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谷的這幾日,掌教真人傳下了日月左門的秘法,問仙也難得清閑下來,就坐在大殿外修練。
落日谷里的哀嚎聲在清晨時也最響亮,小道童這幾天也沒再來找過他,倒是時不時有人從山巔的縫隙間躍下,聽聞這是弟子們練心性的地方。
不少的弟子面向問仙一躍而下,問仙很無奈,至從謝石入了陽獄,這些弟子就開始挑釁他,這千丈的崖,眼都沒眨就跳了下去。
問仙突然想起今日還有些事沒做,他起了身,走向了那個弟子門人躍下的地方,下面有不少的人在圍觀著。
剛剛跳下去的人平穩落地,歡呼聲和調笑聲傳來,歡呼聲是送給前面跳下的人,調笑聲自然是送給問仙。
他一步踏出,身體在一瞬間直落而下,從上而下,像一個小石子一般。
調動不了炁,這里仿佛存在一種玄妙。
調動不了炁,他看到下方弟子臉上的笑意。
下墜之勢無法阻擋,問仙直直的轟向地面,不死也得掉一層皮,至少日月左門的弟子們都這樣想。
御炁入谷,他不想聽那些人的驚呼聲,那里確實有一種玄妙存在,除了日月左門的秘法,其他的都不能調動。
千丈的高度,只有下方幾十丈能調用炁,而在下面再調用炁就已經晚了,這些弟子的用心很歹毒,只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問仙修了日月左門的秘法。
“這...”
低階弟子們緊握著拳:“掌教真人把秘法傳給了他...”他們都沒有學到的秘法,就這樣傳給了一個外人。
“掌教真人做事不用你們質疑,下一次被老夫逮到,逐出落日谷。”
青衫長老的話讓這些弟子再次吸了一口涼氣,這完全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陽獄石門外站著兩個藍衣弟子,這是掌教真人的嫡系,算得上日月左門的精英,平日里一直在落日谷西山上修練。
問仙點了點頭,坐在陽獄前,兩個藍衣弟子看著那個人坐下,滿是疑惑。
“謝石長老,問仙來看你了。”
“謝石長老。”
他的聲音不大,卻是夾雜著炁,傳入石門之中。
“啊,小輩,我要殺了你。”
“小輩,別讓老夫活著出來。”
“咳...咳...”
謝石的聲音有些顫抖,卻也只有謝石一人還能發出聲音,其他人都已經歇了氣。
“謝宇師兄還在嗎?”
“謝宇師兄?”
守門二人組:“???”
“謝石長老,前幾日掌教真人傳給了我秘法。”
“這引日秘法真是好,雖然威力比不上齊道門的,但是好在對身體沒有太大的傷害。”
“噗!”
問仙聽到了石門里的噴血聲,他笑了起來。
“謝石長老,謝石長老你怎么了?”
謝宇的聲音終于是傳了出來,雖然有幾分微弱,但是人還活著。
“謝宇師兄,掐人中,不然真的昏了過去,在陽獄可就真的出不來了。”
守門二人組:“???”
問仙笑著道:“二位師兄見笑了。”
“謝石長老,您還好嗎?”
“您要是這樣死在陽獄,那可就是尸骨無存了。”
問仙這幾日可沒少找其他長老詢問陽獄的事,這讓陽獄之中雖談不上烈焰焚身,但每日的清晨太陽初設之時最是難熬。
所以這幾天落日谷中的弟子都是在謝石的慘叫聲中醒來,讓人發毛的慘叫聲讓門人弟子頗有怨言,任誰都不愿意被慘叫聲驚醒。
但謝石大公雞卻沒有任何疲倦,門人弟子連帶著把問仙加在了里面,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問仙。
“奸邪小輩,老夫出去之日就是你命喪之時。”
謝石的聲音再次傳來,問仙心中的石頭落了下來,他笑了笑。
而這一切都讓守門二人組毛骨悚然,這都是些什么人,不過面前的人據說是魔教的人,二人也不敢問,也不敢說,畢竟掌教說過的話讓他們不敢懷疑。
沖撞這個小子的要同入陽獄,一想起兩人對望了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也看到了憤怒,可是又能如何呢。
那個坐著的人也不走了,往日只是看一眼就離去的,今日怎么就坐穩了。
“謝石長老,您還活著嗎?”
又來了,守門二人組往日里可是極為尊敬的人,今日卻遭了大難,耳邊再次傳來了吶喊聲,二人咬著牙、閉著眼。
“門外的弟子聽著,若是老夫死在陽獄,有記得老夫恩情的弟子,就替老夫殺了那小輩,恩情老夫磨齒難忘,老夫來世哪怕做牛做馬也必定報此恩情。”
謝石一口氣說完,問仙搖著頭,看來這老頭精神還可以,就算是丹田毀了也是如此。
問仙看著守門二人組,平靜的說道:“我等著你們來殺我。”
說完就轉身離去,回頭說道:“謝石大公雞,明日打鳴記得大聲點,我在山巔聽不到。”
守門二人組看著那個杵著拐杖的人,終于明白了他為什么來這里,他想謝石就這樣死在陽獄中,陽獄中一般人都會煎熬十來天,就算是普通人也是如此。
除了怒火攻心的外,但也就是怒火攻心的人,在陽獄里活不過三日。
守門二人組看著那個離去的人,眼中帶著驚恐,這個人要置謝石于死地,就算是有修為在身的人,怒火攻心也活不過三日。
落日谷的溪水長流,像是從某處石縫中流出,冰冷異常,他抬起頭看向天空,就算是太陽初升,這谷中也是能接收到第一縷陽光。
可他抬頭卻看不到太陽,這仿佛憑空出現的一般。
“公子,掌教真人請您過去。”
小道童趴在大漢的背上,他的黑眼圈很重,這幾天被謝石折磨的不輕,趴著大漢背上昏昏欲睡,卻在下一刻聽到謝石的慘叫聲,他瞪大了眼睛。
問仙點了點頭:“嗯。”
......
等他到大殿上的時候,大殿早已坐滿了門人弟子,藍衣的弟子足足數十人,長老都到齊了。
眾人面色都不好,其中不少人都帶著怨恨的看著他。
“謝師叔,有什么事嗎?”
“賢侄,我日月左門屬地兩岸城中出現了不少魔教弟子...”
藍衣領頭的弟子站了出去,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掌教真人,不如把人交出去,我日月左門目前沒有和魔教硬拼的實力。”
“何出此言”謝掌教站起了身,怒不可遏的看著跪著的弟子:“他是蒼元師兄的弟子,那就是我的弟子,就算拼了老夫這條老命,那又何妨?”
謝掌教的話讓場下的弟子虎軀一震。
謝掌教看了一眼問仙,示意他安心,道:“日月左門弟子聽令,誅殺魔教,守護正道。”
“是。”
眾人臉上殺氣騰騰,蜂擁而出,直奔兩岸城。
謝掌教對著幾個長老說道:“你們也去。”
“謹遵掌教之令。”
大殿之上就只剩下兩人,謝掌教腳尖輕點,躍出了大殿,走到了崖邊,那里能看到兩岸城的輪廓。
問仙也跟著出了大殿,數十道身影飛向兩岸城,每一柄劍上都站著兩三個弟子,其他無法帶去的弟子都徒步趕去。
“不用害怕,蒼元師兄沒守住的東西,我這個做師弟的,就算是拼了命也會守住。”
高人向來直面挑戰,謝頂真人緊握著拳頭,不畏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