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嘛,什么文貴武輕、科舉出仕,那是大人才會傳輸?shù)挠^念,孩子們顯然還沒有那么復雜的考慮,他們只是在想,學武好不好玩,會不會一樣挨戒尺打,要是也會,那就是雙倍的快(痛)樂(苦)。
于是都躊躇沒有吭聲,李師師倒是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任何可以幫助她實現(xiàn)目標的技能,她都愿意去學,即使是這看似與女孩格格不入的武術,李師師也是頗有興趣嘗試。
只是一個女孩子學武,用腦皮想也知道,勢必會面臨非常多的現(xiàn)實問題與非議,李師師自認為自己很堅強,可她卻不確信自己的兄弟姐妹與趙明誠等人會如何看她,于是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想抬,內心不斷掙扎,看的趙明誠一臉憋笑。
在李師師糾結的時候,燕青卻當仁不讓的快速舉手,對于學神來說這仿佛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應該說不愧是他!學東西快就是有底氣,從來不用擔心自己會受罰,學就完事了。
見燕乙舉手后,又陸續(xù)有兩人表示愿意學,趙明誠便哈哈一笑,說道,“那行,就先你們幾個了,其他人若之后想學的話,讓小乙學會了再教你們。”
說著趙明誠就讓大家散了,留下愿意學武的和他走,李師師的腳仿佛定住了一般,心情極度失落,恨自己沒有勇氣,就像當年...
還沒等李師師回憶自己痛苦的過去,趙明誠卻低下身子嘴唇附到她精靈般可愛別致的耳朵旁,輕身說道,呼吸的熱氣流打在李師師耳廓里,讓李師師瞬間從臉龐紅到了耳朵里。
“師師,你若也想學,我認識一位女武師,功夫棒極了,找機會我讓她教你,你說好嗎?”
內心自怨自艾的李師師聽到這話,也不管自己此時面色異常的紅潤,連忙期許的看著趙明誠,眼神默默,輕輕點頭應道,“好,我想學!”
“哈哈,好!安排!”
告別了一臉渴望的李師師,趙明誠領著燕乙等人來到了武學街,武學街以武成王廟也就是武學為中心,四周大多是武館、兵器鋪等場所。
趙明誠也沒去看其他的武館,而是直奔當中的御拳館,因為周女俠的關系,他倒也來過幾次,今天負責看門的徒弟得了趙明誠的口信,進去不一會就領著大家去見周侗了。
一進議事廳,周侗就笑臉吟吟的交椅上起身,“趙衙內可是稀客,前幾次從老夫這買的器物玩意可還滿意?若是還有特殊需求,道上老夫還認識一些特殊渠道的,可以代為引薦一二。”
趙明誠自己可沒有江湖上的門道,一些需要的東西基本都是走周女俠的線,可有一些屬于違禁物,周女俠可搞不到,所以才會登門拜訪過周侗,當下趙明誠自是賠笑道,“周師傅說笑了,已經夠用了,暫時不需要買了。”
趙明誠說著,四下打量這個議事廳,給人的感覺就是壓抑與拘束,因為御拳館的議事廳很小,也就堪堪能放下一張桌子,十來把椅子,當中立有一個關二爺?shù)牡壬硭芟瘢瑑蛇厜ι细鲯煲桓睕]有落款與印章不知何人所寫的“道”、“義”二字。
這議事廳和水滸里那聚義廳的威風自然是沒法比的,誰讓這里是汴京呢,寸土寸金,能有塊地解決安身之處都已經殊為不易,常年陰暗潮濕的地下都有人愿意住,這議事廳起碼比周邊武館的要強多了,好歹還像個樣子。
“那衙內此行,是為了.....?”周侗語氣非常的客氣,甚至還有一絲卑微,因為趙明誠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拉了御拳館一把,這恩等同再造,江湖人可不管你是有意無意,有些人甚至能記上這種恩情一輩子。
“近來好像有人盯上了我的產業(yè),要不是貴女周女俠相助,我可能都有性命之虞。”趙明誠先找了個體面的說法順便感謝下站立周侗一旁沖他不停擠眉弄眼的周女俠。
周女俠聽后甚是感動,眼神示意趙明誠,心想趙明誠還算有良心,自己沒白保護他,可下一秒的話,卻讓周女俠有些不高興了。
“今日就是為尋一武術教習入我趙府,周師傅在武林向來德高望重,希望周師傅代為引薦一二,至于工錢,我可以開到汴京最高,但武藝一定要過硬,起碼是周女俠的水準。”
周女俠作勢就要上來質問趙明誠,憑什么有她還需要去另外找武術教習,就你那破小院,整這玩意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唄?我周女俠可受不了這窩囊氣,你得給我個說法!
見她張牙舞爪,趙明誠嚇得往旁邊一躲,周侗生氣的按住周女俠的頭,將她死死扒拉在原地,待她安靜下來,才對趙明誠歉意一笑,撫著胡須說道,
“本來這人選很多,汴京別的可能缺,這武術教習沒有幾百也有上千,這么多豪族王公,哪個不需要看家護院?可你又要求武藝有小女的水準,她雖不器,可也非等閑習武之人可比,這身上沒有差事閑著的可沒幾個好手能敵的過小女!”
“啊?!那周師傅有沒有徒弟推薦一下唄!”趙明誠一臉期望的看著周侗,這家伙既然能教出林沖、盧俊義與岳飛,這其他徒弟想必多少也是有本事的,就算不如周女俠,應該也相去不遠。
這話讓周侗眼神空虛起來,想是回憶到什么傷心事,聲音竟一下子有些低沉,“讓衙內失望了,我雖收徒甚多,但算親傳弟子的話,除了小女以外,只得二人,可惜一個為情所困,遠走西漠,另一個不說也罷。”
見趙明誠失望不已的樣子,周侗微微一笑,心情暢快了些,又大聲說道,“衙內也別急,老夫只說徒弟沒有,又沒說別處沒有,”說著,周侗看向身旁的周女俠,“寶兒,去棍棒教習那里把你欒師兄喊來。”
周女俠眼前一亮,若是他的話,倒還真符合趙明誠的要求,但他可....,周女俠有心要反對周侗的提議,可后者一個眼神便讓女俠瞬間泄氣,于是興致寥寥的去外頭喊了正客串御拳館棍棒教官的欒師兄。
不多久,周女俠就帶了欒師兄進得屋內,其人渾身充滿肅殺之氣,一雙倒八眉,讓人心生畏懼,背負一槍一棍,顯是兩者皆擅長。
“這是欒廷玉,他師傅是老夫的故交好友,來京城找些差事,老夫便安排他在這里當教官,可老夫能看出來,他在這里并不是很開心。
說來確實慚愧,在老夫這里當教官,看似人五人六的,其實有些屈才,埋沒了他一身的好武藝,卻只能顯與武館弟子跟前。
今日你既尋一府上教習,他便是老夫能想到的最佳人選,希望你能善待他!”
“這是自然,請周師傅放心,定不會虧待.....”還沒等趙明誠保證完,就被一旁的欒廷玉急速打斷。
“周老!我不是......”欒廷玉對這位老前輩也很是敬重,所以才想為自己的行為解釋一二,可周侗畢竟是老江湖了,他當然知道欒廷玉想說什么,可這些不方便與外人說,當下便打斷了由頭,搶話道。
“昔年老夫年輕時,也曾求藝于你師傅處,你師傅并未拘泥門派之別,傾囊相授,”說著周侗從身上摸出一本秘籍,遞給了欒廷玉,“這是提神槍,我知你愛使槍棒,這秘籍便當還你師傅當年的人情,贈與你了,希望你好生習摩!”
“這....”,欒廷玉不敢相信自己歷經千辛萬苦都沒到手的“提神槍”秘籍,轉眼就到了手上,這一切來得似乎太過突然也太過容易,讓欒廷玉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隨意翻看兩頁,確認槍譜的確真品,欒廷玉內心有千言萬語要說,可他又不善于表達,最后鄭重的跪下來,對周侗拜了個謝禮后,站在了趙明誠身后。
預期目的達成,趙明誠自然含笑的告辭離去,周侗自然一路相送,本來是好好的賓主盡歡的場面,只是趙明誠注意到,離去時周女俠那眼神分明冒火,一直盯著欒廷玉,連帶著自己也被殃及,被惡狠狠的直刺了好幾眼。

泗水流刀
本來想斷成兩章的,考慮到閱讀的流暢性,還是直接放一起了,第三章會有些晚,因為這章是2700多字,算一章半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