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節慶的時候店鋪生意比平時好,從原老板接手的衣物如今銷售過半。黃明黃荔也和顧曉生蘇芮商議起接下來的打算。
蘇芮接連幾日都在調研,在走街串巷中從居民區打探他們需要什么,這樣的用功很快有所收獲。
周五蘇芮聯系黃荔,叫上顧曉生到店鋪碰面。黃明對她很是期待問:“怎么樣?有什么想法”。
蘇芮嘴角上揚:“經過我暗中查訪,成衣店是最有價值的”,她看眼懵懂的幾人,暗暗得意:“二學路附近是京城居民,再周邊又是學院和商場。我走訪過不少人,都有意愿想定做衣服,可苦于沒有門道,而且現在發展不慢,就拿我們周邊的同學來說,其實都有攀比心,所以一件與眾不同的行頭就是最好的打算”。
黃荔思慮著:“現在越來越多的企業在崛起,職場就是商場,尤其是女性,誰也不喜歡灰頭灰臉的”。
顧曉生沉思片刻道:“布料和裁縫師傅還好說,可是想找個與眾不同的設計師就沒那么簡單”,此時才九六年,大眾審美觀大多都是從電視電影中學來的,至于那些什么時尚,對普羅大眾來說太遙遠。
顧曉生是清楚未來審美潮流,可那些超前的東西她絕對不能流露,任何時候,都不能把人當傻子糊弄,你太特立獨行,有的是人懷疑你。
黃明靜靜看向顧曉生高深一笑:“設計師的話借你的名頭來找應該不會太困難”。
顧曉生愣下挑眉,斟酌一下后低笑:“那就學長你們去找,我和蘇芮去找裁縫師傅和布料,爭取不讓店鋪有空窗期”。
蘇芮很興奮他們接受自己的提議,四人一起用過飯后才關門離開。至于何姨,蘇芮的意思是留下,以后還是需要人打理,幾人也沒異議。
周六顧曉生陪張湄蘭回張家。張萍的病勢反反復復,精神也是時好時壞。宋勤已經告訴她藥方沒問題,現在是該找個借口讓張萍用上。
去的路上顧曉生似漫不經心地說道:“祖母這個樣子真是讓人擔心”,她嘆口氣:“希望我老的時候少些病痛折磨”。
張湄蘭看眼她抿嘴道:“祖母是自己身體不好,不是上了歲數的緣由”。顧曉生故作疑惑問:“平媽還說沒什么事,那祖母是哪里不好?”
張湄蘭無奈笑笑:“本來祖母說不要和你說,不過在我看來沒什么可以忌諱。祖母是心臟不好,先天的”。
顧曉生面上有微恍,愣然的模樣沒有叫張湄蘭起疑,她只是說道:“這是胎里帶來的,沒法根治的,再加上祖母生子,為祖父的事傷心太過,身體才會越發不好”。
顧曉生神情似有掙扎,張湄蘭見狀問:“怎么了?”
顧曉生蹙眉道:“我在老家時有個鄰居家老人也是心臟不太好,不過我聽說那人有個偏方吃著,現在也沒見什么病痛”。
張湄蘭睜大眼問:“真的?”顧曉生淡定微笑:“當然是真的,要不是現在才知道祖母是心臟不好,我一定早去聯系大哥讓他去問問”。
張湄蘭斟酌道:“這件事我們兩個做不了主,不過我想你可以先和祖母談談看,先不告訴其他人”,她目光微深:“畢竟旁人怎么想祖母的我們也不清楚”。
當晚顧曉生便見了張萍,中秋過去數日,滿月也慢慢漸變成凸月,高高懸掛夜空,灑下皎潔月華。
如素紗一般輕柔的月華涌進房中,孤芳自賞似的與燈火爭相照映,兩兩交纏,柔和靜怡。
顧曉生眉眼帶笑和張萍說起藥方一事,平媽在一旁聽完后驚奇道:“真有那么神奇嗎?”
張萍漫不經心笑笑:“我的病不知道看過多少醫生,都說只能以藥輔佐治療,我清楚那意思是說這病拖一天便賺一天”。
顧曉生輕聲道:“祖母,從前我聽我小姑媽說,人活一天便要向前看一天,雖然沒有多大可能治好你,可若是能讓你少些疼痛也是好的”。
她垂眸低聲:“如果祖父知道他也會希望我能幫祖母”。
張萍神色微怔,有瞬間追憶往昔,片刻后嘆息一笑:“好孩子,你說的沒錯,那就依你的,你去讓曉義問問吧”。
平媽松口氣笑聲:“曉生對夫人是真正的孝順”。張萍抬手摸摸顧曉生烏黑秀發,慈愛道:“好孩子,好孩子”。
次日早飯平媽給眾人說了這事,每個人深邃目光都落到顧曉生身上。
徐琳陰陽怪氣笑一聲:“這才回來幾天就知道獻殷勤”。
方雯雅優雅含笑:“小輩的孝心,只是也不提早說,還讓我們天天提心吊膽的”。
張湄蘭淡淡出聲:“小表妹也是昨天才知道祖母病因”。方雯雅輕笑一聲:“原來是才知道,媽身體才不好曉生就剛好知道,真是用心”。
平媽眉毛一蹙,淡聲:“曉生只是時常陪夫人,二太太天天伺候也不見用心吶”。
張信善瞧眼神色微變的方雯雅,笑道:“平媽,雯雅也是怕那偏方沒用”。
顧曉生笑容落落大方道:“二表舅放心,等我聯系大哥拿到藥方會讓各位長輩過目的”。
張信仁沉默中抬眸道:“等媽身體好些,企業股份也該重新分配了”。
徐琳暗恨瞪眼他:“曉生二十都沒有,這事怎么也得等她畢業吧”。
張信禮也是沉聲:“三弟心急了,那么大的公司現在就交給曉生管理不合適”。張信善也附議道:“等媽身體大好再說吧”。
餐桌上有些詭異的寂靜,平媽嘆口氣,叫著顧曉生陪她去看張萍。
顧曉生看眼張信善,冷笑一聲,那意思不是說就等張萍咽氣,那屬于顧曉生的股份不就落空嗎?可他想過沒有,最后一截斷鐲還在她手上。
等顧曉生離開,張致彥悶悶道:“二伯父,你是忘記小表妹手上的東西了么?”
張信善愣住,轉而無事一般繼續喝湯。張信禮看眼眾人沉聲:“不管你們心里有什么心思,都要明白,那東西張家是非得拿到手不可”。
他瞥一眼張信善:“你是太心急了些”。
張信仁一家三口默默起身離開,徐琳呵一聲:“膽小怕事,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