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城機場。這個城市一如名字一般嚴肅,出了機場三人去了租車公司,之所以沒有選擇出租車,是因為想到可能要去的地方很多,出租車不方便,所以干脆租一輛車。做好所有的手續之后,三人便急匆匆地往目的地趕。
嚴城大學,周小莫剛剛結束實驗室的課程,近段時間,因為研究生的論文已經被導師罵了好幾次。現在已經是直博的關鍵時刻,她比之前更加刻苦,恨不得吃住在實驗室。
“你是周小莫嗎?”還是天誠去找了周小莫的導師,才知道她在實驗室。
“你們是……”周小莫一臉懵。
“我給你打過電話的,因為……骨髓的問題。”齊宇趕忙回答,但卻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原本就是自愿的事情,現在卻要來求人家,只是為了天熙,哪怕完了他的命都行。
“那你們不用說了,我現在的條件真的不允許。”周小莫一聽就沒有了剛才的耐心。
“如果是錢的問題,我們可以商量,甚至你想要,只要我們能拿得出,都可以。”肖婉婉還以為她只是想要錢。
“美女姐姐,你把我當成什么人啊?你知道嚴城大學因為什么出名嗎?那就是在這里的人,基本都是寒門學子,卻都是為了學術研究,而不是利益驅使。如果說我對你們的到來還有一點點的感動,那么你剛才所說的一切已經敗光了我對你們的好感,還是請回吧。”
說完,周小莫就脫掉了實驗服,關上了實驗室的門,離開了,只剩三人在走廊里望著周小莫的背影一籌莫展。
“走吧,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天誠拍拍肖婉婉的胳膊。
在學校附近找了個酒店住進去,三個人雖然各自都累得不行,卻也都輾轉反側,肖婉婉更是如坐針氈。睡不著就干脆出門去學校看看吧,也許在這充滿青春活力的地方,可以得到心靈上的放松。
第三食堂。周小莫依舊是幾年如一日的蓋澆飯。大學幾年,她從未跟別的同學那般放松過,除了自己家里確實更差之外,更加因為她幾乎所以的錢都給了妹妹,包括自己的獎學金。而自己的一日三餐,能勉強裹腹就不錯了,幾乎連一點肉渣都看不到。
手機還是一如既往地響起。“姐,我去你學校找你吧,這幾天心情不好,學校里的課都沒有上。”周小離的身世如她名字一般,自她出生,母親就難產去世了,剩下父親一個人拉扯她們,后來父親再婚,繼母對她們更是不好,動輒打罵,姐姐讀了大學離開家以后,她的生活就更差了。前段時間更是強迫她退學,掙錢填補家用,原本渴望像姐姐一樣,掙脫家庭的束縛,可是繼母的所作所為卻讓她覺得無望,所以才打算輕生,哦,對了,霍天熙救的那個女孩就是她。
“你要來嗎?怎么了?阿姨又打你了?”周小莫知道妹妹的處境,這么多年也是一直在勉勵她好好學習,這樣才能擺脫困境。
“沒有,就是想你了。”周小離想到自己最近的種種境遇,難過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那你想來就來吧,到了跟我說,我去接你。”掛了電話,周小莫心里難過卻也擔心,自己的生活早已過成了這樣,再加一個妹妹,不知道要如何度過。
想起這些,也無計可施,索性急急忙忙吃完趕回實驗室,還有一個實驗結果沒有寫完,還要再交給導師檢查。
實驗室門口,肖婉婉早已等候多時。
周小莫不知為何,看到就心煩。“是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現在不可能去幫你們,不是因為我沒有同情心,而是每個人都有自己難以啟齒的困境,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如何能夠拯救別人。”
肖婉婉連續多天的堅強在這一刻崩塌,她明確地告訴自己不會幫忙是一件多么殘忍的事情,原本被人拒絕不是丟人,而是痛苦。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肖婉婉直接跪在周小莫面前,搖著她的手臂:“請你救救他,只有你能救他,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了,求求你,你要什么都可以,我命都可以給你,請你救救他。”
周小莫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不知道如何應對,她也只是個孩子,從未經歷如此的事情。
“姐姐,你先起來,你這樣大家會亂想的,你們能不能為我考慮一下,你們這樣跑過來強迫一個人必須要怎么做,你們不覺得很自私嗎?這本來就是自愿的事情,我不是沒有愛心,我也需要拯救自己,需要拯救我的家人,你們從來都不會為別人考慮嗎?”那一刻,周小莫對妹妹的擔心,對家庭的憤怒,在那一刻完完整整的爆發,面對如此逼人的場景,她無法動彈,也無法做任何事。
齊宇和天誠原本打算喊肖婉婉一起吃飯,結果敲了半天都沒有人應聲,想到她可能一個人去想周小莫了,趕緊擔心地跑過來,誰知眼前就是這樣的一幕,趕緊跑上去把肖婉婉拉起來。
“同學,對不起,你也看到了,我們真的是帶著誠意來的,哪怕你讓我們做再困難的事情我們也會照做,只要你能幫幫我們,那畢竟是一條人命啊。”霍天誠畢竟是一個醫生,雖是見慣了生死離別,但是自己的大哥,他無法冷靜,看到大嫂這樣,他更是憤憤難平。
“你如果有什么困難可以跟我們講,我們能幫忙解決的,一定會傾盡全力。我嫂子身體也不是很好,但是都可以跪在你面前求你,我相信你也于心不忍,說的話也是無心之失,我想我們可以坐下好好聊聊,你說呢?”齊宇不愧是做生意的,好話說盡,看看周圍的人,也覺得這里不是可以談話的地方,索性干脆換個地方,好好聊聊,如果能互相幫忙是最好,如果不能,也別讓大家都太難看。
周小莫看看身邊的人,只好應聲,跟著他們往實驗樓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