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戰踏入山門,他卻一心只想著變強,全然不知自己的修為早已散盡,在虛妄深林的幾年,他漸漸廢棄了修士這個身份,他曾經也是一位天賦異鼎的家族少主,以地尊境下無敵的外號傳遍了凡武起源。但現在,他連靈氣都無法吸收在自己體內,甚至一些仙露瓊漿對他來說都是淡水,因為常年在虛妄深林生活,日夜受虛妄之力洗禮,靈臨境巔峰的修為在不知不覺中化為了飄渺,就像虛妄,根本不存在。
辰星戰并沒意識到這一點,在虛妄深林里用拳腳戰斗已成習慣,起初修為散盡他還感到絕望,但明白了這個世界后,他也就釋懷了,他乃天煞孤星,注定以戰證道、以凡斗天。
“喲,新來的弟子呢?”辰星戰剛要進入一處靈山,卻被這一道聲音吸引,停下了腳步。只見身后站著一位瘦成猴的人和一個背影如山的壯士。
“小爺今天心情好,也看在你凡人的面子上,進門費五百靈石!”那個瘦成猴的男子看樣子很囂張。
辰星戰微微皺了皺眉,希平也就給了他十塊靈石,而帶他來外門時也沒說有進門費這個制度,很顯然,面前的這兩位就是以收過路費為由而生。
“我從未聽說過門規有收進門費這一制度。況且是希平前輩帶我來的。”辰星戰還是顯得很拘謹,畢竟面前這兩人既然能如此囂張的收過路費,必定是武合境修士,雖然能靠碎裂之刃擊敗,但能不和修士動手絕不招惹,到時候犯了眾怒,這一片外門勢力都擱來欺負他,說不定還會在希家背后捅刀子,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呵呵,希平那老東西自身都難保,要是還為了你惹了我背后的人,那他希家還要不要了?啊?在這,我就是王法,什么門規我都可以自己創立,你無權拒絕!”瘦如猴的男子語氣非常戲謔,果然,天希外門已經腐敗成這樣了,真正愿為希家賣命的恐怕沒幾個。
“若我不給呢。”辰星戰語氣十分冷漠,希家是他最后的精神依靠,容不得任何人玷污它。如果希家覆沒,那他真沒有什么理由活下去了。
“不給?那就別想進這外門!動手!”瘦如猴的男子尖叫,拍了拍身邊一直沉默的壯士,壯士得令,拎出把大刀,就朝著辰星戰走來。
辰星戰見狀,暗道今日一戰逃不掉了,只能上了。想著,就從儲物袋里拿出一片劍刃和一個劍柄。斷裂的口子那,閃著泛泛金光,極有靈性。
在從虛妄深林得到碎裂之刃后,他就一直在研究,既然來自虛妄深林,自然不是凡物。有一次,辰星戰用它劃開了自己的手臂,鮮血血流不止,傷口久久不能愈合,這并不是一件武器能做到的,辰星戰沉吟了一會,隨后將鮮血凝聚成了一滴精血,滴在了碎裂之刃的劍身上,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碎裂之刃的劍刃上閃過了“碎裂”兩字,短短兩息,辰星戰卻注意到了,他不敢擅自評價,既然這把鐵劍跟隨了他,辰星戰就給它取了個名字,碎裂之刃。因為它非常堅硬鋒利,無堅不摧,之前提到的神秘人的本命靈器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辰星戰深知這一點,并與他的虛妄破滅、根源之目、體內暗藏的虛妄之力相結合,加成非常高,他自己都感覺在不動用虛妄破滅的情況下能對抗武合境修士。
最變態的還不是這個,而是他本身的屬性,其實,在虛妄深林消散之際,辰星戰也應化作虛無的,但是碎裂之刃救了他,從劍中間短成了兩節,辰星戰沒受虛妄深林消散的影響,但碎裂之刃卻斷裂了,這么讓他覺得不凡的劍居然斷了,真是天譴啊!辰星戰當時以為碎裂之刃就這么斷了,再也修復不了,于是撿起了那兩節,踏上了征途。
過了十日,劍刃與劍柄中間的裂痕閃起了和現在一般的泛泛金光,辰星戰覺得很稀奇,前九日都和平常的斷劍一樣,但今日怎么就出現異象了呢?辰星戰左瞧瞧,右瞅瞅,就是沒發現任何除了金光以外的東西。正當他失望,準備放棄研究碎裂之刃,并把這兩個殘片收進包裹里時,奇跡發生了,劍刃和劍柄碰撞到一起時,開始自動重合,重新拼接了上去,辰星戰大驚,連忙把碎裂之刃端過來看了看:先前的那道裂痕早已消失,那個位置也是沒有一絲痕跡,好像從來沒斷過,仍然充滿靈性。
辰星戰思考了一下,心中有了答案:碎裂之刃有護主的功能,但這和靈器的護主不一樣,靈器、神兵、王武,甚至是極道帝兵,它們雖然會在主人危機時主動去保護,但它們不是時時刻刻都能保護到主人,因為如果主人瞬間死亡或者是受到連極道帝兵都抵擋不住的攻擊,那么這個所謂的“護主”沒有任何意義。碎裂之刃不同,它是在主人本體在受到致命傷害時直接以自身破碎來抵消傷害,主人不會受到任何傷害,抵消是瞬間的,雖然不知道抵消的傷害量是多少,但應該足以擋住靈器。這是個恐怖的力量,來自虛妄深林的東西。這是他能戰勝修士的底牌之一。
壯士緩緩走來,臉上帶著輕視,好像在辰星戰這樣的對手是不配被他虐死的,連拿出的武器都是不完整的,這簡直是凡人中的人渣……但還是礙于瘦猴男子的背景,他也本來就是受他差遣的,要不是為了活命,誰會愿意為別人卑微的當狗呢?
“輕視我,你會死的很慘!”辰星戰重新拼接上了碎裂之刃,眼里不再沉穩,帶著血性、瘆人的笑容,好似要殺戮一切,又好似邪魔降世,帶著天地間的黑暗來涂炭生靈,“與我一戰,要么贏,要么……死!”
這也是辰星戰的一大疾病,因為在虛妄深林被虛妄之力干擾了心智,負面人格無限激發,而辰星戰的負面人格就是不停的殺戮,為了逆天,忘記了原來的本性,一心只為戰天。所以每到了死戰的時候,他就會不知不覺的進入這種狀態,這種狀態會讓他暫時理智不清,分不清任何,只知道殺,唯一好處就是忘記疼痛,防御力戰斗力大幅提升。
“哼,裝神弄鬼!上!”瘦猴男看到辰星戰這副模樣有些怕,但一想到這只是一個凡人,一個凡人再詭異他不還是凡人嗎?想到這一點,他還是催壯士趕緊殺了辰星戰。
壯士正了正臉色,他越來越覺得事情不對勁了,先是辰星戰自稱希平帶來、辰星戰雖是凡人但這副詭異的模樣、還有手中那把斷裂還能重組的鐵劍,這使一向多疑的他開始焦慮,但還是揮動了手中的大刀,向辰星戰劈來。
越拖越不對勁,先砍了再說!壯士這樣想著。他只是一個人凡境巔峰修士,面對這樣的對手不得不抱著遲則生變的心態去面對。
“呵呵……現在想殺我……晚了!”
辰星戰眼里閃著血紅,說完后血光一閃,反握碎裂之刃向大刀硬撼而去。不出所料,大刀直接被碾成了飛灰,碎裂之刃毫發無傷。連靈器都能擊破,何況是一個凡器呢?
壯士遭到了極大的反震力,手臂差點給震裂,碎裂之刃太霸道了,這一看就是神兵級別的,這主人更是他能輕易招惹的。想到這,壯士害怕了,在緩過勁后立馬跪倒在地向辰星戰求饒:
“大人不記小人過……爺我錯了,不該招惹您!”
差一步便踏入武合境的修士,居然與一個凡人交手一個回合便下跪磕頭,這是多么詭異的現象?
“呵呵呵……我說過……與我一戰,要么殺死我,要么被我殺死!我現在只想要……你的血!”辰星戰還舔了舔嘴角,好像壯士的鮮血已經沾上了他的嘴唇。
“不!不要啊!我本與你無仇!為何要生死相逼?!”壯士看著辰星戰即將揮下來的碎裂之刃,內心的害怕無限放大,也忘記了求饒,忘記了所有尊嚴,就如當初的神秘人一般,但他們至少還有遺言,神秘人承受了真正的絕望——根源之目,而壯士只是被內心的怕死而絕望。還有更慘的黑灰袍人,連絕望的思想也沒有、遺言也沒有,就這么慘死在了辰星戰眼下。
“想讓我死……就要付出代價。這已不是仇恨的問題……而是……你對我的殺意!”
壯士的絕望并沒有讓辰星戰停下殺戮的手,此刻的辰星戰,只想渴飲鮮血。最終,碎裂之刃刺了下去,壯士的眼瞳縮成針一般小,碎裂之刃破碎了他所有的生機。天地間,就像永遠的停留在了這一瞬間。
辰星戰的手上,又沾上了鮮血。
每章一詩:
《無名》
凡武·辰星戰
世人皆為活著生,
吾又何因殺無辜?
如能重來又何為?
只是劍鋒仍未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