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杰約會女孩的事情,小范圍的在內部傳開了。緋聞說文杰有個相戀多年的女友,兩人已經同居,明里暗里的也在暗示說卿卿和文杰也有一腿,而且是第三者插足。但卿卿畢竟是“皇親國戚”,誰也不敢說的那么明目張膽。
這些八卦就像電視劇一樣,每天都能聽到一個全新的后續。
若程從會議室出來,便看卿卿在門口坐著,神情傲慢的四處張望。平時八卦的人神色異樣的向卿卿打過招呼,迅速繞開。
“這么快就回來了?”若程走上前。
“我們現在走嗎?”
“好。你稍等我下,我先去個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在一旁補妝的雨莎,打量著若程的臉上。
“晚上跟鐘總監一起去玩啊?”雨莎試探道。
在一旁的另一位同事也放慢了洗手的動作。
若程“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真好啊!有鐘總監罩著,什么明星和大佬見不到呀!若程,你也跟我們說說,晚上還有誰啊?讓我們也羨慕羨慕。”
卿卿微微一笑,沒有揭穿雨莎的心思,關了水龍頭徑自出門而去。
雨莎是個憋不住話的人:“還拽上了!他以為自己是誰啊,狗仗人勢。”
旁邊的人面無表情地拿起一張紙巾,恭敬地遞給雨莎:“小聲點兒,別回頭給咱們穿小鞋。”
雨莎輕哼一聲:“讓她穿去!說白了不就是會拍馬屁的嗎,抱上了鐘卿卿這跟大腿。不然就憑她那點兒資歷,郜爺要求這么高的人能看的上她?還想跟我平起平坐,分我手里的項目?也怪不得她跟鐘卿卿能搭上呢,倆人同一路貨色,一個靠爹,一個靠抱腿。鐘卿卿是個小三兒,說不定啊,她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別說亂!人家也就是長得漂亮點,腿白點。”說完,女人不懷好意的笑了。
“這女人啊,只要豁的出去,沒有得不到的。人家留洋回來的,就是不一樣。沒辦法,這些事兒咱就辦不出來!所以混的不如人家。”
“不過,你怎么知道鐘總監是小三兒啊?她看起來不像干這種事的人啊,她想找什么樣的男人找不到啊。”女人接著問。
“我親眼所見的啊!那天我約百達的市場總監在seven's談事情,親眼看見鐘卿卿和文杰在一起吃飯。”
“天吶?她倆在約會嗎?”女人壓低了聲音問。
“肯定是啊!但我坐的比較遠,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但后來鐘卿卿生氣了,說什么‘跟她搶男人’,就跑出去了。”
“哇塞!這不就實錘了嗎!”
女人越說越興奮,還要繼續刨根問底詢問雨莎知道的事情,廁所門“嘭”的一下就被推開,三人面面相覷。
若程也不說話,看了一眼他們,面無表情地走到水臺,拿起自己的手表。
“卿卿是我的朋友,你們不可以這樣說她。”若程扯過一張紙巾,輕輕擦了擦手表上的水漬。
雨莎氣呼呼的翻了個白眼。
她看了雨莎一眼,又看了一眼旁邊的人,笑著說:“剛才你們的分貝不低,恰好我的手機正在錄音。”
“你這是什么意思?”雨莎不悅。
“讓你們好自為之的意思。”若程說完,再次出門而去。
一路沒有說話,卿卿都沒怎么說話,心里只覺得煩躁。
“最近你聽說了嗎?”卿卿打破沉默。
若程的心里,其實猜到了她口中所指。
“什么呀?”
卿卿一笑:“你撒謊也撒的真實點,你知道我說的什么。”
想起那天他和文杰在煙酒鋪子見面的場景……若程心里泛濫著異樣的情緒,好像這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己,連綿起伏的內疚在心里沉沉浮浮著。
“我不是小三兒。”
“我當然知道!其實這件事……”若程趕緊說道,目光看向卿卿,卻見卿卿抬起一只手示意她不必解釋。
卿卿的眼神暗淡了下來,好像萬年古潭一般,不見底:“若程,我真的不是小三兒……以后也不會是。”
若程眉頭擰了起來。
卿卿接著說:“但是……我爸找了小三兒。”
她看了若程一眼,揚起笑容,可也就一下,那笑容又凝結了下去。
晚上吃飯的時候,卿卿喝多了,不是別人灌的,而是她自己想喝。去洗手間吐了兩次,吐完,又想要去唱歌。
好在旁邊就是KTV。踉踉蹌蹌的,若程扶著卿卿去隔壁的路上,被一個男人擋住了去路。
若程也陪著卿卿喝了不少酒,紅著臉,醉眼朦朧地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眼中透出局促。
這是那天之后,她和章雨的第一次見面。雖說他們依舊如往常一樣保持著聯系,發著微信,朋友圈互相點贊、評論,一切都沒變,但好像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怎么喝醉了?”章雨眉頭微微擰起。
若程移開目光:“其實沒喝多少酒,但是人想醉。”
章雨剛要說話,卿卿向前一步抓住章雨的胳膊:“你說你來的多巧,走,陪我們唱歌去。”
眼巴巴的看著章雨被卿卿抓進了包間,若程嘆了一口氣:“你可以不用陪著我們來瘋的。”
“用不用我心里有數。”章雨揚起溫和的笑容,“文杰呢,怎么沒跟你們一起來?”
“他今天有其他的事情。”
“哦。卿卿……出什么事了嗎?”
在卿卿自己選擇開口之前,她自然是要替她保密的。但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對著章雨。
“不好說就算了。”看出若程的猶豫,章雨柔柔地說道。
“對不起。”若程道歉。
章雨自嘲地笑了,他看向若程,果然,她和他還是生疏了。
“卿卿看起來大大咧咧,嬌氣又任性,其實,她比我們更重感情,因為更重感情,所以她付出的不會拿出來說。”章雨說。
他看著卿卿在前面搖頭晃腦的唱著,喝下去的酒,全部沉淀在她的身體里面,在發酵,發酸,唱著唱著卿卿就哭了,趴過來一把抱住若程。
“我覺得好丟人啊!我從沒沒這么丟人過……我爸找小三兒,我被人罵小三兒……”卿卿嗚嗚咽的哭,哭著哭著開始跟若程道歉,“你別怪我啊,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只是,你讓我怎么說啊……”
哭到后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我告訴你們,小三兒不是那么好當的!”
“小三兒才是不被愛的那一個!”
……
若程回抱著她,一下一下撫著卿卿的后背,像小時候媽媽安慰著委屈的孩子。
她那么驕傲的人,幾乎沒有露出過她柔弱的一面。
若程看著她的模樣,心里像是有塊大石頭壓著,對卿卿,她最好的朋友,她只覺得對不起她。
等了幾分鐘,卿卿哭累了,一動都不動的趴在若程的腿上。
“卿卿,卿卿。”若程喊她。
“應該是睡著了,她喝多了就是這個樣子。我送你們回去吧。”
若程點點頭,轉過身去拉卿卿。可喝醉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拉起來的。若程拉不動,反而又被卿卿一屁股拽回了沙發上。
“還是我來吧!”說著,章雨打橫抱起卿卿,放到了車后排座椅。
直到卿卿躺到若程的床上,還是沒有一絲意識,睡的昏昏沉沉。
“她得睡到明天早上。”章雨看向若程,“陪我去吃點飯吧。”
“你還沒吃晚飯嗎?”
“是呀”,章雨溫柔地笑道,“本來想去買那家的椰子雞吃,結果到了門口就被你們直接打劫到KTV去了。”
其實,他就是想和她說說話。但是有些話只能憋在心里,任其腐爛,發酵。
章雨揚起笑容:“你晚上也沒吃好吧,再吃點?”
點了一份榴蓮酥,一份皮蛋瘦肉粥,若程坐到章雨的對面:“你說卿卿喝多了一向如此,是什么意思,她經常喝多嗎?”
章雨抿了抿嘴巴,他好像說錯了什么。
“嗯?”若程看向他。
以章雨的性格,如果他想不回答女人的問題,他可以有一百種逃避的花招。可偏偏對她,他不能不理。他在乎她說的話,她做的事,她的表情,她的心理,她的希望。
“其實也不是經常。在學校那幾年,她就說她沒有朋友了,哭哭啼啼的來找我喝醉了一次……再往后,她就總是習慣來找我喝點,可酒量又不好,每次和每次醉。有段時間,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酒精依賴……也難為她了,頂著富二代的名頭,再多的努力和成績都會被這三個字掩蓋……日子不好過啊……”
這些話他何嘗說的不是自己?
章雨說著,眼中迷蒙上了一層薄霧。
幸運的是,他遇到了她。
不幸的是,她不屬于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認識若程之后,相處的這幾個月里,是他度過的最有意義的一段時光。
若程眼底的光也隨著章雨所說暗淡下來,心一瞬間墜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