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所有選手離場!”
隨著裁判洪亮的聲音響起,侍女們開始給坐在前排的一些貴賓送上些茶點。
畢竟王璽翰的目的是要繡一件完美的衣服,所以不知不覺中比賽已經過去了一個上午,擂臺上頂著大太陽比賽的繡女們已經累到發昏,連同臺下的看官們也已經有些肚子餓了。
“怎么樣白妤?有信心嗎?”齊元甫似是有些明知故問。
白妤雖然嘟著嘴巴不說話,但眼角的笑意還是出賣了她是心情。
剛才下臺的時候她偷瞄了幾眼旁邊人的作品,對于這次的頭魁她也大概心中有底了。
“白妤姑娘心情不錯啊,看來這一早上已經賺了五百兩銀子了?”夏川也在一旁打趣道。
“哼!”夏川不說話還好,他一開口白妤頓時找到個無名火的發泄對象,“說,是不是你個登徒子早上偷偷溜進我房間了?”
“啥?”
夏川聽他一說頓時一激靈,這小丫頭也太生猛了吧?可這種時候不管她是真知道還是瞎猜的都不能承認啊。
于是他義正言辭的說道:“你可別亂冤枉好人啊,我早上肚子不舒服還是半個病號呢,再說了,早上你咋不說,這會又無緣無故冤枉我?”
“白妤你怎么能這么說夏川呢?”齊元甫也急忙打圓場,“早上你不是都看見他是從我房間出來的嗎?”
“那我之前準備好的上好綢布去哪里???”白妤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便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正要拿起一塊點心吃,又小聲嘀咕道:“難道是我昨晚放在枕頭下忘拿了?”
她的小嘀咕可是沒能逃過齊元甫的耳朵,他清了清嗓子嚴肅的說道:“你這丫頭,平日里大大咧咧的習慣了,這么重要的東西怎么都能忘拿了?如果這次比賽輸了,以后每個月的月利錢你自己去賺吧?!?p> “我......”白妤一聽月利錢要被扣了立刻不敢再貧嘴了,只是悄悄瞄了一眼夏川說道:“要是我下個月沒錢了你可得照應我一下???”
夏川本來還緊張兮兮的,結果被這丫頭這么一句差點逗笑了,他嘴角一揚到:“那得看你態度了,像剛才那樣可就免談了?!?p> “哼!”
......
三人之間的說鬧只是一個小插曲,此時現場的十幾位老繡工評審也都走上了擂臺。
他們輪流在每個桌子前仔細的檢查著選手的作品,有幾個年歲大的甚至拿著放大鏡在仔細觀察。
看得出來王璽翰也是下了大工夫,光是評審們檢查作品就用了將近一個小時。
直到下面的人吃飽喝足都開始拉家常了,裁判才走到王璽翰身旁小聲嘀咕了幾句。
夏川一直在盯著那王璽翰,看到后者臉色突然難看,他才微笑著點點頭。
“怎么了?”齊元甫看見夏川的樣子小聲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次的頭魁恐怕不止一人。”夏川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著,笑呵呵的對齊元甫說到:“但白妤肯定是其中一個?!?p> “那......對我們的計劃會不會?”
齊元甫顯然很是擔心,但見夏川笑而不語的樣子后又沒再問下去。
“呵呵呵......讓各位久等了。”走上擂臺的王璽翰已經換了衣服笑呵呵的面孔,“我王家給大家備的點心可還可口?”
作為王家的掌舵人,王璽翰還是很會應付場面的,一陣客套后才意猶未盡的說道:“今年的繡工大賽可真是令我驚喜啊,可能你們都不會想到,今年出了兩個頭魁!”
此話一出,臺下短時喧鬧了起來,唯有齊元甫和夏川還算淡定,但前者此時的內心卻是波瀾起伏,這簡直就像預知一般,若不是夏川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去,他都遠懷疑這個少年是不是王家的人。
“什么兩個頭魁,要不是我忘了帶那段料子哪會有兩個!”
白妤一聽這個結果急得直跺腳,她很篤定自己的繡工,但現在突然出來個并列的肯定是因為少了那段料子,否則她有十足的把握獨占鰲頭!
但結果已經這樣了,雖然她的目的并不是獎金而是展現自己的繡工,但王璽翰給她料子畢竟是有舞弊之嫌,所以也沒法聲張,只好靜靜的等著結果,看看是哪個沒水準的家伙居然能和自己并列。
“各位,接下來我們就給大家展示一下這兩位頭魁的作品。”
裁判示意兩個侍女將兩件左偏拿到臺前展示,早已望眼欲穿的人群頓時開始往前擁擠了起來。
“天吶!這是織女下凡吧?”
“這也太美了,比我老娘繡的還好看。”
“廢話,你老娘要是有那本事早來參加比賽了。”
“我老娘幾十年的繡工自然有這本事,只不過她現在眼花了才沒來?!?p> “去去去......就你會吹!我老娘要不是手抖了也能繡出這樣的來?!?p> “哈哈哈哈......”
當兩件衣服被侍女展示出來時,夏川一下子就能理解人群里那些自我吹噓的人了。
臺上的兩件女式衣裳都以白底綢布為襯,左邊一件是傳統的旗袍,上繡著一副荷塘錦鯉圖,飽滿的荷花傲然綻放,兩條錦鯉嬉戲追逐,還有一條躲在碩大的荷葉下乘涼。
雖說是比較常用的圖案,但細膩的針腳排列整齊,荷花婀娜,錦鯉生動,最重要的是那青色的繡線,在白底為襯的綢布上分布十分均勻,典型的青花瓷款式的設計。
再加上那打襯的白色綢布簡直像是鹽田里取出來的白玉一般,在陽光映襯下光澤流轉,就猶如一只做工精美的青花瓷瓶。
而右邊的那一件就更為驚人,款式為一款拖地衣裙,正面是一些花線繡上去的山水,而背面則是一只昂首立于山石上的銀孔雀。
整個團都以淺銀色為主色調,一只英姿颯爽的孔雀回首望著身后,碩大的尾羽長長的拖在裙擺上,雀羽層疊的部位用深淺不一的銀線勾勒,層次感簡直比肩一些大師的畫作。
而那犀利的眼神猶如一只孔雀王正在回首望著自己的族群,最為點睛的一邊就是那似有似無的灰現繡出來的山風,吹得那孔雀頭頂的羽冠微微擺動像是要活了一樣。
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件衣服用來打襯的白色料子有些暗淡,雖說也屬商品,但總歸沒法和前面那件拿來比較,若不然,那威武的孔雀絕對會更多一分神韻。
夏川對上那犀利的眼神,情不自禁的贊嘆道:“這孔雀王若是金色的那簡直比鳳凰還要神武!”
“夏川!”齊元甫聞聲立刻怒道:“小心說話!”
后者一扭頭看到齊老板嚴肅的表情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封建時代金色豈是民間能用的,而且鳳凰又象征這國母,怎么能隨意拿來比較。
夏川悻悻的一撇嘴,看了看周圍人的注意力都在臺上的兩件作品上,這才安心的又欣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