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大公子來此,不是為了體恤民情吧!”
當景淮看著她的離去而出了神,這一聲,便將他拉了回來,“國君?”
他不敢相信,國君居然會出現在此,更不敢相信,這樣滅蘇家滿門的人居然還這么理所當然!
可他是國君,高高在上,想滅誰就滅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聽聞此處瘟疫爆發,便想著過來看看!”
顧北涵自是不信,便陰陽怪氣的說道:“是嗎?可我看你方才與蘇妤相談甚歡,若不是聽聞景淮公子清新脫俗,紅塵之事與你卻是無緣,我真要懷疑你們之間有著不可說的關系!”
景淮慌了,“國君污蔑臣可以,但還請不要玷污蘇姑娘的清白!”
顧北涵冷笑一聲,“你倒是為她著想!”
“若是國君沒事,那臣先行告退!”
剛走時,國君拔劍與之背向,景淮感知身后的動向,便從袖中拿出隨手攜帶的笛子抵擋,“國君這是作甚?”
國君收回了劍,輕撫這劍身,邪魅一笑,“別擔心,這只是給你的一個警示,若是以后我再看到你徘徊于蘇妤左右,可不是這么簡單了!”
景淮深吸一口氣,說道:“國君當初已經滅了蘇家滿門,也已刺傷蘇姑娘,蘇姑娘僥幸逃過一劫,算是命大,現在蘇姑娘有意隱居山間,安穩度日,不知國君您為何還要對她趕盡殺絕!”
顧北涵怒吼,“我告訴你,她欠我的,這輩子也還不清,別妄想讓我放過她!
“她欠你?”景淮嗤笑一聲,“我問你,不知國君是否親眼看到她殺害了您父皇?”
這一句問到了他的心坎,沉默了。
景淮又接著說,“國君,我相信您明察秋毫,為何偏偏這件事便指定她就是殺人兇手,不聽她一句解釋,就認定是她!您父皇的死我們都很痛心,但是,您也不能聽別人的片面之詞就妄下定論,您莫非真忘了與她的過往?”
顧北涵更加怒了,“什么過往,我與她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國君,你們之間,絕不是你能用沒關系便可捋清,還記得臣送您的指尖流砂嗎?”
國君失憶之后,那些往事都還記得,唯獨忘了蘇妤。
“我記得,這又能說明什么?”
“臣在書冊上偶然看到過,指尖流砂,雖能起死回生,但還有一個很少人知道是秘密,便是以血養之,長達三個月,將花葉化入茶水吃食中去,便可抹去情感,想必有人利用了國君,抹去您那最真摯最美好的記憶!”
顧北涵又陷入沉思,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聽到動靜的蘇妤與葉晚趕來,那邊圍了好多村民。
“這,怎么回事,景公子,你們怎么?”蘇妤看她們的眼神,怒火重重。
景淮不想他們二人下不來臺,便先行離去。
他或許心中有悔,他不知道怎么做對不對,其實若他真的喜歡蘇妤,大可將此事隱瞞,但是他心中明白,蘇妤喜歡的是國君,他可以等,等有一天蘇妤能回頭看看他,但他不能自私到霸占蘇妤,蘇妤也該有選擇的權利,即使到最后,她的選擇不是他,她也無怨無悔,至少,無愧于心!
顧北涵看他也走了,回頭看了眼蘇妤,說來也怪,這眼神不似曾經那般冰冷,或許,景淮的那段話說動了他!
回到屋內,云安問國君,“君上,您與景公子他…”
“云安,速去調查國君死時都有何人在場!”看國君如此急促,也不敢怠慢,“是!”
葉晚直勾勾的盯著蘇妤,眼神中不懷好意,“我說,你方才叫的景公子,是誰啊!”
蘇妤神色慌張,“只…只是一個富家公子罷了!”
葉晚走到蘇妤身邊,試探,“哦~只是個富家公子嗎?我看啊,她八成對你有意!”
蘇妤內心慌亂無度,“別胡說了,你藥熬好了沒!”
“早就熬好了,不出三日,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真好,但愿不要再出任何亂子!
夜晚,蘇妤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中一直重現白天的場景!
本想著起身走動走動,就被葉晚叫住,“小妤,你去哪!”
蘇妤結結巴巴說道:“我、我睡不著,想著、想著出去走動走動!”
“那夜晚風涼,早點回來!”
已經很久沒有人像小晚一樣關心我了!
剛出去不久,一個黑影閃過,速度極快,蘇妤感覺風涼嗖嗖的,從未覺得黑夜竟如此可怕,周邊也透著詭異。
那道黑影再次閃過,蘇妤好似察覺到什么,提高了警惕。
可是那道黑影太快了,一下子,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蘇妤只覺呼吸困難,還在不停的掙扎,那黑衣人將自己裝扮的嚴嚴實實,只露出那一雙眼眸。
蘇妤掙扎的同時看著那雙眸子,越發的熟悉,榮軒,這眼眸,是榮軒嗎?不可能,蘇家已經被滅門了,顧北涵這么精明,不可能會活著。
想著想著,便放棄了這種完全不著邊際的思想。
接著,她又想,若是就這么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解脫了,隨后便放棄掙扎!
可事情往往不盡人意,一把劍飛了過去,那黑衣人為了躲避,便無奈放下了蘇妤。
當時蘇妤已經神志不清,明明當時他與顧志澤說蘇妤是顧北涵的突破口,理應將她留住,至于黑衣人為何要殺她,或許是想再次試探顧北涵是否對她還存在情意。
見黑衣人倉惶而逃,古有一句話,窮寇莫追。
看見蘇妤倒在一棵樹下,凍的瑟瑟發抖,顧北涵無奈,只好將她抱入自己房中。
天亮了,蘇妤開始恢復意識,眼微微睜開,一束光照進來甚是刺眼,“我…這是死了嗎?”
“還沒!”一聲洪亮的音傳入耳中,正是顧北涵!
“你救了我?”蘇妤不敢相信的一問。
“你看這房內還有第三個人嗎?”
蘇妤不管不顧,只想著下床。
“你若是不想死,就給我好好待著!”但這一句話并沒有阻止她下床的決心。
“我從未想著能從那黑衣人手中活下來,你也大可不必救我,反正你也恨我入骨,何必再花費這番力氣!”
說完奪門而出,她想不明白,那個高高在上的國君為什么要救她,他不是一直希望自己死嗎,那又為什么要救,到底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