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方剛剛泛出了一抹紅霞。長安南門外,只見一大群人馬正沖出城門,迎著凌冽的寒風(fēng)向著南方而去,他們有的騎著自行車,有的一路小跑,還有的騎著大黑馬跟在后面。
“唉呀,氣死本小姐了,大清早的不讓人睡覺……”
在隊伍的后方,一身黑衣端坐在馬上的夏海靈似乎十分生氣,她向著身后不耐煩地說道:“張小龍,走,不跟了,咱們回去!”
“啊,這……”
在夏海靈的身后還跟著一群黑衣人,只見這時有一人氣喘吁吁地走上前道:“這個,大小姐,這樣不妥吧,這個,大將軍沒人保護(hù),萬一要是……”
“魂淡,你是他的人還是我的人,你想吃里爬外……”夏海靈說著一鞭子就抽了上去,她繼續(xù)咬牙切齒地道:“他功夫那么好,要什么保護(hù),他身邊不有人正護(hù)著他嗎……”
“啊這……”
張小龍揉了揉胳膊,隨后扭頭看了眼遠(yuǎn)處正騎著自行車的張糧,接著又忍不住看了看對方的身后,只見在張糧后方的車座上,那里分明正坐著一個身姿曼妙的少女,且,且她還拉著大將軍的衣襟,兩個人顯得十分親密。
看到此處的張小龍心里一咯噔,心中也忍不住開始心疼起了大小姐,猶豫了一下,他緩緩地走上了前道:“小姐,要不,屬下幫您……”
張小龍說完,咬了咬牙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啊?”夏海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
距離長安南門不遠(yuǎn)有一個雁塔村,此地因擁有唐時修建的大雁塔而得名,又因為它緊靠著長安的緣故,因此這里經(jīng)常聚集著各種各樣的小商販和等待著入城的商旅們。只不過這一天,原本就極為熱鬧的雁塔村似乎是更加的喧囂了。
“唉呀,王賢弟,真是許久不見了……”
“啊,哈,原來是成兄,愚弟有禮了!”
“哈哈,都是自家兄弟,不必拘禮……這個,聽說咱們這來了,這個一些人祈雨啊,不如我等同去觀摩如何?”
“哈哈,愚弟正有此意,成兄先請!”
“同去,同去……”
……
當(dāng)張糧等人趕到的時候,雁塔村的村口早已經(jīng)是人山人海了。
“大將軍到,所有人退后……”
“喂,你誰啊,敢推我……啊,是短,啊不,是軍爺……”
“嘭,嘭!”只聽兩聲槍響。
“所有人都退后,膽敢上前者,殺無赦!”
“啊,快跑吧,短毛來了……”
“媽媽,媽媽,嗚嗚嗚……”
“快跑啊……”
“唉呀,成兄,你等等愚弟啊……”
看著前面鬧哄哄地一片,張糧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這才停穩(wěn)了車子,與周玉陽一起下了車。
“小夢……”周玉陽的腳剛一落地,她便低呼一聲,向著前方飛奔著去了。
在王朝馬漢等人的驅(qū)離下,隨著人群的逐漸散開,場中的情形也慢慢地浮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只是這不看不打緊,這一看之下,不少人的鼻血都要流出來了,甚至就連剛剛趕來的夏海靈也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只見就在前方的一個十字路口,那里正有一群楊柳細(xì)腰、渾身光潔雪白、且未著寸褸的女子們,她們正在一邊扭動著身子,做著令成年人都臉紅的動作,一邊還用力地拍打著自己的腦袋嘶聲痛哭……
望著這群似乎陷入了癲狂的女子,張糧的腦門直如挨了一記晴天霹靂般愣在了當(dāng)場,甚至連手中的自行車也不知不覺地摔倒在了地上。
站在旁邊的張磊一見這種情形,頓時不由得大為心疼,要知道這輛可是長安城唯一帶著充氣輪胎的自行車啊,大將軍怎么就如此不愛惜呢,再說,你要真不想要可以給我啊!
“這是誰的主意?”
剛剛要扶起自行車的張磊冷不丁地被嚇了一跳,因為他能感受到大將軍這平淡的話語中蘊(yùn)含的冷冷寒意。他這時候車子也不敢扶了,連忙轉(zhuǎn)身向著前方大喊了一聲:“大將軍問了,這是誰的主意?”
“啊,這……”
隨著張磊的這一聲喊,只見前方的人群又忍不住嚇得退后了一步。這時就見在那群女子的旁邊,一群看似在監(jiān)視著眾女的男子中,有一名老者顫顫巍巍地走出了隊列。
只見這人不緊不慢地來到張糧等人的身邊,隨即拱手說道:“鄙人吳友順,不知道大將軍駕臨,有失……”
“本將問,這是誰的主意?”張糧低吼了一聲,這一次里面的殺意幾乎是毫不掩飾。
“啊這……”吳友順這下也被張糧給嚇到了,三九天的他竟然忍不住開始額頭冒汗了,不過對方的問話他不敢不答,他還是強(qiáng)作鎮(zhèn)定磕磕巴巴地道:“正,正,正是鄙人,的,的主意……此乃為,為向天神祈禱……”
“給她們穿上衣裳!”張糧的語氣似乎是有些緩和,不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憤怒并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轉(zhuǎn)。
吳友順也是個人精,他能感受到對方的惡意,可是他卻別無選擇,他囁嚅著道:“大,大將軍,不可,若是此,此時中斷,乃是對天神的不敬……”
“啪!”
隨著這一聲響,吳友順的身體竟然同時向著后方仰面摔出,兩顆看似牙齒的白色物體也同時從口里飛了出來。
“給她們穿上衣服!”張糧怒瞪著老頭子,一字一頓地道。
“啊,穿,這就穿……”面對著對方恐怖的眼神,吳友順忍不住蹬腳后退,片刻后,只見他又連忙向身后張著血口喊道:“快,快給她們衣裳,快點……快,大冬天的,別凍著人家,快呀……”
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沒著急離開的百姓在看到他的這副慘相后,不僅沒覺得凄慘,反而覺得十分好笑,特別是邊上那幾個膽大點的婦女,更是忍不住在心里拍手稱快了起來。
不等那幾個打手們送去衣裳,周玉陽早已沖上去一把給搶過來了,隨后她又火急火燎地給眾女分發(fā)了下去。
“小夢,小夢……”周玉陽終于找到了小夢的衣服,她一邊手忙腳亂地幫著對方穿戴,一邊又心疼地直掉眼淚。
“玉陽姐,嗚嗚,我以為,我以為,嗚嗚嗚……”
“是姐姐不好,姐姐來晚了,嗚嗚,小夢別哭……”
……
“你們就是這樣求雨?”此時場地的另一邊,張糧似乎還沒有消氣。
“這,這……”面對著張糧的問話,吳友順連忙爬起來跪在地上道:“這個,將軍有所不知,自古求雨皆是如此……”
“自古?”張糧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是的,大將軍……”
吳友順吞咽了一口血水,隨后又繼續(xù)道:“這個,鄙人聽說將軍乃是自海外歸來,因此或許對咱們這不甚熟悉,這個不能怪將軍……古時以焚燒巫女求雨,如今,如今則以倡女求雨……倡女乃至陰低賤之軀,若是能用她們的眼淚換來天神的垂憐,降下甘霖,則國之幸甚,民之幸甚……”
聞聽著對方的這混賬話,張糧的胸口宛如被重錘敲擊了一記,這讓他的滿腔怒氣如鯁在喉,他語氣淡淡地道:“似這般,數(shù)九寒天,你們難道不怕把人凍死嗎?”
“呵呵,大將軍多慮了……”
老頭子一張口,嘴角直汩汩地流血,不過他還是不在意地說道:“若是她們的心不誠,不能求得甘霖,那她們就是死有余辜,朝廷也不會放由她們活著……呵呵,因此,何來畏懼凍死一說?”
張糧的眼角一瞇:“那照你這么說,求不來雨就要殺掉?”
“這,回稟將軍,正是如此!”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張糧似乎陷入了癲狂,他的笑聲令一干手下們無不心驚肉跳,要知道他們何時見過一向溫潤如玉的大將軍如此啊!
“哈哈哈,真是天下奇聞,各種奇葩盡出在大明朝啊……”
“這個,大將軍,這個自古就有……”
“呵,自古就有……”張糧的后槽牙咬的咯咯直響:“嗯,吳先生是吧,那本將問你,此法成功率幾何……就是有幾成把握求得雨來?”
“這個,若是天神在家,若是他能恰好看到……”
“好了……”
張糧擺擺手打斷了對方的屁話,他語氣平淡地道:“即使先生不說,本將也知道希望渺茫……不過,本將剛剛想到了一個問題……”
“額,大將軍但講無妨!”
“就是,就是你說這么多年,天神他老人家一直享受,嗯,那些個女人,你說他會不會厭惡呢?”
“啊?”吳友順抬頭看向大將軍,他不知道對方何意。
“本將在想,萬一天神他老人家是個母的,又或者他想換換口味,那咱們這些年不是白忙活了嗎……不如咱們換些男子試一試,沒準(zhǔn)天神老人家一喜,咱們這天下不都得救了嗎?”
“啊,這,這,這……”吳老頭目瞪口呆。
“本將看先生慈眉善目、老當(dāng)益壯、道貌岸然,啊不,是仙氣飄飄,也許您與那天神正好投緣,兩人相見恨晚呢,不如您去試一試如何?”
“什么……不,不可,大將軍,鄙人不合適……”
“唉呀,老先生您莫要妄自菲薄,本將以為您一定能與天神交合甚歡……本將這就回總督府為您擺酒慶功如何,您可以的,相信自己,去吧……來人吶,為老先生更衣!”
“是!”雖然很震驚,但是一眾衛(wèi)兵們絲毫也不敢怠慢。
“啊不,大將軍,大將軍饒命啊,啊不行……大將軍切莫兒戲,啊我的衣裳……”
“刺拉……刺拉……”只見五六個衛(wèi)兵拉拉扯扯,不一會兒就把老頭子給扒了個精光!
“嘶……”圍觀的人群紛紛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大將軍開恩吶,不可,不可啊……”老頭子坐在地上直哭,他的兩手顧前不顧后。
張糧輕嘆了口氣,隨后又緩緩地上前說道:“唉呀,本將一看先生就知道是個能成大事的人,這樣吧,不如本將給你賜個名字如何?”
“啊?”老頭子驚訝地抬起了頭。
張糧沉思著說道:“吳,ya簽,你看是否貼切?”
“什么?”吳老頭震驚了。
“噗……”剛剛穿上衣裳的一眾青樓女子忍不住破涕而笑。
“吳,哈哈哈……”
圍觀的眾人也忍不住發(fā)出了一陣哄笑聲,甚至包括許多膽大的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