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閣前廣場上所有人,均神情呆滯的看著場中的陳澤生。誰都沒想到,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年能一人獨占兩大邪道一流高手,且輕松獲勝。
“哈哈哈哈哈......”人群中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陳澤生遁聲望去,原來是同歸劍派的祁山。
只見祁山站起身,看著陳澤生的眼中滿是激賞。說道:“陳小友好俊的功夫!這兩人是廣南地界有名的邪派高手,血煞幫幫主成向龍,副幫主皇甫端。
其二人成名已久,想不到今日居然敗于你手!好,好,好!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祁山身旁的左中霖也笑道:“今日大開眼界,武林正道又出后起之秀。似我等這種老家伙,自也不能落于人后!”
說完,只見他口中呼嘯一聲。下一刻,便見麒麟閣大門敞開,數百各派弟子蜂擁而出,加上原本就在廣場上的眾人,將邪道一方所有人包圍其中。
左中霖說道:“今日陳小友初來便為我等樹立了榜樣,我同歸劍派弟子何在?!”
“在!”百余名同歸劍派的精英弟子同聲大喝,氣勢十足。
“除魔衛道!我同歸劍派從來奮勇爭先,眾弟子!隨我斬妖除魔!”話音一落,祁山與左中霖便飛掠而出,直接殺進邪道一方的人群中,盯著武功最高的幾人,出手就是殺招。
同歸劍派弟子個個悍勇,全然不懼對方人多勢眾,顯得銳氣逼人。
余仁遠哈哈一笑,同為頂尖大派,他自不能讓同歸劍派專美于前。大手一揮,穿著制式儒衫的太白書院弟子也爭先恐后的殺出。
云夢齋、真源宮、棲霞山莊和五洲連環閣的弟子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在各自首腦的帶領下,紛紛殺入人群。連只來了十幾人的華山劍派也不例外。
一時間,廣場中殺聲震天,血氣彌漫。數千人交纏在一起,各色內功閃耀,人起人落,雖不如沙場征戰的戰陣那般氣勢恢宏凝重,卻更加燦爛絢麗,而肅殺之氣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陳澤生看著場中“大規模404械斗”的場面,比前世看科幻大片還過癮。
正道一方雖然人數比不過對方,但個體武功修為高過對方甚多。邪道一方被打的節節敗退,不一會兒就死了數百人。
陳澤生暗中看了高臺上的“任觀海”一眼。心道:“這摩尼教故意引來如此多邪派人士,便是為了以此為由,向淮南、江南兩路的武林大派求援。
待這些門派遣眾多精英弟子及重要高層來此后,先用這些邪派人士進行消耗,然后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自然一切盡在掌握。
可惜......他們并不知道,真正的任觀海,還挖了一個坑等著他們呢。既如此,我就利用一下這個坑。”
計議已定,陳澤生轉頭對著并未出手的丁瑤和吳廣林說道:“丁姐,吳兄,如此正邪大戰怎能少得了我們?不若一同去殺個痛快?”
吳廣林本就看得熱血沸騰,只是擔心身旁“不會武功”的柔蘭,才按耐下來。此時陳澤生相邀,又見周圍尚有段穎秋等高手在,柔蘭安全應有保障。便道:“好!陳兄弟有此興致,我自當奉陪!”
丁瑤先是疑惑的看了陳澤生一眼,不知他為何要如此。見陳澤生正對她的目光微笑點頭,便不再多想,點頭答應。
陳澤生見兩人應允,笑道:“兩位先行一步,小弟隨后就來。”丁瑤和吳廣林自無不可,轉身運起身法,便殺入人群中去。
陳澤生復又轉向“任觀海”,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任前輩,黃小娘子初出江湖,少經廝殺,與我在淮水相遇時,險些受難。
小子意帶黃小娘子去那場中走一遭,沾沾殺伐之氣,稍作歷練,以安我心。”
陳澤生這番話說出,旁邊段穎秋忍不住撲哧一笑。雖是半老徐娘,卻顯得分外嬌俏。而“任觀海”身后所立的黃雨竹,更是滿臉通紅,低下頭去不敢見人。
段穎秋眼中含謔,笑問道:“陳小友,那雨竹姑娘如何,為何需要你來安心?”
陳澤生好似有些羞澀的撓撓頭,苦笑道:“這位想必是棲霞山莊的段前輩。素聞前輩向來心慈仁愛,還請您饒恕則個。”
躬身一揖,面帶苦笑,陳澤生將少年人情竇初開的勇氣和羞怯拿捏的分外精準。惹得段穎秋又是一陣嬌笑。
她對“任觀海”說道:“任閣主,這少年人不僅武功驚艷,更是赤誠坦率。我看你就應了他,成全了這番小兒女心思。”
“任觀海”盯著陳澤生看了許久,眼中不滿之色甚濃。但在一旁的段穎秋看來,卻如同丈人嫌棄的看女婿一般,讓她忍不住捂嘴輕笑。
終于,在陳澤生被他看得越發“緊張和拘謹”的時候,說道:“有陳小友在旁,老夫自是放心,雨兒,你便隨陳小友去歷練一下吧。”
黃雨竹紅著臉,輕聲細氣的說了一聲:“是,侄女遵命。”便拖著小碎步,猶猶豫豫的向陳澤生走來。
“多謝前輩成全!”陳澤生一臉驚喜,外帶一點迫不及待的上前。好似想拉黃雨竹的手,伸到一半卻又覺得不妥,趕忙停住。臉上又喜又愁,欲說還休。
這進退兩難的樣子,將一個充滿熾熱愛意,又謹守禮儀的癡情少年演繹的淋漓盡致。
這時,一道有些空靈清麗的聲音響起:“陳公子,若不介意,可否帶上煙兒?”
陳澤生轉頭一看,正是與黃雨竹師出同門的木輕煙。她眼波流轉,瞳仁中帶著水光,如一泓清冽的甘泉。配上傾城絕世的容貌,顯得愈發出塵,如月中嫦娥般,美態驚人。
陳澤生眉頭一皺,說道:“你是何人?與我何干?”
說罷,好似懶得再看她一眼。轉頭對依舊羞怯不已,臻首低垂的黃雨竹輕聲說道:“黃小娘子,莫要害怕,我定會護你周全。”那聲音之溫柔,簡直讓人汗毛倒豎,直打哆嗦。
木輕煙呆滯的看著陳澤生將黃雨竹帶走,一時間根本無法回神。這當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無視,更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紅果果的嫌棄。
陳澤生并不認識木輕煙,本就是第一次見面,根本談不上惡感。可是以他兩世閱歷,看遍世間綠茶,只要一眼,自能分辨的明明白白。
那木輕煙無緣無故出來找存在感,看向陳澤生的眼神若是換成看別人,自會產生“她是不是喜歡我?”這種人生第一大錯覺。
可惜,她看的是陳澤生。這種眼神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做作”二字。再加上其不請自來,還于明明算是陌生男子的陳澤生面前自稱“煙兒”。
這就是把綠茶兩個大字刻在臉上了好嗎!對于這種女人,陳澤生向來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不理會深受打擊,一時回不過神來的木輕煙。陳澤生帶著黃雨竹沖入人群,一邊指點著黃雨竹對敵,一邊小心翼翼護在身邊。旁人毫不懷疑這就是一對情深義重的小情人。
兩人越來越深入,在這亂象紛呈的戰場之中,沒多久就脫離了場外圍觀者們的視線。
此時,邪道一方的人已經死傷慘重。被正道一方包圍起來,難以逃脫,隨著包圍圈漸漸縮小,只能勉力負隅頑抗。
陳澤生好不容易找到了丁瑤和吳廣林。他帶著黃雨竹來到兩人身邊,突然伸手對著吳廣林身上連點數指。
吳廣林猝不及防,滿臉驚詫之意還掛在臉上,就變得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陳澤生不等大驚失色的丁瑤和黃雨竹反應,一把將吳廣林推到丁瑤身前,低聲說道:“丁姐,帶吳兄速走!”
丁瑤反應過來,疑惑的問道:“有變?”
陳澤生一邊擊退攻擊他的邪道人士,一邊快速說道:“此時是你倆脫離的良機,遲則生變。于正南方離島,尋一插藍旗的畫舫,自有一叫朱說的人接應。黃小娘子自有我照顧,速退!”
丁瑤雖然疑問頗多,但信任陳澤生自有安排,也不多言,只道一聲:“保重。”便架著吳廣林,左閃右避,向外圍撤離,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