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前女友，仿造你的模式開展了一次促銷活動。”
待包間里恢復了寧靜，李律師首先開口道。
潘梨自嘲地笑了笑，“效率很高。”
他太了解自己這位前女友，在面對金錢的時候，一向喜歡發動自己的主觀能動性。
無所不用其極。
直接仿照自己的商業模式直太正常了，潘梨甚至懷疑她連贈品的價格都沒有改。
而綠土公司，無疑有實力保障她的嘗試，特別是李爽在背后支持的緣故下。
但，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怎么讓綠土這樣的龐然大物退縮了呢？
三天，簡直太恐怖。
“我有些好奇。”
李長師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年輕人，“謝雨婷直接抄襲了你的商業模式，你看起來一點也不慌…你能預料到她會這么做是正常的…但你居然也不怕綠土這個公司？”
“你為什么這么篤定！”
小螞蟻居然自信可以吃掉一頭大象，這聽起來一點都不好笑。
潘梨沒有說話。
“仙人湯很厲害，美人筍也成了美容圣品……至于小黃魚，你現在每天限購的三十個名額已經不夠用了，潘老板。”李律師繼續開口道。
說話間，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某人，就像注視著自己的獵物。
“呵。”
潘梨吹了聲口哨，揶揄道，“不勝榮幸……所以你是想從我這里搶購么？”
李律師的嘴角揚起，“我很期待等會兒的大魚味道。”
“真是不客氣呢。”
打開窗戶，潘梨站了起來，“我很好奇，我眼睛所看到的這些人，這些車子，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都是真實的嗎？”
“所見不一定為實，所聽……也不一定為虛。”李長師輕輕依靠在椅子上，淡淡開口。
“嗯？”
“早上賣你肉包的張宇是個廚藝不好的學徒，公交車上的廣播是播音員照著稿子念誦的，你手機瀏覽器的新聞也只是大數據篩選的結果。”
潘梨回過頭，一臉疑惑，“我有些不解……所見所聽，都是假的么？”
律師小姐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開口了，“這要看你對‘真’‘假’是如何定義的。”
潘梨搖搖頭，直接在眼鏡女士面前坐了下來，“我還是不懂。”
“我就討厭你們這些年輕人，什么都不懂就妄想拯救世界。”
嘆了口氣，律師小姐靜靜地看著潘梨地眼睛，輕輕開口了，“作為一位紳士，你應該給自己的客人倒一杯茶水。”
潘梨捏著自己的下巴，有些蒙逼地看著她，這轉換承接太快，他的思維差點跳不過來。
“作為優雅的紳士，你‘應該’在一位美麗的小姐面前展現你的風度。”
不知不覺間，律師小姐站了起來，她雙手撐在著木桌，咬著牙開口了，“潘梨，你‘要’給我倒水。”
美麗的姑涼把某個字眼咬得很重，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風輕云淡。
眼珠兒一轉，潘梨拿起了水杯，客氣地遞了過來。
李長師的臉色這才有了紅潤。
“所以，李律師，我這是風度……還是粗魯？”
潘梨的眼睛亮晶晶的，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這次輪到李律師長久的沉默。
她瞪大雙眼，眼神不住地在他的臉龐上觀摩。
許久。
她輕輕開口了，“你有奇物？”
潘梨舉起手里的水杯，做了個請的手勢，“你說，你是‘律師’？”
李長師抿了一口水杯，低了下自己的頭顱，“你看見的世界就是‘真實’，或許它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真實，但‘我們’希望你不要再改變它。”
一句很羅嗦的廢話，但李律師還是很認真地開口說出來了，和上句話一樣，她有在某句的單詞上加重了語氣。
“年輕人總是熱情洋溢，李律師。”
潘梨笑著看著她，并沒有絲毫猶豫地回應了。
“我們已經展示了自己的善意，潘老板。”李律師也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所以綠土是你們的手筆？潘梨在心里想到。
想了一會兒，他坐了下來，幾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李律師，你也叫了，我是潘老板，對吧？”
“這是你的態度，還是你們的態度？”李長師追問了一句。
潘梨沒有拒絕什么，她只是輕輕地點點頭，“在商言商。”
在商言商么？
眼眸里，看著那個胖乎乎的年輕人已然似笑非笑，李長師一下子愣住了。
許久，她才悠悠開口，“所以你不拒絕合作了？”
潘梨攤攤手，眨了眨眼睛，“李律師，相信我，我是一個好人，一個年輕的好人。”
“年輕的好人？”
李長師的眼角跳了跳，輕輕撇了他一眼，“總是莫名消失又莫名出現的好人嗎？”
還沒有等潘梨回應，她又輕輕拍了拍桌子，“潘老板，請不要懷疑世界的真實——這是一個科技的世界。”
默默摸出自己的手機，潘梨淡淡開口，“科技看到的，不一定就真實。”
“好吧……你的老家這幾天會拆遷，那里很快就會空無一人。”
這樣我就會有一個倉庫或者基地了，沒有人會發現我突然出現或突然消失，潘梨點點頭，這是一種掩藏自己蹤跡的好方法，李女士的態度很誠懇。
“我希望你能買一部新手機。”
沉默了一會兒，潘梨還是點點頭，“沒問題，價錢不會很高，對吧？”
“模樣也不會很新潮。”
律師小姐忍住了笑意，繼續點點頭，“潘老板，這個世界好人很少，我們希望你能活得很久。”
潘梨笑了，“謝謝。”
“潘老板，我們合作很有誠意——你的老家很快會有一個生鮮產品基地建立，銀行馬上會無息貸款給你，小店周圍的原住民也馬上會搬遷。”
“聽說你喜歡鍛煉，我們甚至會鋪設一條直通南山的水泥路，馬路上會設立車站，醫院，警局，你意下如何？”
潘梨點點頭，“這里夜晚的治安不好，有警局很好。”
“那就，合作愉快？”律師小姐伸出了自己的柔荑，笑容滿面。
“合作愉快。”
潘梨拿出了一串黑漆漆的東西，隨意放到了律師小姐面前，“這是‘我們’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