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崖不高,我們跳下去吧,站在這里雖能一覽全貌,但看的并不清晰,下去后你們會發現,這里真是別有洞天。”秘境內沒有一年四季,江凝覺得時隔多年,境內風景依舊這般,毫無變化。
“我先來。”花朝足尖一點,靈巧的從斷崖邊一躍而下,白發似雪,白衣飄揚,真是仙風道骨的出塵模樣。
“蕭靖初,看你抓得到我嗎?”慕清莞沖著蕭靖初狡黠一笑,背對著斷崖跳了下去。
“當然抓得到。”慕清莞的身影還未消失在蕭靖初眼前,他就跟隨而去。
“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開你的手。”蕭靖初一把攬過慕清莞的腰,“你是跑不掉的。”
白衣與紫衣重疊在一起,兩個人攬著彼此緩緩落下,激蕩起的粉紅色花瓣紛飛在四周,神仙眷侶,天造地設。
“我們也下去吧。”
江凝他們隨后也輕靈的從斷崖出落入秘境之中。
“凝姨,我們去哪里尋找母親。”慕清莞眼巴巴的望著江凝尋問。
“用尋跡蠱,莞兒你與姐姐血脈相連,想必氣味相近,讓尋跡蠱嗅下你的血液,它自會帶我們尋找。”江凝說道。
“好,我放出一只蠱蟲試試。”慕清莞割破手掌,輕輕放出無數只藍色的尋跡蠱,蝴蝶般的蠱蟲在慕清莞朝著慕清莞的手掌聚集,隨后都展著翅膀飛向四周。
江凝說得不錯,從斷崖上下來后才發現秘境之中竟隱藏著許多種在外面已經絕跡的蠱蟲,它們形態各異,五彩斑斕,都安詳的活動在秘境之中,不被外界所打擾。
“這秘境就像書中所說的世外桃源,美得太不真切。”蕭靖初站在原地看愣了神,他現下連腳都不敢輕易邁出,因為遍地都是奇花異草,不知何時又會踩種怎樣一株珍貴無比的草藥。
“母親,您在哪?”慕清莞朝著花樹林深處喊了一聲,無人回應,只有她自己的回聲飄蕩在秘境之中。
“秘境已經多年未被踏足,如今更是連一條道路都找不出了。”江凝感慨,她分明記得有條通往花林內部的小路。
“我們先找著吧,這秘境不算小,一時半會兒尋跡蠱也找不到阿璃。”李玦茫然的看著四周,不知從何處尋找。
“莞兒,你怎么了?”蕭靖初發現慕清莞的神色有些異常。
只見慕清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在感應什么,或是受到了什么的召喚,蕭靖初不由的擔心起來,他生怕是巫若鳩音的傀儡術還在起作用,雖然巫若鳩音本人已經死透了。
慕清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停頓了一下才朱唇輕起:“瑤兒,你有沒有覺得自從進入秘境之后,就有一種奇怪的感受,好像整個秘境的蠱蟲都在嘗試著與你溝通,以一種獨特的方式。”
慕清莞說完話,眾人都感到驚訝,他們知道擁有蓮花印的圣女可以控制所有蠱蟲,卻不知曉她們之間以怎樣的方式聯系。
李琉瑤聽罷認真感受了一下,可是她只能聽見鳥鳴蟲叫,聞見鳥語花香,最多不過感受到花瓣砸地的細微聲響,其余之外,再無其他,可這些應該不算莞兒所說的那種溝通吧。
“莞兒,我似乎并無你所說的那種感受。”李琉瑤咬了下唇瓣如實回答。
“這應該不是我的錯覺。”慕清莞說罷,閉起雙眼自己感知,有某種感應在真實的呼喚她。
再睜開雙眼,慕清莞已經可以確定方向,她朝著一個地方飛快的跑過去,衣袂飄飛,跌宕起無數花瓣。
“莞兒,你去哪里?”蕭靖初急忙跟隨上去,于是一行人都追著慕清莞跑去。
幾個人匆忙的腳步,驚起無數蠱蟲,它們都展動雙翼,翩飛著跟隨在慕清莞身后。
慕清莞的腳步在秘境中最大的一棵蠱樹前停下,她望著眼前那一幕,不禁濕潤了眼眶。
“母親。”慕清莞輕呢一聲。
只見眼前有位與江凝長相一模一樣,卻年輕許多的的絕美女子被無數藤蘿束縛在蠱樹粗壯的主干上,女子閉著雙眼,像是沉睡在夢鄉之中,恬靜安詳,藤蘿盛開著無數細小柔嫩的白色花朵,如同花網般纏繞在女子身體上,只露出女子白皙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容顏。
“阿,阿璃。”李玦震驚的差點失聲,他幻想過無數種與江璃相見的場面,卻獨沒有想到是這種。
“姐姐,怎么會是這樣。”江凝震驚的跪倒在地上,花朝與苗淵也是同樣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師祖,這是怎么回事?”蕭靖初不明所以,但他覺得藤蘿束縛住的人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氣息,因為那白的透明的肌膚,不像是活人擁有的。
“我竟沒想到,璃江她竟以身飼蠱。”花朝聲音發顫。
“怪不得,怪不得。”江凝像是忽然知曉什么似的癱在地上。
“萬蠱國的蠱蟲其實早在我父皇在位時就已經出現衰敗之勢,父皇也是為了挽回局面,才迫不得已巫若鳩音的母親為妃,他聽聞被關押在朝滎島的玉氏一族有秘術,也許可以找到解決辦法,只是最終天未遂人愿。”江凝嘆了口氣,她又想起父皇臨終前未閉合的雙眼,如今姐姐算是為他實現了心愿。
“姐姐她作為圣女,在蠱術上造詣極高,當年去九州恐怕就是為了尋找救治蠱蟲的方法,如今她為了萬蠱竟可以犧牲自己,做到這種地步,是我太傻,絲毫沒有察覺到萬蠱國的蠱蟲為何莫名的恢復生機。”江凝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滴滴淚珠滑落。
“別動。”花朝呵斥想要觸碰江璃的李玦。
“如今璃江已經與蠱樹融為一體處于一種半死人的狀態,不要輕易觸碰她,以免對她造成傷害。”花朝解釋道。
“我的娘親還活著嗎?”慕清莞一聽,激動的尋問。
“算是活著,但是也與死亡無異了。”花朝惋惜的說道。
“母親,莞兒與父皇來找您了,您能聽見嗎?”慕清莞小心翼翼的站在江璃面前說道。
江璃閉著眼睛,臉上似乎掛著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