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東黎帝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時候,門口的小太監(jiān)進步跑過來傳話道:“稟陛下,皇后娘娘來了。”
桂公公看了一眼小太監(jiān),換上了一副笑臉對東黎帝道:“皇后娘娘與陛下真是琴瑟和鳴,想必是知道陛下還沒用膳,過來伺候膳食罷。”
“傳進來。”東黎帝放下手中的毛筆,面容終于有一絲緩和,剛剛凜冽的氛圍也慢慢消失。桂公公心里松了一口氣,也恭敬的退了出去,伴君如伴虎啊。
溫皇后將兩個宮女遣在門口,款款步入御書房,拎著食盒放在了一旁的八角桌上。
“這么晚了陛下怎么還不休息?”溫皇后走到東黎帝身后,輕輕捏著他僵硬的肩膀,又道:“這些天后宮的那些個妃子來臣妾這里請安,嘴邊處處掛念著陛下,陛下也該去后宮看看了。”
“這幾日朝中有些事,是朕冷落你了。”東黎帝拍拍放在自己肩膀上柔軟的小手,安慰道。
溫皇后沒有說話。
她與東黎帝是青梅竹馬,東黎帝當(dāng)年是風(fēng)頭正盛的皇子,自己父親是一名從二品武將,給他當(dāng)正妃倒也算是能配得上。東黎帝從皇子到太子再到皇帝可算是順風(fēng)順?biāo)偌由纤旧砭吐斆鳈C敏,別的皇子在他這里只能自討苦吃,也因此東黎帝厭惡了那種自以為是愚蠢爭奪皇位的皇子。如今二皇子正是在這種事上栽了跟頭,東黎帝心里想必也是恨鐵不成鋼的。
“朕也不年少了,也想早早立下太子,安民臣的心,依皇后看,咱們幾個兒子哪個有這個資格?”東黎帝閉上眼睛,任憑溫皇后為自己揉捏著。
說完這句話東黎帝便感覺肩上的手一怔,然后加快了動作,接著溫皇后那秀氣的聲音便傳過來:“后宮不得議政,陛下就別拿臣妾打趣兒了。”
東黎帝知道她這是想起來了早夭的大皇子,開口道:“麟兒走得早,朕知道你心里難受,這幾年一直憋著,麟兒確實是朕心底最滿意的皇兒,可惜……”
東黎帝沒有說下去,身后的溫皇后眼角沁出淚水,忙拭了去:“怪麟兒沒有福氣。”
“不談這個了,臣妾今日特地親手做了桂花糕,陛下快嘗嘗罷。”溫皇后取了八角桌上的食盒,面上依舊笑意盈盈。
“哈哈哈好,朕今日就嘗嘗皇后的手藝。”
殿內(nèi)一片祥和。
……
接連幾天的潮濕天氣終于過去了,下了幾場雨后天一下子就變得暖和了起來,樹兒也冒出了嫩芽,倒有些春日的味道了。
“阿姐,”宋西沅剛用完早膳,便看見宋西音拿了個燕子模樣的風(fēng)箏跑了進來,“阿姐今日陽光明媚的,風(fēng)剛剛好,我們?nèi)シ棚L(fēng)箏罷?”
宋西沅取過帕子細(xì)細(xì)給她擦過額上沁出的汗珠,道:“你這性子愈發(fā)跳脫了,跑這么急干什么?”
“咱們旁邊的府上新搬來了一戶人家,我剛剛瞧著他們的院子上遠(yuǎn)遠(yuǎn)有人放著風(fēng)箏,我也想玩。”宋西音眼睛亮晶晶的,比那滿天繁星還好看。
宋西沅好笑的看著自己的妹妹,柔聲道:“好好好,我這黛沅居地方大,去后面的院子放就行,莫要跑遠(yuǎn)了。”
“嗯!”宋西音重重的點了點頭,抓著風(fēng)箏邊跑邊道:“阿姐我去那里等你,你可要快些來!”
墨畫收拾了桌上的碟子,面帶笑意的看著宋西沅道:“小姐與三小姐感覺越來越好了。”
宋西沅沒有說話,只柔和的看向宋西音跑走的方向,前世自己與這個唯一的胞妹劍拔弩張,見面就互相討厭,今生倒是彌補了前世的遺憾。
“取了我那個紅鷹風(fēng)箏來。”宋西沅站起身來,對荷香道。
“好。”
片刻,荷香帶著那個巨大的紅鷹風(fēng)箏回到屋內(nèi),有些懷疑的看向自己小姐道:“小姐,這風(fēng)箏這么大,你確定能放起來嗎?”
不等宋西沅說話,荷香又低低對墨畫道:“別家小姐都放些好看的花鳥風(fēng)箏,咱們小姐果真不同凡響!”
墨畫也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宋西沅瘦弱的身板。荷香又嘀嘀咕咕道:“萬一小姐被風(fēng)箏拉扯到天上去怎么辦?要不要多找些護衛(wèi)?可是萬一小姐放不起來,找這么多護衛(wèi)不是丟死人了嗎……”
宋西沅:……
“我聽得見。”宋西沅有些無語的看向無比操心的兩個丫鬟。
“呃……呵呵呵,”荷香尷尬的吐了吐舌頭,又道:“小姐英雄神武天仙下凡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定能大展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