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帶著溫熱鋪在床上,田梅醒了,像她這樣一直單身的女人,很難有一次睡的既深沉又香甜。她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世界太美好了。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她依然沉浸在睡眠的甜蜜中,不想動,但聽到手機一直執著的響著,就皺下眉,費力的抬起細長的手臂拿起手機,見打來電話是余道。接還是不接?她思考了三秒,知覺告訴她還是接。
“還好嗎?”余道的聲音依然溫文爾雅,沒有生氣,沒有粗魯,仿佛兩個人之間并未有過不愉快。
田梅愿意以同樣的態度回答他,說還好。
余道展露出他成熟的笑聲:“那天對不起了。恩,或許,我們可以找一個機會出來再談一談。喝一點酒,不關乎感情,只是說一些夢想,未來什么的。”
田梅還給他一個微笑,說:“沒關系,我沒有事,有人陪。”
余道顯然沒想到,稍微停頓了一陣說:“我能不能問問是誰?”
田梅道:“一個男人。”
余道沉默了一陣,說好吧,那有機會再聯系,就掛掉了電話。
田梅把手機放在了旁邊,重新躺在枕頭上,把臉轉過去,望著身邊。她的臥室里擺放的是一張雙人床,上面放著兩個枕頭,她枕著一個,另一個上面枕著一個男人,是嚴峰。
確切的說,是嚴峰并不清晰完全的身影。
“哥哥。”田梅對嚴峰打了一聲招呼,翻身起床。隨著她把脫落的睡衣吊帶扶回光滑的肩膀,瘦長身影走向衛生間,嚴峰的身影也在床上消失。
洗臉的時候,田梅用余光望著自己,自己的眼睛閃著多年不見的光,特別有精神。她計劃著,今天是星期六,出去走走。
田梅選了一件藍紫相間剛剛過膝裙子,這件裙子她很喜歡,可以保護自己的安全,又可以稍稍的展示她的美腿。
她走出了家,融入常安這個古老的城市。
一個古老的城市顯著的標志,就是在每個角落都有賣古玩文物的,但田梅對這些回憶過去的東西完全不感興趣。可今天去哪呢,她走在匆忙的人群中問自己,她當然也想問嚴峰哥哥。
不過,這個問題直到她路過一個街邊古玩攤時,她有了答案。
她感覺自己的意念中有人召喚她,那是嚴峰的聲音,告訴她這個古玩攤有東西可以買。
田梅按照意念中的提示走到那個攤子旁,見這個攤子鋪著四平米的舊麻布,前排放著幾尊大瓷人像,有佛教的,也有古代人物。后面是半米長的木雕,中間凌亂的擺著或是玉或是金屬的小玩意。
她的意念關注的不是這些,而是最角落里的一個不起眼的書包。
這個書包是軍綠色布背包,也叫黃軍挎,看上去,最起碼有二十多年的歷史了。在她十歲出頭的時候,曾經流行過一陣,那年代的男孩子都喜歡背著這個。
她對這個書包感到親切,但不止是親切,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吸引她。
田梅挽著自己的裙子蹲下去,伸出手去把書包從遠處拿過來,摸著書包里有一個拳頭大的硬東西,但包在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她想要打開書包。
“等等。”賣主吐了一口煙過來,在一旁叫道:“你買不買?不買就別打開。”
田梅并不擅長判斷和分辨,感覺到自己和這個東西有緣,問賣家多少錢。
賣家是一個三十出頭留著青色頭皮的男子,他眼神轉來轉去掃著田梅,只是一眼就被她吸引,他摸著后脖頸上的火花紋身,不懷好意的說:“三千塊。”
其實說真的,他也不知道多少錢,這只不過是他從別人那里十幾塊錢買來的。
田梅還沒有花這么多錢買過舊東西,她不怕花錢,但依照女人的本性還是要嘗試砍一下價。她用手摸摸書包粗糙的布紋,感覺有一種波動透過書包觸及自己的手指,直達內心。與此同時,冥冥中一個聲音告訴她的意念,一定要買下它。
她便問賣主能不能便宜。
賣家抽了一口煙,目不轉睛帶著邪笑說:“可以,美女,把你的微信號給我。”
田梅哼了一聲,給他放在地上的二維碼轉了三千塊,把那書包背在肩膀上就走。她繼續在周圍轉了轉,雖然這里的古玩琳瑯滿目,炫目耀眼,但再沒有一個東西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決定到人民廣場去坐下喝一點飲料休息,就用手機搜一下位置,發現有一條小路可以抄近道,按照地圖的指示拐到了那條兩面都是高墻的小巷里,在即將走出這條小巷時,她見到了一個人。
那個賣家出現在小巷的終端,伸手對田梅打招呼:“哎呦,美女,這么巧,又見面了,你說我們是不是有緣。”他抬起的小臂上,紋著一條醒目的肥碩眼鏡蛇。
田梅聽出來他發自內心的欲望,也看到了他色瞇瞇的雙眼。遇到這種人這種事,自己一個女人打不過還躲不過嗎?她轉頭,想要從原路撤出小巷,但她沒有預料到,身后也已經站著一個男人,年紀和賣主相仿,不過雙臂上的紋身比賣主多。
不用說,他們是一伙的,而且跟蹤了她很久了。
田梅腹背受敵,她知道不能等他們兩個都靠近,自己只能從一個方向沖開突破口。因此,她沒有再轉頭,抱著書包朝自己前方的男子猛跑幾步沖撞過去。
雖然她盡了全力,也用的是身體最堅硬的肩膀和肘,但對面的男人身體實在強壯,一堵墻一樣擋住了她的撞擊。
那男人鐵鉗子一樣的雙手抓住她細嫩的肩膀,獰笑:“你真漂亮。”
“確實。”
賣主說著,拿出手機一邊拍攝一邊步步逼近來到田梅身后。
田梅已經如同籠中之鳥,來回轉身掙扎,但他們兩個好像吃飽了的牛犢,實在太強壯了,她逃不開這兩道閘門。
賣主尋獲一件至寶般笑道:“你是不是有些絕望,那就徹底絕望吧。”
田梅確實絕望,因為在她心中,她只屬于一個人,就是哥哥嚴峰。她在絕望之際,第一個想到的人永遠是嚴峰,此時,她抱著那書包原地蹲下,眼中含著叫道:“哥哥。”
賣主和同伙笑道:“你叫哥哥也沒用,你的哥哥是不知道這里的。”
有時候,打臉總是在裝的最興致高昂的時候。
隨著田梅的叫聲,一個高大身影忽然憑空出現在這條小巷里,守護神一樣護住了她。
賣主和同伙見這個身影只是一個身影,好似是投影器投射出來的一樣,以為是田梅用手機制造出來的。馬上從愣神轉為大笑,說這是搞什么鬼,是為大家的快樂交流活動增加氣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