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孫掌柜,進了客棧,扶起了四把椅子,便把門關了上,讓大家坐下,而這隨從穿著的沒有坐,而是恭敬的現在站在白衣男孩身后,這時候孫掌柜才正視上下打量了這白衣男孩,覺得有點熟悉,就接下。
這一身“孝”的白衣小孩的信,便細暗自的看了起來
“吾兄,親啟,多見未見,想起當年兄長,冠絕江湖,風采之狀令小弟至今記憶猶新,雖說兄長早已退出江湖,不便打擾,但小弟實有要事求與兄長,望兄長看往日情分上,不惜特允此事,拜托兄長了”
孫掌柜讀到此處也回想了那個許久未見的記憶中的“小弟”由來的一陣感動,又暗自的看了下去
“說來慚愧,雖說與兄長一同為蘇州府教頭,然而小弟武功著實今人汗顏,請辭教頭后,承蒙江湖兄弟們的抬愛,這幾年小弟也有了些許名聲,頗有家資,按理說小弟不便打擾兄長,當年那件事小弟也有過耳聞,只恨當年本領不濟,未能與兄長共進退,
然而小弟仍有一憂,這便是眼前之人,此人乃是小弟一子,喚名輕山,山兒自懂事起,便在家里嚷著學武,還把家里鬧的沸沸揚揚的好一陣兒。實在是沒辦法,原本以為只是孩子對事物的新奇,沒幾分鐘熱度,仗著家里寵愛必然是吃不了苦,過一陣也就不了了之了,
于是我就答應了下來,可誰曾想山兒在學武上甚有天賦,也甚有毅力,幾年下來,竟然能把家里重金,從外面請來的多位“教習”身上的武功學個七七八八。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山兒終是少年習性,學會武功后,自大了起來,說來也是奇怪,這小子的武功起初不如家中幾位武者,被教訓了一頓后,不知怎的,幾天后竟然用教習的看家絕學,打敗了他們。
我恐此事引出禍來,便想到山兒這般天賦,如果成年后豈不是危害武林,豈不是禍既全家,于是小弟想到了兄長,希望兄長好生看管山兒,磨磨他的性子”。
“對了,和山兒一起來的,是前段時間新招的“隨從”小馬,一并過來,也好與山兒,與兄長有個照應,信封內還有銀票五千兩,也望兄長一并收下”
小弟白云天承啟。
看完信后,孫掌柜的長嘆了一聲,思考了起來,見孫掌柜的不說話,一旁的白衣小孩和隨從小馬都不再言語,恭敬等的起來,而一邊灰衣男子坐不住,站起身來
“怎么回事?老孫你倒是說句話啊?要不我把他倆給……”
說著比劃了一下脖子,仿佛這倆個人不在話下隨時都能弄回老家,小馬聽到此話,握緊了拳頭目不轉睛的看向了灰衣男子,同時躬身低頭看向白衣小孩白輕山。
“沒事,放心”
白輕山神色淡然的說,可誰有能看見藏在衣袖里的手緊扣手心。
“這人不把我當回事兒,遲早要犯到我手里,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白衣小孩還是恭敬的看著孫掌柜,好像剛才就不是他心里想的話
,“我可要多防備這灰麻竿”
白衣小孩心里暗暗的想。
別看這小孩姓白,一身白,可是誰要是真拿他當傻子,沒了防備,保準你吃個大虧
“這個事我知道了,云天想必也跟你說過我的事了,沒什么事就留在客棧里吧,正好客棧剛才的小二和雜役一開始就跑了,缺個跑堂和雜役,還有你這坑人的水耗子沒事別瞎跑,也別瞎摻,搗亂,辛歸山莊的事也別打聽了,今天這么大的火,什么事都隨著風一把火給燒沒了”
“行,聽你的,行了吧”
被孫掌柜叫水耗子的灰衣男,看了孫掌柜一眼,又看了看白輕山和小馬,坐了下去便不再言語。
“跑堂?”
小馬一聽語氣有些激動,
“少爺,您看這?”
“沒事,既然來了就這樣吧,只是往后要麻煩伯父了”
說完白衣小孩站起身來,朝著孫掌柜恭敬的拜了一躬,而孫掌柜神色自若,心安理得覺得是受了這小孩一拜,伸手拿起大廳座位上了茶具自斟自飲了起來,見此情景,小孩怎能受了?
但是又想到出門時父親交代的
“你這孫伯父啊,我的大哥,當年也是在這東三州地界上的有名人物,你要是學的幾分他的本領,說來我也就沒什么遺憾了,但是你要記住,一定要恭敬你孫伯父聽見了嗎?”
“孩兒聽見了”
想到這次出門武功本領還未學,還有父親交代要恭敬這所謂的“伯父”,也就不好發作了,強忍了下來
“伯父,那明日一早小侄就來客棧跑堂,”
見孫掌柜還是不言語喝著茶,過會兒,白輕山也就領著隨從小馬出門了。
見這這一身孝的白輕山領著隨從出了門,孫掌柜放下手中的杯子
“多事之秋啊,云天啊”
“老孫,這小孩怨氣挺大呀,哈哈”
“是啊,誰說不是啊,別看著他家人看著挺恭敬的對我,其實剛才你說他倆的時候,他倆那小動作我看的一清二楚,對了,這封信你也看看吧”
孫掌柜和水耗子說話間就把信拿給了水耗子。
“算了,這個事你看著弄吧。我剛才想了想,還是不能聽你的,一會天黑了我去趟幸歸山莊,好好的看個熱鬧”
“你呀你呀,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好勸你什么,去走走看看也好,這幾天來往的江湖人也多了,江湖上在眾說紛紜,誰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一把刀,哈哈,就是一把刀”
孫掌柜苦笑的道。
“是吧,也就是一把刀而已,一把刀……”
灰衣男子水耗子想到了什么也什么有點暗淡。
“不想了,別想那么多了,也好巧正好有你在,要不誰能知道是辛歸山莊方向出了事”
聽到孫掌柜如此夸獎自己,灰衣男子水耗子,眼睛瞇起來,一副神氣的表情,笑成一朵花一樣,只是這花不怎么美觀,想來也是,哪里見過這么丑的花,閃著兩個大白大白的門牙啊。
“你也別笑了,難看死了,快擦擦手,幫我把客棧收拾一下”
說話間,兩人清了清手,便打掃客棧了起來,剛才的震動,使得客棧內的江湖人和店客都四散奔逃,就剩下了東倒西歪的桌子板凳,還有滿地的剩菜,和碎酒壇,倆人都是武林中人,動起手收拾客棧起來,也是利落迅速,只是一小會兒,就和原本的客棧一模一樣了,這時灰衣男子看了一眼,正在算賬孫掌柜,又抬抬頭看了看天氣。
往辛歸山莊的地方一努嘴。
“咳”水耗子提醒了孫掌柜的一聲。
“快滾快滾”
正伏下身子算賬的孫掌柜沒好氣的說道,擺了擺手。
水耗子聞言抬腿出了客棧門,頭也不回,嗖的一聲,就看不見了瘦小的身影。
“你小子可要平安回來呀,別遇見那把刀才好”
孫掌柜停下手里的算盤,看了一樣辛歸山莊的方向,又低頭的算起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