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暗涌
夏離收斂笑容,凝聲問道:“王府內(nèi)的仙師是真么回事?還有那金丹境仙師何時到來?”
張翼不敢怠慢,急忙道出自己知道的一切:“府內(nèi)的仙師居住于此,是為了勘探地脈,刻畫禁制,據(jù)說是在布置某種陣法。”
隨后他打開墻壁上的暗格,從里面取出一張陣圖奉上:“這是暗衛(wèi)偷偷摸摸仿照原陣圖畫出來的。”
夏離接過陣圖,瞄了幾眼后揣在懷里,繼續(xù)問道:“到達時間?地點?”
張翼搖頭道:“屬下是真的不知道,也不敢詢問府上的仙師。”
夏離點點頭,沉吟道:“那你有沒有辦法,假冒府上仙師,事先設(shè)好陷阱埋伏金丹?”
張翼苦笑道:“王爺,這不可能。練氣士的傳承只有海外方仙道才有,大楚根本沒有練氣士的存在,就算有,也不過是方仙道派來爭奪氣運的,例如我這次。”
“即使是皇室,也不敢偷學(xué)仙人法決,生怕半夜有一柄飛劍,取項上人頭。而賤……,長公主,她也是機緣巧合,得到方仙道一位逝世多年的長老傳承,再加上其天賦極高,方仙道的仙人才沒有降罪。”張翼說到這,語氣里充滿著對長公主的妒恨。
憑什么她能登上皇位?還能修習(xí)仙法,得道長生?
“練氣士法決以及冒充人選的事情的我來搞定,你負責記錄那幾位仙師的一言一行與生活習(xí)慣。”
夏離揮手,示意張翼退去。
張翼好像沒明白夏離的意思,湊上前諂媚道:“王爺,你看我能否冒充仙師,相貌不同沒關(guān)系,屬下,不,王爺手下也有易容高手可以改頭換面。何況屬下的一魂一魄,已經(jīng)被王爺抽出。王爺一念之間,就能夠讓屬下生不如死,何必還有所顧忌?”
說到這,他吞了吞口水,說出來他的真正目的:“屬下有了仙訣在手,才可以更好地替王爺辦事啊。”
夏離煞有介事地點頭道:“嗯,說的不錯嘛,很有道理。不過,妳搞錯一件事了。”
張翼愕然一怔,抬頭問道:“不知道屬下搞錯了什么?請王爺明示。”
夏離面色一沉,飛起一腳,當場把張翼踢翻在地,提起右足,踏著他英武的臉龐,冷冷道:“妳沒搞清楚的,就是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我為主,妳為奴!”
張翼被骯臟的鞋底踩在臉上,又覺惡心,又感屈辱。
他想反抗,可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送,萬般無奈,唯有暗自悲嘆。
夏離冷笑一聲,收回腿腳,問道:“那么,剛剛的事,辦不辦得到?”
張翼勉強爬起,恭敬地低著頭,道:“是,屬下辦得到。屬下必竭盡所能,絕不會讓王爺失望。”
“呵呵,早早覺悟,那不是挺好了嗎。你不必再吃苦頭,我也省事。”
夏離頓了頓,又道:“對了,從工部調(diào)遣一批工匠過來,我有大用。”
“與此同時,你派人去收集大量這種礦石,將石脂水也盡量囤積。”夏離將記憶中這個世界的磷礦石畫出來,遞給張翼。
“沒問題,我這就吩咐暗衛(wèi)去做”張翼應(yīng)諾道,“王爺還有什么吩咐?”
“沒什么事,你留在這吧。”夏離隨意道。
他還未準備完全,現(xiàn)在留在王府假扮鎮(zhèn)南王,終究有被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將記憶中的鎮(zhèn)南王的言行研究透了再來也不遲。
先去查探一下其他幾方勢力,尤其是方仙道,給我一種在古籍中看到過的,類似已經(jīng)滅絕的神道的修煉方法。
爭奪氣運,有意思!難怪這個世界歷代的皇朝,內(nèi)憂外患一直不少,弒父殺君殺兄殺弟,南蠻北夷東狄西戎入侵的事情一直沒有斷絕。
留下幾句話,夏離瀟灑離去:“這幾天,你仍是你的王爺,過幾天我會過來替換的。做好我吩咐的事,否則……”
“恭送王爺!”張翼躬著身體拜送夏離。
等到心中的噩夢離開后,他整理好衣冠和儀表,不敢耽擱夏離的吩咐,暴躁,依次序向暗衛(wèi)傳達指令:“來人……請工部侍郎來府上一敘……加大仙師身邊的護衛(wèi)力量……”
……
另一邊,離開王府后,夏離易好容后,來到老婆婆的攤位。
此刻正值飯點,攤位上食客不少,這些人一邊喝著,一邊還在交談議論。
與此同時,一位面相普通的青衣女子和一位老嫗走到一處面攤前,老婆婆看到她們,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寧姑娘,您好久沒來了。”
老嫗站在一旁,而青衣女子坐在面攤上,說道:“阿婆,來一碗就行。”
老婆婆干脆地擦了擦手,說道:“好嘞,還是老規(guī)矩?少放蔥花,不要香菜……”
隨后新來的老客戶見老婆婆忙不過來忙,便自己拿了碗,上前盛了胡辣湯來喝,嗓門格外的響亮:“哎,徐婆婆,今天的胡辣湯怎么比往日里好喝了不少?舒暢!爽快!”
徐婆婆將貓托給青衣女子照看后,轉(zhuǎn)過身來,笑容樸實:“李小子,哪里是胡辣湯好喝,是你自己心情好,就是給你端一碗涼水,你也覺得是熱乎乎、暖洋洋的。”
一側(cè)有人大聲取笑:“可不就是嘛,老李家的媳婦兒是出了名的心靈手巧,女兒也擅長刺繡,如今皇宮招收擅長刺繡的侍女,將來必定能夠被選進去,一個月五兩銀子呢,就算沒有被皇宮選上,也有很多的繡莊搶著要人,以后老李家可是吃喝不愁了。”
被稱為老李的中年漢子哈哈大笑:“要說還是長公主英明,如今的皇城是老鼠都沒有一只,走出去再也不擔心被人打劫了。我現(xiàn)在每天出來都要對著皇宮的方向磕個頭,希望長公主萬萬歲,那我們這些老百姓就有好久好久的好日子過了!”
“那可不是嗎?也就是皇宮門口守衛(wèi)森嚴,不然都有人到皇宮門前燒香了。”
“我還聽說有人想要給長公主送東西呢,不過長公主是真龍?zhí)熳樱≡诨蕦m里,喝的水都是瓊漿玉液,我們送過去的東西,長公主肯定是吃不慣的。”
“誰說的,長公主也是吃五谷雜糧的,之前每年長公主不都要春耕嗎?也許吃的是自己種出來的東西呢?”
話頭越說越偏,有人說長公主主持春耕種出來的糧食必定是金色的,結(jié)出來的麥穗兒都有一尺多長。還有人說,長公主耕地用的是是金爬犁,拉犁用的是麒麟獸,當天種下麥子,一天發(fā)芽、一天長苗、三天抽穗五天收……
青衣女子在一旁聽著,不由得笑出聲來:“我倒是第一天聽說,長公主春耕竟然是用麒麟瑞獸來拉犁……”
“小可愛,你說呢?”
“喵……”
青衣女子覺得格外有趣,抱著白貓,拉著老嫗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幾個漢子本來說的熱鬧,見到氣度不凡的青衣女子和老嫗,不由得弱了聲音:“這位婆婆、姑娘,是不是我們吵到兩位了?”
青衣女子搖搖頭,笑著說道:“我們來京都探親,對京都的事情了解的不是很清楚,聽到幾位說的有趣,便坐下來聽一聽。”
“你們是剛剛才到嗎?”
“是,才來京都沒兩天。”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們?nèi)羰窃僭缧┨爝^來,就能看到親眼見到長公主了。“
“是啊,是啊……”
徐婆婆仔細的刷干凈碗,端了碗胡辣湯過來:“寧姑娘,你的胡辣湯。”
然后摸摸白貓的頭,問道:“小灰沒給你添麻煩吧?”
“喵~”
小灰從青衣女子胸前抬起身子,晃著大大的腦袋,意思是它可乖了。
“阿婆,小灰可乖了。很少見到這么有靈氣的貓咪,它好像能聽懂我們在說什么。”
青衣女子拍了拍小灰的頭,問道:“小灰是一只白貓,阿婆為什么叫它小灰呢?”
“這別問我。”
徐婆婆這時看見夏離回來了,指著他說道:“你去問問小灰的主人。諾!那個小伙子就是,可有禮貌了。”
青衣女子轉(zhuǎn)頭,看見夏離身上隱約還未處理干凈的煞氣,傳音給老嫗:“嬤嬤,你先回皇宮。”
老嫗看了看眼前的主子,知道自己留在這里,萬一有危險反而會成為拖累,道了聲“諾”就離開了。
“這位公子,不知到這里來有何事情?”青衣女子主動迎上前問候,手決掐好,避免等會萬一發(fā)生沖突,傷到附近的百姓。
夏離沒說話,肌肉繃起,身體略微前傾,做獵豹捕獵姿態(tài)。
兩人對視,都確定對方不好惹,是個勁敵,做好交手的準備。
“喵!!”一聲奶萌奶萌的叫聲打破了壓抑的氛圍。
“這位姑娘,能否將小灰還我?”夏離主動開口化解之間的誤解,面帶微宛如暖陽的微笑。
“當然。”青衣女子和懷里的白貓玩鬧了一會,這才依依不舍地將它遞給夏離。
“寧姑娘,夏小子,過來這邊坐。別干站著!”徐婆婆熱情地打招呼。
“不用了,阿婆,我有事先走了。”青衣女子微笑回答,留下一枚銅錢就急匆匆離開了。
“夏小子,你都把人家姑娘嚇跑了!”徐婆婆不好氣說道,“我還想給你們兩個說媒呢。”
聽著徐婆婆的話,夏離感覺心里暖暖的,他擼著貓,微笑婉拒:“阿婆你就別亂牽紅線了,我們兩個不合適。”
“有什么不合適的!你是看不上人家姑娘吧。”徐婆婆絮絮叨叨,不給夏離插嘴的機會,“別看寧姑娘相貌一般,人家可是大家閨秀,聰慧得很……”
“娶媳婦就要娶像寧姑娘這樣的,安穩(wěn)一生才是幸福……”
“哎,你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夏離急忙逃離現(xiàn)場,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落荒而逃。
回到客棧,擼著被擼到生無可戀的小灰,夏離感嘆道:“果然,無論在哪個宇宙,老婆婆和大媽都是地表上已知最強悍的生物。”
……

夢若蝣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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