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著手腕抵在門后的時候,歸遠的確是受了一點驚嚇。
但是反應過來面對的是予安之后,她很快就平靜下來,她的眼睛漸漸能適應黑暗了,但是只能看到予安的輪廓,看不出情緒。
她試探著開口,試圖緩和氣氛:“怎么不開燈?”
一邊說著,一邊試著掙開予安的桎梏。
只是才有了一點細微動作,立刻就被予安制住。
他加重了攥住歸遠的手腕的力道:“你和他,在這里做了什么?”
歸遠注意力根本不在他的問題上,她的手腕實在太疼了,她本來就是怕疼體質,被予安這么一攥,覺得骨頭都要捏碎了,偏偏她怎么都掙不開,于是語氣也變得不好,帶了顯而易見的惱意:“說話就好好說話,手先放開,沒大沒小的。”
殊不知落在予安耳里,就成了她故意避重就輕,混淆視聽。連帶她語氣里的惱意都被理解為心虛導致的惱羞成怒。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起初只是低低地一聲,后來竟然越來越大聲,他的笑聲回蕩在這個寂靜又空曠的臥室,讓歸遠覺得毛骨悚然。
他松開了歸遠,抬手按開客廳的燈。
突然其來的強光刺得歸遠眼睛一疼,眼睛里迅速彌漫上一層水汽。
等到眼睛逐漸適應了光線之后,歸遠低頭就看見自己手腕上鮮明的指印。
果然不是自己太嬌氣。
歸遠一陣氣緊,覺得予安莫名其妙,她徑直朝自己房間走去,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結果走近了,才發現自己臥室的門大敞看著。
歸遠腳步一頓,難以置信地轉過頭:“你進我房間了?”
笑過之后,予安臉上沒什么表情,他點點頭,朝歸遠走過來。
歸遠開始煩躁:“為什么進我房間?”
在予安上了初三之后,她就再沒有在這里的公用陽臺晾曬過貼身衣物,因為她的房間朝陽,她的內衣內褲全都晾曬在自己房間,而且她喜歡白天出門之前拉開窗簾,然后把內衣褲放在晾衣架上擺在窗邊,晚上再回來收回衣柜。
如果予安進了她的房間,入目就是……
予安在她面前停下來,低頭俯視她,歸遠毫不畏懼瞪回去。
“我進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進你的房間檢查,然后我又去了浴室檢查了一遍,”他似乎在漫不經心地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檢查完這兩個地方之后,我去了廚房,然后在你進門之前我剛剛檢查完客廳,甚至還仔細看了看落地窗上面有沒有掌印或者濕漉漉的水汽,你覺得是為什么?”
歸遠一下就懂了予安的意思。
她覺得難以置信,越看予安越覺得陌生,簡直懷疑面前這個人并不是予安,只是一個和予安長得像的陌生人。
胸腔里翻滾著洶涌的怒意,她氣得發抖,偏偏不知道該怎么還擊才痛快。
過了好半天,她才找回一點理智,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那檢查結果你滿意嗎?”
予安沒回答。
他只是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后緩慢地搖了搖頭。
“我在這些地方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痕跡,但是我并不滿意。”
他又朝著歸遠邁近一大步,幾乎和她膝蓋相抵:“我想了一下,物體的痕跡都可以被很快清理干凈,讓人看不出破綻。”
無論是身高差距帶來的壓力還是氣場壓制的迫力都讓歸遠覺得非常不適,她幾乎是本能地就想后退拉開安全距離,但是被予安拉住了。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避免她逃開,另一只手卻伸向她的后背,停在裙子后面的拉鏈上,指尖似有若無地上下摸索。
歸遠的后背一下就繃直了。
“我覺得我一開始就檢查錯了方向,”,他俯下身去,貼在歸遠的耳畔,“畢竟,身體上的痕跡才是最難清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