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裕年抱起易柒七,沖大家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就出去了。剛才酒桌上的話,易柒七是一點都不摻假,這么多年,確實是光長年紀(jì)不長酒量。要不是剛才聽到容傾城,她也不會那么沖動去喝那杯紅酒。
微醺的易柒七靠在許裕年的肩上,眼睛微微睜開,往上瞟了一眼許裕年,她很累,用著僅剩下的一點力氣掙脫許裕年的公主抱,她輕聲說道:“你放我下來。”
許裕年卻抱得更緊了,低頭看易柒七,問:“別鬧!”
“你是誰啊?我警告你,快點放開我,否則我要動手了。”
許裕年邪魅一笑,說:“動手?怎么個動手法?”
“我可是跆拳道黑帶,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易柒七迷迷糊糊地指著許裕年。
易柒七的警告對許裕年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停下腳步,定定看著易柒七,說:“你仔細(xì)看看,我是誰。”
易柒七抬起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只看到下巴,突然伸手捏住許裕年的下巴,再仔細(xì)瞧瞧,這不是許總嗎?不可思議的易柒七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再定睛一看,真真切切是許裕年,她喊道:“許總。”
許裕年看著易柒七,挑了挑眉,說:“現(xiàn)在說說,你準(zhǔn)備對我如何不客氣。”
對易柒七來說,許裕年比解救茶好用太多,一看到他這張臉,立馬清醒了一半,低聲說:“許總,我錯了,我這個人喝點酒就胡亂說話,你別介意。”
許裕年立刻換成了面無表情的臉,接著走。
易柒七試探性問了問:“許總,要不你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的,這樣讓人看見多不好,你說是不是?”
只聽見許裕年說:“別說話,別亂動。”
“許總......”
“怎么?我現(xiàn)在說話不管用了是嗎?”
“管用管用,只不過你這樣抱著我,會讓人誤會的。”
“十分鐘前,我是以你男朋友的名義把你從聚會上接走的。”
“哦男朋友。”
“嗯。”
“什么?男朋友?”聲音高了八度,易柒七這才反應(yīng)過來。
“上次你幫我,這次我?guī)湍悖瑧?yīng)該的。”
易柒七一腦袋漿糊,這都什么鬼?怎么什么糗事都能被許裕年知道,簡直尷尬到不行。
她再次懇求許裕年:“許總,你把我放下來好不好?求求你。”目前,他倆這種動作實在尷尬,著實不像一個上司跟下屬該有的。
可許裕年就當(dāng)聽不見,繼續(xù)走,突然一個有力的手臂搭在許裕年的肩上,阻擋他們前進(jìn)的腳步。
“你放下她。”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傳入了易柒七的耳朵里,帶著半分酒醉,有些不敢相信她所以為的,可眼神卻迫不及待地望向聲音的起源處,果然,是他,是容傾城。
許裕年轉(zhuǎn)身一探究竟,看見是容傾城,他冷笑道:“容總,好久不見。”
可容傾城卻是沒有一點笑意,眼里只有易柒七,冷冷道:“請你放下柒七。”
“如果我不呢?”
容傾城也毫不客氣,上前抓著許裕年的手,許裕年絲毫不怵,也緊緊抱著易柒七。他倆人四目相對,絲毫不退步,眼神里充滿了怒火,好像想立刻跟對方好好打一場。
易柒七看了看容傾城,又看了看許裕年,她覺得她應(yīng)該做點什么,這局面實在太尷尬,雙方已經(jīng)僵持了一分鐘了,她實在是受不了了,用盡全力掙脫開了許裕年,雙腳終于落地了,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實在太爽,因為急著睜開許裕年的手,易柒七一個踉蹌眼看著要摔倒了,容傾城和許裕年二人眼疾手快都想扶住易柒七,結(jié)果還是容傾城手快,抱住了易柒七。
易柒七看著容傾城,好像回到了從前,可一下子她又回到了現(xiàn)實了,眼前人已非彼時人,她眨眨眼,嘴角是向上的,眼神卻是落寞的,她說:“容先生,男女有別,請你放開我。”
這句“容先生”讓傾城心里咯噔一下,就像坐過山車一樣,那種失重感,其實很難受,可他還是強(qiáng)迫自己帶著笑意,他輕輕放開易柒七,說了句:“好久不見!”
易柒七面無表情,說:“容先生,我們說過不要再見面的,請你遵守承諾。”
“對不起,我是擔(dān)心你......”
易柒七輕蔑地笑:“呵呵,又是這三個字,你除了這三個字還有別的的話嗎?”
“我擔(dān)心你受傷害,所以......”
易柒七哭笑不得,說:“受傷害?我這輩子收到最大的傷害是你容傾城帶給我的。”
“柒七......”
“請叫我易小姐,謝謝!”
“我希望你放下過去的事情,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容先生,請問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我的事情你好像沒有資格插手吧?你還真以為我對著過去的事情念念不忘啊,你不會以為我還愛著你吧?容先生你未免也太自戀了,我呀,早就忘記有你這號人存在了。”易柒七嘴角上揚著,眼睛里卻很濕潤,從前她演技可是很好的,可這次,她所有的假裝全在這個男人面前崩塌了。
“你別這樣,我希望你過得更好。”
“謝謝你蓄謀已久的傷害和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我過得很好,我早就開始新的生活了。”說著就挽起許裕年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說:“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
“你別這樣。”
“你不相信?”
為了證明給容傾城看,易柒七踮起腳尖,雙手捧著許裕年的臉,雙唇上前貼上許裕年的雙唇,吻上的那一刻,易柒七閉著眼,眼角兩顆淚水劃過臉頰滴到了許裕年的手背上。
而許裕年驚訝瞪大雙眼,他不敢亂動,定在那里,任由易柒七擺布,此時,他就只是一個工具人。
許久,易柒七微微放下腳尖,擠出一個微笑看著容傾城,說:“現(xiàn)在相信了吧。”
容傾城難以言喻,隱隱約約感覺到心碎的聲音,他知道易柒七是為了氣他,他怪自己,怪自己已經(jīng)沒有資格再去保護(hù)她了。
他淡淡說了句:“祝你們幸福!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轉(zhuǎn)身離開。
易柒七的雙腳不自覺地往容傾城的方向去,要不是許裕年攔著,她可能真的會失去理智跟上去。
此時,易柒七覺得身心俱疲,失望透頂,已經(jīng)沒有力氣支撐自己的身體了,她癱坐在地上,她痛恨自己,為什么要對一個這樣人念念不忘。為什么自己就是不能灑脫一點,說放下就放下。為什么這個男人要這樣對自己,時不時出現(xiàn)來擾亂自己的思緒。
許裕年扶起易柒七,說:“我送你回家。”
一路上,易柒七雙目空洞,面無表情,任誰看見了都心疼不已,許裕年一路上開著車,不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