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凱旋廣場事件發生后的一個月后。
這次的騷亂,最開始被官方定義為不明原因,但很快就被現實打臉。這場騷亂開始蔓延演變成一場災難。
這是對第二家園所有人的一場災難,不知道從哪來的如此多的怪物,席卷了整個第二家園。
有人說是從太空艦隊上逃下來的,但這些怪物的數量絕不是幾艘太空艦可以裝得下的。
有人就懷疑是不是這些怪物繁殖力驚人,短時間內就生出來這么多。但很快就有生物學方面的研究官出來辟謠了。
研究官說,這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有生物在短時間內就成熟了。這是不符合自然規律的。
最后,怪物的來源也沒有人追究了,因為追究的人,連逃命的時間都沒有了。
在這期間,怪物軍團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他們沒遇上一點有效的反抗。
因為常駐在第二家園上空的太空軍部隊,和第二家園的常備軍——治安部隊,如同人間蒸發了,一個士兵也沒有露面,不知道去哪了。這也成為了一個謎。
大家都認為,那些當兵的,見到這些怪物不可戰勝,都當了逃兵。這讓行星理事會的管理水平受到嚴重質疑,理事會的威信掃地,已經有要脫離理事會管制的聲音出現。
在第二家園,即使有零星的抵抗出現,也會很快吸引到猛烈的火力。
當他們看見是太空艦的時候還歡欣鼓舞,但他們要面對的,是太空艦的毀滅性打擊,這比怪物軍團的攻擊更加致命。
這下,太空艦隊徹底脫不了干系了,即使戰爭結束,他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冤屈了。更何況,沒有人認為太空艦隊是無辜的。
再加上,第二家園的建筑多是享樂用的,在修建之初,就沒有考慮任何軍事防守的作用。
別說十艘太空艦了,就是有一小支隊伍也可以長驅直入,橫掃整個第二家園。
更何況,這是一群戰斗力驚人的怪物軍團。
它們就好像秋風掃落葉,一陣風刮過,第二家園是寸草不生。
這些怪物對第二家園的人也不知為何有如此刻骨的仇恨。凡是遇見了,就不會留活口,僅剩的一些人四散奔逃,紛紛躲了起來。
那是他們不清楚,遠征軍對于鉆星的生物所做的一切,不然就不會覺得這種恨是無緣無故的了。
第二家園逃得一命的人,只能是暗自祈禱。希望冥冥中真有神靈,保佑他們能活到明天。
第二家園,平日里一片天堂景象,頓時變成了地獄的模樣。尸橫遍野,流血漂櫓。
“格里那個兔崽子,我逮住他,一定要剝了他的皮,敢帶著軍隊跑了。他要負責,負全責!”蘭道爾在理事會會議上,當著諸多理事的面前發火。
這一個月以來,這樣的會議不知道召開了多少次,但一點用也沒有。該輸的仗是一點也沒有贏的希望。
第二家園僅剩的力量,在當天就被格里帶著失蹤了。留給理事會的只有三三兩兩的殘兵,還是不成建制的。
還好,理事會中也有懂軍事的,拼拼湊湊還是把軍隊湊起來了。不多不少,整三萬人。
理事會還許諾這些人的家屬都有移民這里的名額,這些人才停止了逃跑,打算維護自己的利益。
不過當這些現拼湊的部隊,在面對沙蟲軍的時候,沒有一點反抗力量和凝聚力,轉瞬間就被沖擊得七零八落,任由沙蟲軍宰割。
第二家園算是完了,最后的生力軍都被沙蟲軍解決了。接下來基本上等同于手無縛雞之力。他們只能求助于外界了,比如第一家園。
可恨的是,在他們以第一、二家園聯合行星理事會的名義,向第一家園征召部隊來救援的時候。
第一家園里,平日里如同狗一樣恭順的臨時管理會突然變卦了。他們用全頻段對全宇宙發布了通告,
“太陽系公轉第2520年,第一家園全體人類授權本管理會宣布,從今以后,第一家園與第二家園沒有任何干系。從今天起,第一家園宣布獨立,成立泛太陽系聯盟,本管理會升格為泛太陽系聯盟最高治理委員會,全權負責聯盟的一切事務。”
“叛徒,叛徒!走狗,那些人全是走狗。等我召集了軍隊,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處死。”
當第二家園行星理事會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沒有人敢對蘭道爾說。只有一份文件靜靜地放到了蘭道爾的桌面上。蘭道爾看后勃然大怒。
“別咆哮了,蘭道爾。格里是你的大兒子,第一家園的管理會都是你安排的人,這都與你脫不了干系。”迪亞哥·梅洛站在了蘭道爾的對面說道。
迪亞哥·梅洛的話,字字誅心,讓蘭道爾無可反駁。是啊,從蘭道爾掌權開始,兩個家園的大小事情,都是由他一人說了算。
這兩個地方出了事情,肯定要由他負責的。
雖然迪亞哥·梅洛的神情,看著也有些萎頓,但他現在卻異常興奮,或者說這種興奮有些病態,臉色有些紅潤。
這一個月以來,迪亞哥·梅洛也失去了許多,遭受了很大的打擊。在逃命的途中,他的妻子和一兒一女與他失散。
雖然他們身邊都有守衛,但在面臨生命威脅的時候,這些人早自顧自逃命了。他們三個都沒能逃過沙蟲軍的魔爪。
迪亞哥·梅洛曾要求蘭道爾派兵去援救,蘭道爾以防衛力不足為由,拒絕派出一兵一卒。
迪亞哥·梅洛無奈,只有帶著自己的人去追。可他的人是杯水車薪,沒到半路,就被一群沙蟲埋伏,殺得他們只剩幾個人。
他自己的命,還是路過的一伙流浪商人救了。
“迪亞哥,你別挑事,大家都知道這事與我無關。他們的認命都是整個理事會整體的安排,都是經過大家同意的。”
蘭道爾的目光看向了周圍的理事,他的眉頭一皺。因為他看見很多人在搖頭,沒有以前一樣統一步調,跟著他說話。
“休斯,你說呢?”蘭道爾首先點名自己的弟弟,要他認同自己。
休斯·蘭道爾是他親弟弟,他掌權之后就把他帶在身邊,為的就是在這種時候有人和他互相呼應。
“奧爾,這些都是你自己的罪過,不要讓我們一起承擔。”休斯的話一出,震驚了蘭道爾。
他沒想到,自己的弟弟,以前對自己言聽計從,怎么今天開始說這種話。
而且直呼自己的名字,要不是他說,恐怕蘭道爾都快忘記自己的全名叫奧爾·蘭道爾。
“你是不是瘋了,休斯?”
“你才是瘋了,奧爾。誰會傻到把軍隊都交到一個人的手里,除了你這個自大狂。”休斯說。
“休斯,老子今天要廢了你!解除你的職務,你可以出去了!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要不是我,你在家族里都抬不起頭來!你個廢物!”蘭道爾發怒了。
“別跟我提家族,別忘了,我才是你的哥哥。只不過因為你母親是奧爾家族的,父親就把長子的位置給了你,我這個兒子就排在了后面。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休斯說。
兩人大眼瞪小眼,吵得不可開交。這一景象是以前不可想象的。
“別在這家長里短了,你們兩兄弟的家事,我們不插手。蘭道爾,你今天要給我們一個說法。要不然,等待你的,只有末路一條。”迪亞哥·梅洛說道。
蘭道爾看了看休斯,又看了看迪亞哥·梅洛,再看了看其他理事,“你們也是這個意思?”
其他人不回答,默不作聲,看來早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這次突然發難,看來不是臨時起意的,蘭道爾的心越來越往下沉。
“你們都是亂臣賊子,你們都會不得好死!”蘭道爾詛咒著。
“東西都交出來吧,大家都是要臉面的人,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危,只要你交出來。”迪亞哥·梅洛說道。
蘭道爾摩挲著手里的兩樣東西,一樣是最高行政官的授權令,另一樣是最高科技官的授權令。這代表了理事會的最高權利。
“如果我不交出來呢?”蘭道爾咬著牙說。
“那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