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立刻抬起頭來,眸子里閃著光,如黑空里的星星一般耀眼,期待的看著皇甫耿介。
“本王身邊還缺一個通房丫鬟。”皇甫耿介吐出一口氣,緩緩地道。全然不顧司馬冰洋在身邊。
方歌聞言,神色頓時閃過絲失望,抿著唇,愣愣出神。
通房丫鬟,負責暖床。她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通房丫鬟依舊屬于奴籍,沒有任何身份地位可言,也沒人會在意她們的生死,甚至可以隨便發賣。得了寵的有可能封個姨娘,甚至生了孩子都只能過繼給高位的側室。眼皮子淺的宮女自然是擠破頭想當個通房,這是她們改變階級的唯一通道。
可方歌不同,她從未因自己的身份而自卑過,在她看來,宮女也只是一份安家立命的工作而已。
她站起身來,別開臉,心中已另有別論,平靜的問道,“要打方玉多少大板?”
“一百,如果她命硬,還是不會死的。”皇甫耿介輕免地說。他倒想看看,方歌還能玩什么花招。
然而,凡事總有意外。確切的說,是這個女子總給他不一樣的回答。忠貞烈女,為救親人而犧牲自己的事方歌不是不敢做,而是她總能想出不一樣的解決方法。比如此時,方歌決絕的轉身離開,留給皇甫耿介一個意外的背影。
不是要上演姐妹情深嗎?寧愿讓唯一的親人赴死也不愿做自己的通房?皇甫耿介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這個宮女真是讓人琢磨不透。”皇甫耿介挑眉。
“二皇子,冰雨最近有些憔悴。冰洋要回去照顧妹妹了。”司馬冰洋不想回答皇甫耿介的問題,巧妙的避開了。向二皇子深深地做了一個揖后,便告退離開了。
二皇子看著司馬冰洋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冰雨,是有一陣沒去看她了,她現在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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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歌撲到方玉身上,以身替方玉擋板子。實行的太監板子停在空中,既不敢打下去又不敢不打。苦著臉道,“方歌姑娘,這是二皇子的命令,您就別讓小的為難了。”
“沒事,你們繼續打吧。”
“這…”幾個小太監對視一眼,誰也不敢真的打上去。畢竟二皇子的命令只是打方玉,要打錯了人可就小命不保。
“方歌姑娘,您還是讓開吧,二皇子的命令誰也不敢違抗啊。”大太監康健道。
是啊,敢違抗二皇子命令并且還安然無恙的就方歌一個而已。
“那,你們把頭轉過去,我跟我妹妹說句話,說完我就走,不然我就一直在這里擋著。”方歌道。
“好好,你們都把頭轉過去。”
方玉只覺得一個松松軟軟的東西墊在了自己的背上。驚訝地轉頭,方歌做了個噓的手勢。
“好了,我說完了,你們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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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冰雨,御林軍統領司馬冰洋的妹妹。司馬冰洋從小為二皇子伴讀,時常帶著妹妹進宮。久而久之,三人形成了一種默契。司馬冰雨長大了會成為二皇子妃。
可是事與愿違,皇甫耿介十四歲那年,冰雨十歲。三人一塊練劍之時遭遇刺客,在千鈞一發之際,冰雨替二皇子擋了一劍。雖然救回了命,卻傷了命根。
司馬冰雨再也不能奔跑練劍開心地玩耍了,終日纏綿病榻,精神萎靡。只有二皇子來時才會開心少許。少女的心是完完全全給了這個冷漠勇猛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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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備車,出宮。”
司馬府中。
“小姐,二皇子來了。”司馬冰雨貼身丫鬟雀兒跑進院子,喜滋滋地說。
屋內光線昏暗,一個身著暮色字裙的少女端坐在窗前的身姿卻是格外清麗。有一絲光線照在她的身上,那玲瓏身軀若隱若現。聽了雀兒這話,不由抬頭看來。
頓時,那張嬌媚的臉龐便出現在視線中,偏她那雙靈動的眼隨著雀兒話含上盈盈水光,霎時間,便將她臉龐映襯的明艷不可方物,仿若將這昏暗的屋子都照亮了起來,熠熠生輝。
弱柳扶風,我見猶憐。
若是讓外人瞧見,不論男女,定要愣愣失神,心生憐惜之感。
此人,正是司馬府的千金,司馬冰雨。
早在十二三歲時,司馬冰雨就因著姿容出了名,時人形容她,云鬟酥腰,天姿玉色,傾國傾城。
偏偏,這是位病美人。
“雀兒,幫我梳妝。”少女的聲音溫柔地似能滴出水來。
“是,小姐。”雀兒為自家小姐兩頰刷了胭脂,又涂了口脂,更顯得司馬冰雨嬌媚無雙。
才剛站起身,皇甫耿介就進來了。手里拿著一個紅木精雕的盒子。
“冰雨,本王來看你了。”
“介哥哥,你都好久沒來了。”司馬冰雨似慎似嬌地說,臉上確是止不住的雀躍。
“最近宮中事物繁忙,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說著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了冰雨。
司馬冰雨打開,里面靜靜躺著一只琉璃簪。碧綠色的琉璃晶瑩剔透,末端掛著一顆潔白的珍珠,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
“這是我上次在宮中蹴鞠比賽的彩頭。是去年皇后娘娘生辰時御賜之物,我一看見它,就覺得應該戴在你的頭上。”皇甫耿介溫柔道。他對司馬冰雨始終有三分愧疚,三分感激,三分憐愛,尤其聞到熟悉的藥香,整個人更是溫柔。本應是活潑天真爛漫的少女,卻偏偏。。。
“來,本王幫你戴上。”皇甫耿介將發簪穩穩地插入司馬冰雨的秀發中。
“謝謝介哥哥。”司馬冰雨笑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