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硯安在蕭南淵的太子府賴住了兩日,就被“趕”去了驛站。
百里硯安想著“距離產生美”,于是也就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只是,不曾想,不久之后竟又與溫挽生生錯過?!!
溫挽再次見到半夏是百里硯安搬去驛站的第二日。
她正夢見自己在山頂吹風,就被人給嚇醒了。
一睜眼,就是哭的兩眼通紅的半夏。
她被嚇了一跳,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遞去一條手帕。
“半夏,你怎么來這兒了?”
半夏拉著她的衣袖,“小姐在哪我在哪,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了?半夏害怕。”
溫挽可不敢輕易許諾,不過就算是要走,也要為半夏尋一門好親事再離開。
半夏停止了哭泣,溫挽給她端來一杯姜棗茶。
雖然即將入夏,可南巫依舊寒冷。
半夏喝完茶,又像個小管家婆一樣,囑托了許多話。
溫挽覺得兩人的身份是要換一換,明明自己才是姐姐,可半夏那丫頭竟然比她還要“老氣”。
眼看喂蠱的時間快到了,可是半夏就像又有大海那么多的話,說不完。
抽身不開,她先托人去請示了蕭南淵,這才帶著人進了藥園。
半夏見溫挽手指上處處是針扎的小孔,心疼不已,眼淚就像不要錢一樣,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溫挽放夠了血,快速涂抹了止血藥。
然后拿著下人送過來的藥水,遞給了半夏。
半夏沒有防備,片刻之后就開始頭腦發懵,身體搖搖欲墜。
溫挽和藥侍一起把半夏扶出了藥園。
蕭南淵在門口接應她們,半夏被送去偏遠的客房。
溫挽仍舊擔心,“藥沒有副作用吧?”
蕭南淵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溫挽接著說起了自己要多留幾日的事情,順便拜托他幫忙替半夏尋一門好親事。
不過,若是尋不到,她也不能耽擱了。
她的病,也拖不起。
溫挽不知,蕭南淵轉頭就把這事兒告訴了百里硯安。
百里硯安對他的話表示半信半疑,“挽挽讓我幫她的婢女尋一門親事?”
看著不像真的,又不像是假的。
秉持著“寧可多做絕不少做”的信念,他還真的開始考慮這件事情了。
只是,越到后面想得越多。
找外人(南巫人),不放心。
只能找自己人(西盛人),既沒有交流溝通問題,又放心。
可是,他來這里,也沒帶多少人,除了暗衛就是車夫。
于是,三名暗衛連夜被召見。
“你們誰還沒有成親?”
三名暗衛聽到這話,齊刷刷地往后退。
百里硯安驚愣,“什么意思?”
其中一名暗衛回道,“殿下,我們都是行走在黑暗里的人,自是沒有娶親的打算。”
翌日,百里硯安一早就讓人把半夏帶到驛站。
一見面就開門見山地問,“半夏,你可有心儀之人?”
隨后想著這話有些許歧義,就又解釋道,“你家小姐是本王的王妃,你作為她的貼身丫鬟,我自然是要為你尋一樁好婚事。”
半夏搖了搖頭,“回殿下,奴婢只想陪在小姐身邊。”
百里硯安放下翹起的二郎腿,端身道,“難不成你一輩子都不嫁人了?”
這么一想,可不太妙,他可不想挽挽身邊走哪都跟一個“礙眼”的小丫頭。
因此,為她尋親之事更為看重了。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美的俊的壯得,應有盡有。”
半夏不明白,“殿下,奴婢是犯了什么大錯嗎?”
百里硯安動之以理,“其實,這都是王妃的想法,但是你別告訴她你已經知道了。挽挽知道你自幼受了許多苦楚,這才想法設法讓我幫忙。她說,你要像她一樣幸福,她才能放心。”
半夏沒想到,小姐竟然這么關心她,感動得快要哭了,抽噎著,“殿下,奴婢喜武力高,長得俊的……”
說完,小跑著離開,似是害羞或是不好意思。
反正,百里硯安是這么理解的。
武力高的好說,他的暗衛無一不武力高,就是這長得俊得難辦。
百里硯安挖空心思,才想出一個法子。
夜里,他宣見了墨十一,讓他去收集他們弟兄幾人的畫像。
墨十一剛開始還有點疑惑,不過一想到昨天夜里那問話,心里就明了不少。
于是連夜畫了弟兄九人的畫像,隔日,這畫像已經傳到了半夏手上。
百里硯安收到畫像也沒打開過,直到半夏選出一張木頭臉。
百里硯安的面部表情都來不及控制,試探道,“這就選好了?不再看看?依本王看,這木頭臉也沒什么好的呀,不如再挑挑?”
半夏堅持己見,“就他了,不挑了。”
見百里硯安似乎有些為難,她又問,“殿下若是為難,就當奴婢沒說過,我要回去看小姐了。”
說著,提步就要走。
百里硯安喊住她,“可以,過幾日我就讓他來看你。對了,他叫墨影。”
半夏點了點頭,快步離去。
百里硯安有些憂愁,這小丫頭誰不選,偏選他的“替身”、他的“左膀右臂”!!!
關鍵是,這木頭臉軟硬不吃!
百里硯安嘆了口氣,開始想法子怎么把他從西盛騙來南巫。
想來想去,只能裝傷裝病。
于是乎,半個月之后,墨影被“騙”來了南巫。
而溫挽的病情卻越來越嚴重,甚至于出現了不能自我控制的現象。
她沒辦法再留下去了,于是連夜和蕭南淵商量了一個對策。
五月初二,夜半,溫挽挎著一個布包,悄悄離開了太子府。
百里硯安五月初一的時候,趴到太子府后院的墻上還看了她,誰能想到第二天她就不見了呢,可他還苦哈哈地躺在床上裝“虛弱”應對已經入城的墨影。
墨影其實不相信的,但是身為暗衛,“寧肯放過,不肯錯過。”
雖然百里硯安躺床上面目抽搐,可墨影還是一秒識破,“殿下,叫屬下前來,所為何事?”
百里硯安也不想裝了,直接攤牌。
“說實話,你……想不想成親?”
墨影腦子里就像沒有這個詞匯似的,“什么???”
百里硯安重復,“成親。本王如今已覓得佳緣,這天下、報仇什么的,于她來比,都不足為道。此生,我只想好好守護挽挽。”
墨影機械地回道,“不想。殿下若是沒有其他安排,屬下這就啟程回西都,那里離不開人。”
百里硯安覺得這人真是無趣,“那如果我以后都不回去了呢?你回去還有何用?”
墨影頓了頓,“那屬下就替您守著家,無論何時您想回去,都有退路。”
百里硯安擔心再磨嘰下去,半夏就要來了,所以再次爭取,“所以,你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娶親了?即使是跟你一起流浪過的小蘿卜也不行?”
墨影的木頭臉上少見的出現了一絲錯愕,似乎不敢相信,“殿下,您找到她了?”
隨后又自我否斷,“不可能的。殿下,不管讓您幫她的是誰,屬下都不想成親。”
半夏站在屋檐拐角處,恰好聽見。
沒等百里硯安回答,半夏先開了口,“殿下,奴婢回去又仔細想了想,前些日子跟您說的事情還是不作數了,奴婢只想一生一世伺候在小姐身邊,報答她的大恩大德。”
少女聲音擲地有聲,墨影回頭看了她一眼很快收回了視線。
半夏行了一個禮就轉身離去,墨影卻是猛然回頭,見半夏離開,跟了上去,“姑娘,請留步。”
半夏沒停,不過墨影還是很快追了上去,堵住了她的去路。
墨影似是有些不敢相信,“敢問姑娘眼角胎記是天生的嗎?”
半夏心里有些急,想早點回去,糊弄道“記不得了。”
墨影堵著不讓她走,繼續追問,“那你有沒有一塊葫蘆形狀的白潤玉佩?上面刻著“瑤”字?”
半夏雖有疑惑,但是心里莫名緊張起來,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也不想跟他過多糾纏,“沒有,我什么都沒有,想必是您認錯人了。”
半夏離開后,墨影還是持懷疑態度,他這人第六感極準,這個姑娘就算真的不是小蘿卜,那也一定與小蘿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他不敢相信,他家殿下隨口一說,就能成了真?
目睹這一場反轉大戲的百里硯安搖了搖扇子,“墨影,本王愛莫能助,是你親口拒婚。另外,半夏是王妃的貼身丫鬟。在我這里,王妃最大,你看著辦。”
獨留墨影一人在原地回憶,“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