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軍看到古小砧身形躍起,也看到幾個騎手短弩射出了高速的弩箭。
古小砧身形驟停,隨即白光閃耀,一霎那,他方圓三丈內的一切皆驟停,弩箭停在半空中,奔跑的馬匹定格在半空中,飛揚的馬鬃毛也定格在半空中,僅僅一霎那,幾只弩箭自由落地,有幾匹馬失去了慣性,莫名的停下,甩了甩馬頭。
古小砧長劍揚起,指向指揮射弩箭的騎士。
“住手,”上將軍大喝,他的馬迅速奔跑過來。
古小砧疑惑的長劍收回,冷冷看著幾個停下的騎士,等待下馬的上將軍。
“他們是軍部的騎士,”上將軍說道。
幾個騎士的馬停了下來,謹慎的看著古小砧,他們沒有出手,也清楚的知道,絕對不是古小砧的對手,另外距離遠的幾騎也緩緩減速,調轉馬頭遠遠的停下。
指揮射弩箭的騎士下了馬,濃眉大眼,四十開外,表情淡定看著上將軍,“上將軍尤勝當年!”
“是你,”上將軍明顯認識此人,“軍部做事還是鬼鬼祟祟。”
古小砧一看兩個人認識,也沒了心情,默默的走向遠處。
他隨意的走著,刻意不去聽上將軍和軍部的人的對話,烏恩奇的小王子一定有什么隱秘,但是他不想參與,今天的事情已經失控了。
他從來沒有殺過人,他也不愿意殺人,但是今日劍下已經幾十條亡魂,他知道這個世界弱肉強食,他也知道太冶山的發展會很艱難,正所謂一將成名必然白骨皚皚,可是他不想這種大規模的軍團沖突,還涉及到草原的部落,這已經上升到戰爭的層面,他想低調發展,他想有自己的“安逸”生活。
心亂如麻的他在一側良久,因為殺人心情大大的不好,仿佛自己已經變得不是自己,或者說,變得是這個世界的“自己”,但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
古小砧想活成自己。
“小砧兄弟,”上將軍高聲喊道。
古小砧回頭,看見上將軍揮手示意,他不情愿的踱步回來。
“這位是我以前同事,軍部李道山將軍,”上將軍介紹,“當年幫過我。”
上將軍說的當年幫過他,是指他一怒斬貴族后勤軍需官的事情。
“李將軍,”古小砧拱手施禮,這是平民的江湖禮節。
“古小砧吧,身手了得!”李道山將軍語氣不善,古小砧剛剛砍了他的旗手。
李道山將軍身后有三個騎士,眼睛不善的盯著古小砧,表情猙獰。
古小砧神情冷漠,也不接李道山將軍的話,走到三個騎士身前每個人肚子上踹一腳,三個騎士也沒有躲避,被踹倒又爬起來,還是瞪著他。
“看什么?我砍死你兄弟你氣憤,那你砍死我是不是就開心了?”古小砧心中一股邪火,對三個騎士發泄著。
“出來混,要么比人強,要么裝大尾巴狼,瞪什么眼睛,要么動手,要么滾。”
三個騎士相互交流下眼神,沒說話,也打不過,只能忍著。
李道山將軍一擺手,三個騎士轉身遠走,這也是軍中精銳,傲氣是有的,但是也識時務,打不過躲得遠點。
李道山將軍無視古小砧的行為,也不理他。
上將軍也視而不見,“過來坐,小砧。”
上將軍,李道山將軍,古小砧找個石塊隨意的坐下。
上將軍開個頭,“李將軍說吧。”
李道山將軍醞釀下,開口說道:“草原的王遇刺,身負重傷,改遺詔為巴彥小王子。”
“巴彥?”古小砧用手指了下橫梁山,“這個小王子?”
“是的,”上將軍點頭。
“日的,烏恩奇沒和我說這個事!”
“烏恩奇是誰?”
“那個小王子的護衛。”
“也許他還不知道,”上將軍說道,“巴彥小王子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你是知道的?”古小砧突然想到,上將軍派兵護送和快速接應都跟詭異。
“我不知道遺詔的事情,我知道有不明勢力騎兵在附近活動,”上將軍說道。
上將軍發現有不明勢力騎兵,派遣周大力跟隨護送,又準備援軍接應,這才有了剛才的事情。
“是什么勢力?”
“一部分草原人,一部分大嶺的人,由軍部指揮,”上將軍說道。
大嶺人就是曾長生的騎兵,和草原人,軍部組合的隊伍,古小砧沒明白其中的“利益”。
“李將軍,我能問下是怎么回事?”古小砧不解的問道。
“草原的王遇刺,草原軍隊異常調動,我去草原打探消息,恰逢巴彥小王子被追殺,我就跟過來了,”李道山將軍講的籠統,沒有說出利害關系。
“哦,”古小砧看看上將軍,也不說話,剛才包圍的架勢,是要綁還是要殺巴彥小王子?總不能圍圈圈捉迷藏吧。
“說重點吧,”上將軍說道。
“重點就是,草原王改遺詔,立巴彥小王子為繼承人。”
“誰刺殺草原王?”上將軍問道。
“是幾股勢力聯合。”
“草原王還沒有死?”
“沒有,被族老們保護起來。”
“你要把巴彥小王子怎么樣?”古小砧問道。
“目前的情況,草原王沒有危險,已經控制軍隊了,巴彥小王子已經不重要了,”李道山將軍如實敘述。
如果草原王死了,那么抓了巴彥小王子,草原就會因為爭奪繼承權亂成一團,互相攻打,最后元氣大傷,這符合帝國的利益,不能讓草原人團結強大。
但是草原王沒有生命危險,控制軍隊慢慢清剿反叛者,巴彥小王子就無關緊要了。
“那軍部怎么會和草原人,大嶺人一起抓巴彥小王子?”古小砧直接重點。
“巴彥小王子部落巨額財富,草原這股勢力和大嶺人為了這個。”
“你為了什么?”古小砧緊逼。
“草原的這股勢力和軍部有聯系,承諾給軍部一半的財產,”李道山將軍氣哼哼說道。
巴彥小王子逃亡到橫城,草原人在帝國不敢公然行兇,只好拿出一半利潤,聯合軍部的人抓巴彥小王子。
“給軍部,還是軍部某人?”
“古小砧,你過份了,”李道山訓斥,受益人當然是軍部某些人,而不是帝國的軍部。
“我今天第一次殺人,殺了多少我都不記得了,”古小砧將劍鞘插入地上,冷冷的說。
李道山將軍面露怒意,看上將軍,上將軍面無表情裝作沒看見,也不說話。
李道山將軍臉色不好,卻也沒辦法繼續發狠,命是不是自己的不說,把和草原人勾結的事情上書給圣上,也夠定自己的罪。
半晌不語,大家算計著自己的利益得失。
“巴彥小王子留在橫梁山吧,”上將軍說道。
古小砧看上將軍,留在橫梁山,那就是留在自己那里,西北邊防軍不能扣押一個草原的小王子,他等著怎么解釋。
“既然要徐徐圖之,總需要一些資源,”上將軍慢慢說。
巴彥小王子把握著部落的財富,這就是一筆財富,按常規可以用金幣交換人質,或者選擇合作,都有非常收益。
古小砧明白這點,守著“巴彥小王子”這座金礦,怎么也會撈點金幣。
問題是巴彥小王子在自己這里,不是被上將軍和李道山將軍利用自己了么。
這還涉及到草原人!
燙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