。
將荷花銜在嘴里,雙手一撐,利落的上了岸。擰著自己裙里多余的水,緩緩的抬起了頭,那小姑娘面前不知道何時站了五個人:離我最近的那名男子又矮又瘦,瘦得跟個小雞仔似的,頭戴一頂小帽,手里反握著一根泛黃的拂塵,正目瞪口呆的望著我。
而他身旁那名絕美的男子卻用極其厭惡的眼神盯著我(像極了我小時候將一個小胖男孩的冰淇淋扔進臭水溝之后,那種恨我又干不掉我的義憤填膺的神情。)
不過這個絕美的男子一點也不胖,身材修長卻不孱弱,面如冠玉,一對兒劍鋒八字眉、彰顯其氣宇軒昂,即使此刻身穿玫紅錦袍也擋不住他軒然霞舉之神。
活了二十多年,我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能將玫紅色的衣服穿駕馭得如此俊朗不凡,還絲毫沒有娘氣的。
嘴里因為銜著荷花而分泌了大量的唾液,在口水將要流出來的前一秒,趕緊回過神來取下荷花,忙著把這些口水咽進去,還差點給我嗆著,但我為了保持形象,硬是忍著沒咳出來,連眼淚都快憋出來了。
“太子妃,禁足再加一個月。”
這個絕美的男子的說完這話就高傲的走了!他身后兩個小姑娘扶著一位同穿玫紅色的喜袍的人緊隨其后。
離開的時候,那個瘦弱的男子和另外兩個小姑娘還跟我跪安,給我整得一愣一愣的。
望著遠去的兩抹玫紅色身影,恍然大悟,噢~原來這是來拍婚紗照的!小樣兒,形式感還整得挺足。
哎~這樣好看的男人怎么就被人給薅走了呢?得是多漂亮的女人才能收服這樣的男人啊!哎~忍不住連連嘆息。
直到他們一行五人轉過山石,徹底的瞧不見了身影。跪在地上的那個小姑娘才站了起來,扶著我的手說:“太子妃,快跟奴婢回去換身衣裳吧,萬一染了風寒,如何是好啊!”
差點把她給忘了,轉過身來問道:“你們為什么一直叫我太子妃啊!你們度假區的要求一定要這樣稱呼嗎?為什么一定要叫太子、太子妃呢!能不能跟你們經理說一下,以后改稱公主啊,我比較喜歡當公主!喂,小妹妹,你怎么了?小妹妹~”
我將手里的荷花在她眼前連晃幾下,她才回過神來茫茫然地回道:“太子妃,您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著涼發燒了?”
我推開她探額的手不耐煩的說道:“好了,不玩了,問你個正經的,我小姑和那個王八蛋呢?這是哪個度假區啊!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依舊一臉茫然的看著我,仿佛正在上“組織胚胎課”的我。
我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番,她這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她是真的沒聽懂我方才說的話,又環視了一下如山水畫般的這里。
難道我是在做夢?將食指放在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以前每次做夢的時候,我這樣一咬總能醒過來,百試百靈。
“嘶~好痛。”望著手上逐漸消散的粉色牙齒印兒,齜牙咧嘴的確信了這不是夢。
雙手緊捏著手里的荷花緊張的問道:“這是哪兒?你是誰?剛才那些人是不是拍婚紗照的?”
她的眼神由茫然變成了驚恐,看的我都有點害怕了。
她也不答話了拉著我的手就開始跑。
“那個,小妹妹,你要帶我去哪兒啊,”跌跌撞撞的跟著她跑。她只管在前面跑,也不回我說的話。
穿過好幾道山石和一條小路、跑過一段小巷,一腳跨進了一個特別空曠的大院,里面除了一所精致的大房子突兀的立在里面之外,什么都沒有了。
噢!對了,東邊高高的護墻下還躲著一棵枝繁葉茂的紅花楹樹。
沖進屋里之后,終于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這個房間里幾乎與與院里一樣的空曠,除了一張目測約為五米的大圓床之前,就只有個梳妝臺,還有一四方桌了,但是這房間卻足足有八扇窗戶,像個蜂窩煤一樣。
古人云:八面玲瓏,而這屋子:八面透風。
這小姑娘每關一扇窗都會趴在窗沿上謹慎的環視老半天。終于將第八扇窗戶也關上了,她撲通一聲朝我跪了下來。
我想扶她起來,可是她卻怎么也不肯起身。
她低著頭顫顫巍巍的說:“太子妃,奴婢知道您平日里散漫,所有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是今日這話還請您以后不要再說了,奴婢也是為了您好。”
擺弄著手里的荷花,盤腿坐在地上不以為然的說道:“我說什么了,不就隨便問了你幾個問題嗎?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就好了唄!”
遲疑了一會聽見她說:“這兒是孝朝太子的府邸,您是孝朝的太子妃,方才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和新晉的承徽葉氏,奴婢是您的陪嫁丫鬟吉祥,一直貼身伺候您的。”
笑朝?太子、太子妃……
心里頓時感覺有些不妙!但還是不死心的說了一句:“什么哭朝、笑朝的,這剛回國就跟我玩Cosplay?”
“太子妃,您別說了,這種話說不得的,隔墻有耳,萬一被居心叵測的人上報給陛下,會心生芥蒂的,咱們孝朝是‘仁、孝、禮、儀、的孝,’可不是您口中的那個……不是您口中的那個字!”
她這些話像一束絢麗的煙花,“霹靂吧啦~”的在我腦海里炸開了花。
穿……穿越了?
我看電視里演的不是從高空墜下、受到重大打擊啥的才會穿越嗎?為什么我喝醉了就穿越了……
難道是因為男友變小姑父,我一時傷心欲絕所以就穿越了?還有這種操作?
“太子妃、太子妃、您怎么了,快點換身衣裳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說吧!雖然是夏日,但是黃昏一過,天氣便轉涼了。千萬不能感染風寒了,您明日里還要與太子殿下進宮去給太后娘娘請安呢!”
又使勁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嘖~嘖~嘖~好痛啊。”這真的不是夢,我真的穿越了!沒想到那個絕美的男子居然是我的夫君,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閃過一絲小興奮.......什么男朋友變姑父的,去他的吧!
興奮不過三秒突然反應過來,我穿越過來的第一件事好像就是看到我的夫君在娶妾?
我的媽呀!記憶中我應該沒有做過什么過分的事情吧!為什么老天爺居然這樣懲罰我???
現實中:男友突然變成了小姑父。
好不容易踩了狗屎運穿越了成了太子妃,結果又當場遇見我的夫君迎妾!!!
恍惚間!吉祥已經拖過一扇湘繡雙鳳屏風擋在了我的身前,屏風上整整齊齊的搭著一套精致的錦服。
“太子妃,您怎么了,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了!”
我望著吉祥憂心的樣子,想起我小時候每次生病難受的時候,小姑也是這樣擔憂的望著我、守在床邊照顧我。
心里突然又有點難過,如果小姑知道他的新郎是我的男朋友的話,她應該不會結婚的,我強擠出一個笑臉說:“我沒事,你出去吧。”
她突然像被雷劈一樣的看著我,拖著似有千斤重的雙腿躊躇著向外走了。
我知道強顏歡笑是不怎么好看的,但是也不至于被雷劈的表情吧。
慢慢脫下自己濕漉漉的長裙,這條紫色的吊帶裙是出國前買的,一次都沒來得及穿。今早出門前在衣櫥里抓了一條,沒想到依然很合身。
將捆在大腿上的黑色皮夾解了下來:里面是一部手機、一把短小鋒利的匕首、一張銀行卡、還有兩張百元大鈔(目前來說最沒用的兩件物品了)這些是練習散打后就一直保留的習慣,包括在國外。捆在腿上,騰出雙手活動筋骨方便,必要時,這小匕首也可拔出來防身。還好這皮夾是防水的,手機還能開機,不出所料,一絲信號也沒有,給自己拍了幾張照片做紀念之后,又關機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