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葉水城的西面也是一片大漠,這里的城墻比白水城寬大許多。灰黃色的城墻,年年不斷加高,只為在大風時節(jié)能給城里數(shù)以萬計的民眾,抵擋大漠風沙的強勢來襲。即使如此,每年的大風節(jié)氣,兩城的街道依舊人影稀少,黃沙滿地。
藍夢被帶到了城主的大殿里,釋文跟隨其后。葉城主進城后連休息都顧不上,便傳上龍女問話。
“你喚何名?你是否可降雨?”沒有無名揣測、也無嚴刑逼供,葉城主單刀直入的問起降雨之事。他把龍女帶回來也為這重中之事,不為其他。
藍夢站在富麗堂皇的大殿中,看著上座的葉城主眼神懇切而無殺意,竟無半分隱瞞的想法。藍夢再看看旁邊眼中焦灼的釋文,釋文此時又是滿頭大汗,可能不是熱的出汗。
“我是藍夢。是,我能降雨,你把我待到這里就為降雨嘛?”藍夢淡淡的說道。
“正是,前日的大雨想來也是你所為。過往之在傳說小本上聞見有龍王、龍女。今日見到真人,本王自是奇訝。但是這又何嘗不是上天對這西域百城的恩賜,更是對這大漠的懲罰。我想藍夢姑娘應該留在這里,為這西域百城的百姓降雨,讓他們不再受大旱之苦。”葉城主說道這西域的百姓的時候眼中是濕潤的。
藍夢不知如何作答了,留或不留都是個問題。
“陛下,龍女為千年神體,擅自留其降雨,是否違反天意?”釋文看見藍夢的難以作答,便立馬開口阻擋。
“何為天意?上天讓龍女降于我白水城才是天意。難道釋文小師傅覺得讓我兩城在大旱中被黃沙漫蓋才是天意?”葉城主轉而嚴厲得看向釋文。
“我愿意留在這里,可以為你們降雨。”藍夢兩番掙扎下,終究還是答應。“想來也是,莫不是自己想留在這里,為何在回龍宮后又回來了,或許這真的是天意。既然自己是龍女,能做其他人做不了的,但又是特別需要的,就說明自己逃避不了,即使今天不答應,也不能全身而退了。”藍夢心中想著。
“好!藍夢姑娘,我代表這西域百城的百姓謝謝你,是你救了他們的命!”葉城主說罷便走下座來,緩緩的像藍夢深深的鞠了一躬。
后又道:“藍夢可在這王宮住下,就住在西宮殿。那邊無人居住,甚是清凈。宮殿頂上是一片大露臺,可供藍夢姑娘降雨所需。”
“那就如此吧!”藍夢道。
旁邊的釋文此時也不知說何話,便只能看著藍夢“囚禁”在這宮殿里。釋文每日誦經(jīng)、求雨,不就是為了降雨、為了救這大旱中的百城。如今,有人能降雨救城,釋文又百般阻擾。可能這個人恰不巧是藍夢。釋文在上次藍夢降雨后被雷電擊傷后,就隱隱感覺藍夢降雨并不是沒有代價,而這代價有可能傷害到她的生命。
“釋文,我暫時留在這里了..........記得過來看我。”藍夢轉身看著滿臉擔憂的釋文說道。
“釋文師傅可以隨時進宮殿,自然也可探望藍夢姑娘。”葉城主忙不迭的說道。
“釋文謝陛下!”釋文回完葉城主的恩賜便又說道:“我會來的..........藍夢姑娘!”
西宮殿就是坐落在王宮的西面的宮殿,小小巧巧不算大,殿門上高高懸掛“素西殿”的匾額。里面裝飾不如葉城主的大殿那邊黃金閃閃,卻也眾多華闌雕刻,日用器具也頗多。都是西域愛用的銀白錫器,上面還會雕刻各種人物花草。
藍夢在這宮殿算是住下來了,宮殿里除了藍夢還有四名葉城主派來伺候藍夢的隨行侍女。四人清一色的淡藍色胡服,頭戴青色頭帽,黑發(fā)略束。出了一人一對銀色中短適中的耳環(huán),并無多大裝飾。四人看見藍夢的一對龍角并無驚奇之色,也許是因為葉城主早對宮中之人發(fā)布了“龍女居住王宮宮殿,眾人不得無禮”的命令。
藍夢里面找了一間大大的房間,躺在大大的床上,終于能好好休息了。藍夢沉沉的睡去,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是如何消耗自己的體力和心力。
不知過了多久,藍夢終于醒了,看看外面已經(jīng)是夜色漫天。
藍夢慢慢往外面走出去,便有隨行侍女,已經(jīng)擺好在桌上的食物。是兩城人都愛吃的炙羊肉、瓜果燴羊肉。藍夢也沒客氣,全部都吃下肚,總算補充了自己的體力。
藍夢就這樣在這里住了幾天,并無覺得多大的不適應。七日后,藍夢在一日正午,隨一步稍長的樓梯,走至葉城主所說的宮殿頂?shù)拇舐杜_。站在這露臺上可以清楚看見素葉水城西面的大漠,這無邊的大漠,像一個要隨時吞沒這整座城的、看不見臉的魔鬼。
“離上次降雨已有七日有余了,該降一場雨了!”夢雨頂著這試要將人炙烤為灰燼的烈日喃喃道。
一時烈日被烏云遮蔽,雷聲四作,大雨傾瀉。在雨霧中,大漠若隱若現(xiàn)。藍夢站在露臺旁的一個小隔間,在等著什么。
等至旁晚,雨漸漸停了。藍夢緩緩的走向露臺中心,一聲雷聲驟然想起,一抹閃電之中藍夢身上。和當日在大漠受雷擊的場景一般無二,只身邊無釋文在旁扶起。藍夢叮囑過侍女幾人,不可隨意上來露臺上,免得叫她們看見這場景自己被嚇暈過去。
藍夢躺在濕漉漉的地上,全身疼痛劇烈,腦子一如上次,失神許久。藍夢緩過神來,第一件事不是從地上起來,而是想到自己能再受幾次雷擊,自己會不會哪天被雷擊一睡不醒。
藍夢不知道怎么走下去后躺在床上休息的。許久后,一陣敲門聲吵醒了藍夢。不一會,一個穿著華麗的年輕的女子站在自己床邊盯著自己看。
“藍夢,你是藍夢嘛?”年輕女子開口問道。
藍夢緩緩的在床上坐起來,盯著眼前的女子回道:“我是藍夢,你是誰?”
“我是素葉水城的公主,我叫葉肖兒,叫我肖兒!”這個自稱素葉水城的公主說罷,便又看著臉色憔悴的藍夢說道:“龍女姐姐,其實我早就想來看看你,之前是好奇龍女長什么樣,但昨日你降雨后,有雷電擊在素西殿。又聽說你受傷了,現(xiàn)在便想來看看你的傷勢。我知道父王讓你住在王宮里,是為了給這西域百城降雨。他之前是不準我來看你的,現(xiàn)在我說探病,他才準許我過來的。”
這葉肖兒有著淡藍色的瞳孔,微卷的黑長發(fā),五官輪廓較小,但骨骼界限異常清晰,左臉頰有一不大不小的黑痣。頭飾有一個淡白色的銀色珠冠,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長款胡服,腰間系著有一白色的襄珠的腰帶。肖兒和她父親葉城主一般性情,說話沒有多余的廢話,短短幾句便要把自己想說想問的一下說個清楚。
“我還是可以恢復的,多謝公主肖兒過來探病。”藍夢大傷過后,還沒完全恢復過來,也只能簡單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