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經離開皇宮,今晚就是我等最好的機會,是我王家復興的最后機會?!币荒橁幊恋耐蹒婵粗媲暗恼局纳习倜朗?。
“謹遵家主吩咐!”這些死士都是王珂從小培養出來的,在他們的腦海中只有命令和殺人。家主的命令和家主要殺的人就是他們活著的唯一意義。
“城中只有萬余御林軍,防守必定松懈,今晚在狗皇帝回宮的必經之路上布置上火雷和強弩,他回宮之日就是他的死期?!?p> 王珂心里清楚得很,就憑自己面前的這上百死士別說殺皇帝,就連碰到圣駕都很困難,所以只有用計謀襲殺。
殺了皇帝之后,帝都大亂。馬安山和馮睿為了皇位,必定會有一戰,到時候坐山觀虎斗,坐收漁翁之利。
皇帝回宮的道路雖然每年都會變,但這些章程之類的事情,王珂動用了一些人脈,很容易就弄來這些消息。
“真是出奇了,今年皇帝老兒竟然會繞到新安巷附近,倒是給我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替罪羊。”王珂早就把那張路線圖記在心里,這一條路他不知道親自踏過了多少遍。
不用多說,皇帝的路線圖自然是禮部的事,雖然這事是絕頂大事,但葉子政作為大漢左丞相,在這些事上還是有著絕對的權威。
而這張出奇的路線圖也正是葉子政的手筆。
“政兒?!贝藭r正坐在書房中批閱各地報告的葉子政聽到這聲呼喊時,懶散的身子驚了一哆嗦。
“父親!”雖然已是大漢左丞相,但看著面前這個枯瘦的老者,心里沒有絲毫的驕橫,只有發自心底的敬畏。
“路線圖的事你太急了,只怕這一招走錯,我葉家怕是要萬劫不復了?!比~永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墻上掛著的帝都地圖,言語很平淡。
“父親此言何意,我是以禮部侍郎之手處理的此事,就算是查也只能查到他的頭上,與我葉家并無瓜葛?!比~子政心想這件事自己審視百遍,絕對不可能有半點的差錯。
“王珂不是真反,至少現在不是?!?p> “另外,你的那個禮部侍郎是馬安山的人?!比~永的語氣依舊很平淡,但這兩句話對葉子政來說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葉子政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父親的話,因為面前這個老者乃是帝都,乃至整個大漢消息最靈通之人。葉子政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癱坐在地上。
“不管王珂是真反還是假反,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就必須盡快脫身?!比~永心里清楚得很,此次怕是真的被這個漢皇玩弄了。
直到皇帝離開皇宮,葉永才收到消息,王珂曾經多次深夜進入宮城,面見皇帝。
而此時的皇家別苑之中,高坐在龍椅上的漢皇瞇著眼睛,手中拿著探子的密報。
“沒想到這葉家老大竟然真的敢有反心。”漢皇陰沉的眼睛迸發出一道精光。
站在皇帝身邊的馬安山接過密報,細細的看完。
“密報只說了葉子政動了路線圖的事,單憑這一點事可扳不倒百年葉府,畢竟葉府中還有那位老閣老在啊?!比~子政行事謹慎,并沒有落下多少把柄。
“葉永!”漢皇聽到葉永的名字,心中的無名火大起。當年自己爭奪皇位之時,這位閣老可是百般的刁難。
“帝都五大族,其余四家皆是砧板上的魚肉,唯有葉家,根深蒂固,羽翼豐滿。他們的存在對大漢來說即是幸事,更是壞事。”馬安山不怕馮睿,但他很怕葉家。
“多派些探子,跟寡人盯緊葉家,若是有任何異動,御林軍可以隨時動手?!?p> “明日便是祭天儀式,希望葉家不要做傻事。”
漢皇自然明白動了葉家,大漢朝堂必定大亂,在此血魔大亂,齊國虎視眈眈的情況之下,看似強大的大漢早就經不起任何的動亂了。
而此時的葉天也是找了個借口,辭別了李勇和。
李勇和心里清楚葉天要去干什么,語重心長的說:“這世上有些事非一人之力可以扭轉,知難而退,也是一種選擇?!?p> “受教了。”葉天對著李勇和鞠了一躬,雖說已是劍道至尊,但李勇和對他有教導之恩,也當得起這一拜。
葉天運起內力,周身上下都被劍意包裹,他所領悟陰陽劍意暗合天地陰陽至理。
此刻的他宛如化身于天地之間,速度極快,且沒有半點的聲響。
只要殘河劍不出鞘,沒有人能發現他的蹤跡。
半柱香的工夫,葉天就已經到了聽雨湖畔。
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御林軍,葉天不免頭大。
雖說葉天離開帝都十余年,但在浩浩蕩蕩的隊伍中認識的人還真不少。
帝都五大族除了需要處理政務的葉家和告病的王家之外,其余三家的家主都帶著最得意的兒孫來參加大典。
這是一年一度,難得的與皇室交流的機會。若是自己的兒孫能被哪位公主皇子看上,那就是天大的幸事。
畢竟除了葉家,其余四家還是以經商為主,身懷巨富,卻沒有一個靠山,這樣自然是不行的。
“沒想到魯天翔也來了,當年的毛頭小子如今也成了孔武英俊的大小伙了。”
葉天眼神似鷹般銳利,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拘束得很的魯家長孫魯天翔。
這魯天翔當年可是葉天的狂熱崇拜者,以至于葉天離開帝都之時,他都差點離家出走,追隨葉天。
像魯天翔這一輩的孩子都是從小聽著葉天的傳說長大的,再加上對逍遙江湖的向往,對葉天這種絕頂大俠,無雙劍神,更是敬佩至極。
“辰平?”雖然隔著一里多遠,但葉天還是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落轎的辰平公主。
比起十幾年前,如今的她顯得有些疲累,少了少時的機靈,多了些成熟的氣質。
葉天看著她,眼神里滿是愧疚。他在齊國這些年,也聽了不少辰平公主的傳聞。
聽說了她在顧明書院舌戰群儒,為自己這個叛臣正名;聽說了她為了保全葉家,甚至要跳河自盡;聽說了她為了自己,至今沒有婚嫁。
“若是當年我沒有離開帝都,那該多好啊。”葉天從來沒有對自己離開帝都這個決定有過后悔,但當他見到朝思暮想的人時,還是不免感嘆起來。
“待到血魔之事終了,我一定會去皇宮見你一面。”葉天雙拳緊握,暗暗發誓。
如今正是各府接受檢查時,大部分守衛的注意都被吸引走了,此時正是潛入的最好時機。
葉天運起內力,游龍步施展到極致,整個人就如同一只黑貓一般,穿梭在別院的墻邊。
一邊騰挪轉向,一邊聽著墻內的動靜。
終于,葉天抓住了一個機會,翻身入墻,終于進到了這座皇家別苑之中。
因為上次已經踩過點了,因此葉天對這里的方位還算熟悉。而且上次待的那個大樹離自己不算很遠。
“正中央的應該就是皇帝的行營了吧。”葉天彎下身子,看著前方獨立著的黃色大營。
“那死太監說的不錯,今年秋獵的規模的確比往年要大得多?!笨粗且徊ㄒ徊ò徇\帳篷的小太監,人數幾乎是當年的數倍之多。
“既然你重視這次秋獵大典,那就別怪我把這里攪的不得安寧了?!?p> 葉天知道此時并不是接近皇帝的好機會。他輕身來到上次的那顆大樹旁,竄上樹頂,閉目養神,靜待夜幕降臨。
“這可是定王大人的東西,你小子竟然敢把這么貴重的東西弄丟了!”葉天剛剛清凈一會,樹下就傳來了太監公鴨嗓的吼叫聲。
“楊公公,是奴才錯了,奴才該死,奴才給您當牛做馬,求求您,別把這件事告訴定王大人呀。”
葉天順著樹葉的縫隙看去,看到一個面色陰沉,眼神陰翳的中年太監和一個跪在他腳下,不??念^求饒的小太監。
“那顆白玉珠可是價值千兩銀子的好寶貝,誰知道你是真的弄丟了還是私吞了?!蹦菞罟z毫沒有同情小太監的意思,話語間滿是懷疑。
“就是給奴才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私吞定王大人的寶貝呀,真的是奴才一時失察,弄丟了這件寶物。”小太監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起來。
“這可是大事,若是上頭追查下來,只怕事情很難辦。”楊公公感覺這小太監言語誠懇,不像是騙他的樣子,心生一計,想要撈點好處。
“大人,大人,這是奴才這兩年的俸祿,全都交給大人,還望大人能高抬貴手,饒了奴才這一回?!毙√O也是個聰明人,聽了楊公公的話,從懷中掏出一個皺巴巴的錢袋遞了過去。
“我看你也是初犯,這件事咋家就替你擋下了,若有下次,定要把你送進賤奴司去。”楊公公看了看四下無人,收下了那小太監的錢袋,揚長而去。
那小太監覺察到楊公公已經走遠,才踉蹌著爬起身來,從懷里摸出一顆鴿子蛋那么大的珍珠。
“狗日的楊雜種,老子有了這顆白玉珠,總有一天要把你這個狗東西踩在腳下。”小太監滿臉怒氣的看著楊公公走遠的方向。
殊不知這一切都被樹上的葉天看的清清楚楚。
“定王,楊公公,這或許是個接近皇帝行營的好機會?!比~天看著站在樹下的小太監,心生一計。
“受死?!比~天從樹上一躍而下,一掌拍死了還在做著春秋大夢的小太監。
“若是借著這顆白玉珠,接近那位楊公公,說不定真的能見到定王?!比~天心里盤算著。
大漢定王乃是漢皇的第九子,在漢皇那么多的兒子中論品行,論能力,皆是上品。但為人過于耿直,因此很不受漢皇和馬安山的待見。
麻利的換上小太監的衣服,葉天扯下了臉上的易容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這易容的模樣太過于扎眼,還不如不要。”看著那如鋼刺般的絡腮胡子,葉天搖了搖頭。
拿起地上的白玉珠,葉天順著楊公公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楊公公。”葉天的速度遠快于那楊太監,幾息的時間就追上了他。
“你是何人,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睏钐O看著葉天身上的太監打扮,但葉天卻是面生得很,心里生疑。
“楊公公,我乃是御前司的新人,這幾日秋獵大典人手不夠,就把我調過來了。”葉天一本正經的扯著謊話。
漢朝皇宮中,太監分為五大司。
御前司、宮廷司、尚衣司、御膳司和賤奴司。其中御前司因為是在御前侍奉皇帝的,權力最大,也最有地位。
而面前這位楊太監則是宮廷司的人,葉天曾經掌殺的那個立落海則是他的頂頭上司。
“原來是御前司的,怪不得咋家覺得你面生。不知道你找咋家所為何事啊?!睏钐O聽說葉天來自御前司,語氣也變得和善起來了。
“楊公公,方才我在搬運東西時,聽到了有個小太監一直在咒罵……”
葉天添油加醋的把剛才的事復述了一遍。
氣的楊太監火冒三丈,恨不得馬上就撕了那個小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