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艷努力的爬起來,擦干眼淚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這個人有陌生而熟悉的味道,只是她不可能是自己的母親。“你不是我娘,你到底是誰?”秦艷感覺到自己周邊的環境發生了變化,一轉眼自己已經長大,眼前的人卻不知所蹤。秦艷起身跑出小院,小院外看不到任何東西,除了幾條小路和半枯的樹木。秦艷沒有目的和方向的亂轉,只是希望能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只是這一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秦艷開始害怕起來,這僻靜的小路上沒有了昔日的繁華,多的只是一種頹敗和腐朽的味道。“艷兒,艷兒!”秦艷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自己,自己終于有了一絲慰藉,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也放松下來。
聽著那呼喚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秦艷剛要轉過身體,突然身體僵住了,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原本已經轉過半邊的身子又轉了回來。身后的聲音和腳步聲已經清晰,那人距離自己只有幾步之遙,秦艷穩下心神,想要用心去感覺周圍的事物。閉上眼睛,放平呼吸,讓自己置身于軀體之外,這不是靈魂出竅,靈魂出竅太傷神識和肉體。這種功法是用心去聆聽周邊的一切,讓心去拉進距離實現認知上的高度。慢慢的秦艷感覺到了,四周是空曠的原野,除了滿地的碎石和呼嘯的狂風似乎沒有什么存在。然而,秦艷能感覺到周圍暴躁的空氣在自己附近停止歸于平靜,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東西能靠近自己,哪里來的聲音。想到這里秦艷才明白,原來師傅說的是真的,自己應該是處在幻境中。剛剛自己感覺到的才是自己所處的環境,那有什么小院和小路,一切都是虛空除了坐在身后的師傅。
“師傅,師傅”秦艷嘗試著去呼叫自己的師傅,只是自己現在身處幻境,肉體是自己控制不了的,無論怎樣用力和呼喚,外界都是聽不到的。這可如何是好,自己現在的處境師傅肯定知道,師傅現在不叫醒自己肯定是有原因的。既然現在自己也搞清楚了這是一個幻境,自己也就沒之前那么害怕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師傅就會把自己救出去。想到這里,秦艷席地而坐,摒棄所有的外界干擾,讓自己心神合一。不知過了多久,秦艷感覺的外邊有聲響,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通體透亮的藍色冰墻之內,冰墻之外飛沙走石正在肆虐。冰墻之內卻異常平靜,感覺不到任何嘈雜和寒冷。天香子正坐在一邊,似是閉目養神,似是吐納靜修。秦艷也不敢上前打擾,只是坐在一邊,盯著厚厚的冰墻,看碎石如何撞上冰墻變得渺小和輕巧。
秦艷正看著冰墻發呆,天香子已睜開眼睛起身。聽到聲響,秦艷才晃過神來,回頭看見天香子正看著自己。“師傅,你醒啦!”
“你是什么時候醒的?”天香子盯著秦艷看了一會,又看了看冰墻外的狀況。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這迷霧一時半會是散不掉了,我們暫且在此休息一晚!”
“好的!師傅!”秦艷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只是知道了也沒有太大作用,顯然眼前這個世界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認知和承受能力,在這樣一個世界行走和活下去顯然是兩個概念。天香子也是一臉凝重,當年自己從這里經過,也是九死一生,只不過自己已經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么,只是隱約感覺有人救了自己。這一次故地重游,多的只是一份對時間流逝,光陰飛度的感嘆。危險肯定是有的,不過自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女孩了,都眼前的困境已經沒有了當時的恐懼和不知所措。
“不用害怕,眼前的這種景象是這荒漠的常態,你只要將自己置身事外,你就可以看清楚這景象的規律,找到了規律也就找到了出去的辦法。”天香子對秦艷講述著荒漠的變化和一些重要的事情。眼前已經到了荒漠的第二階段,下一個階段才是最可怕的,飛沙有事過后,你會看到遍地的白骨。沒錯,是遍地的白骨,可怕的并不是這白骨給人視覺上的沖劑,而是這白骨可以直立行走,甚至靈活如風。當然,這白骨可不是給人看看,逗人歡笑這么簡單,這白骨正是這里的死神,所有到達這里的人,必須穿過白骨荒冢才能抵達荒漠的另一邊。
二人正在說著,外邊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風聲減小,慢慢的四周開始平靜起來,一彎明月像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他們。寂靜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對寂靜過后的猜測和幻想。該來的總是缺一不可,透過冰墻可以看到經過狂風的肆虐,已經隱隱可以看到地面有一些白色的東西。沒錯,那就是人的遺骨,在這里有無數經過的人,最初當這些人死在這里之后,路過的人還會將他們的實體掩埋,或者抬走。隨著這里的環境越來越差,終于經過這里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夠通過。那些尸體也就沒人理會,也就是從那時起,開始流傳出一段謠言,說荒漠的對面,是一座世外桃源,在哪里有一座寶藏,哪里的人們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他們不需要勞動,不需要考取功名,不需要金錢,過著純樸自然的生活。慢慢的,也就越來越多的人倒在這荒漠之上,成為眼前這堆白骨里的一員。
“師傅,那到底有沒有寶藏和世外桃源呢?”秦艷天真的看著天香子,希望天香子能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復,從秦艷的眼里,天香子看到了方面的自己,當年自己又何嘗不希望這是真的,可是荒漠的對面等待著的是更為殘酷的生活。沒有誰過的比誰更容易,只是你沒有看到別人的辛酸和隱忍。
“不管有沒有,你的心里已經有了答案,真相其實已經不重要了!你說呢?”天香子看著秦艷語重心長的講述著。
秦艷聽了天香子的話,并沒有說話,細細的品著這些話,多少年后秦艷想起這番話,依然能夠明靜如初。
二人正在對話,完全沒有注意到外邊的白骨已經蠢蠢欲動,開始搖晃著站起骨架。灰白的月光照在一具具蠕動著從地上爬起的骨架,這是怎樣一種場景,需要怎樣的膽識和勇氣來面對。天香子看著冰墻外的情景沒有一絲表情,秦艷哪里見過這種場面,一張小臉早已煞白。“沒什么可怕的,不會是一堆白骨,我們每個人最后都會變成這樣,甚至比這更難看。”“師傅,他們這是去什么地方?”
“他們去往亡靈之都!”
“亡靈之都?那是什么地方?”秦艷第一次聽說這個詭異而恐怖的名字,不免有些好奇。亡靈之都和這白骨荒冢在一個位面,他們都屬于陰力。但凡屬于陰力的位面,有三個特征,寒,靜,異。而這亡靈之都算是比較溫和的地方了,除了白骨堆山和亡靈序曲比較殘暴之外其他都還好了。
“白骨堆山,亡靈序曲?怎么有這樣的名字他們是什么?”
“亡靈之都是一個地域的名稱,而這白骨堆山在白骨山莊的一座山上,亡靈序曲是在亡靈山莊的一座山上,這是兩個地標性建筑,也可以說是一個象征,只是沒有人親眼見過而已。聽說過亡靈之都的,就沒有人不知道這兩個地方。”
“師傅,那我們接下來去什么地方?”
“我們暫且在這里休息一下,這白骨實在太多,等一下我們找準時機從這里逃出去。這里的白骨都是前往白骨山莊的,而過了白骨山莊才是亡靈山莊!”秦艷一下子聽到這么多陌生的地方,突然感覺這個世界好大,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危機四伏。天香子也是第一次跟眼前這個小徒弟講這么多話,她這才發現眼前這個小丫頭也是如此天真和單純,像極了當年的自己。她原本以為只有保持高冷的姿態,才能讓這個小徒弟更加尊敬自己,現在才發現只有放低身段,與其為友,亦師亦友才是相處之道。
冰墻外的白骨已經開始朝著白骨山莊的方向前進,原本凌亂的白骨群也開始看得出條理來,再過一會白骨應該會排成整齊劃一的隊伍。看著這隊伍向前行進,天香子和秦艷不敢妄動。天香子叮囑秦艷一定要謹慎,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要出手的。二人就這樣靜靜地待著,如果不出意外在天亮之后這些白骨會重回地下,而之前的荒漠也會變成另一番景象。
墨染一行幾人正在行進在一片荒山之上,這荒山看不到邊際,更沒有任何生機,很是詭異莫測。幾棵枯樹歪歪斜斜,一群烏鴉正零散的落在上面,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幾人,幾人只是注意著四周的一片蕭瑟之氣。“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這么陰森?”
唐小仙哪里見過這種場景,瞬間眉頭一皺,開始嚷嚷起來。隨著唐小仙這一聲,烏鴉瞬間四散開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
墨染在后邊催促幾人,這周邊的環境顯得極為異常,透過這昏暗的背景四面是更為詭異的荒野。“前邊有一家茶館,我們在哪里歇腳!”
幾人也不敢再停留,快步奔向客棧。幾人落座,唐小仙開始氣喘吁吁的嚷嚷起來“這是什么破地方!小兒來二斤牛肉,一壺好酒!”
“對不起,客官,小店偏遠,資源微薄,您要的這些都沒有。”店小二是一位老頭,老頭佝僂著背,右手拄著一根拐杖,左手提著一個水壺。看到這里,唐小仙剛像發怒,瞬間平息下來。
“老人家,您這里有什么隨便上就好了!”冷芊兒接過老人手里的水壺,柔聲說道。
“好的,只要幾位不嫌棄,我們這里還是有地道的山泉水和地瓜面,幾位要不要嘗一嘗!”老人也是一個好客之人,照顧幾人落座。
“那就來幾碗地瓜面好了!”蘇羽沖著老頭比劃了一下,老人也很快明白。
幾人喝了幾杯茶水,頓覺解渴,這山泉水不知取自何處,但入口甘甜,還隱隱能夠回復氣脈。幾人頓覺此處的客棧不一般,還不等幾人反應過來,一位年輕的姑娘從里邊走了出來,手上端著幾碗面向幾人走來。遠遠的就可以聞到香氣,一股淡淡的清香之氣在幾碗不起眼的碗上面升騰。“幾位慢用,不夠了鍋里還有!”
“好的,謝謝!”墨染點頭一笑,這個女孩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似曾相識卻又未曾謀面。墨染也顧不得多想,拿起筷子夾起碗里的面開始品嘗起來,這面不知用了什么原件,整個面勁道而富有韌性。配上甘甜的山泉水,加之番茄的醬汁,在當上一些不知名的香草,這面真是唇齒留香。
“真香啊,這偏僻的地方卻有這么好吃的面,也不枉本小姐來此一遭。”唐小仙吃完就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開始嚷嚷起來。
“好了,趕緊吃吧,不夠了再給你來一碗。”冷芊兒看見唐小仙這副模樣,趕緊打斷她的話。
“待會兒我們問一下老人家,這是什么地方,為什么會如此荒蕪?”墨染放下碗筷,掏出一些碎銀子放在桌上。老頭似乎知道墨染一群人在等著自己,慢慢的從里屋走出來?說也奇怪,這客棧似乎有些年頭了,老人看上去也是一臉滄桑?
“你們想知道這是什么地方?”老人似乎從幾人的神色上已經看出了幾人心里在想什么,幾人對于老人的突然發問覺得甚是驚訝,其中唐小仙最為夸張。
“老伯你好厲害,你怎么知道的,你快教教我!”唐小仙從桌子邊竄起來,跑到老人身邊,拉著老人的胳膊開始撒嬌賣萌。桌邊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壓根不敢相信這是他們認識的唐小仙。
“小七,你干什么,怎么這么莽撞,還不扶著老人家。”聽到冷芊兒的話,唐小仙才發現自己拉著老人,老人失去平衡,差一點摔倒。
“你這閨女,真是活潑可愛,我可沒有教你的本事,是你們自己告訴我的。”
“我們自己告訴你的?”唐小仙更是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