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李隊猛然轉過身，表情有一瞬間的失控。
但趙芯兒素來出色的表現讓他忍耐下來，要是換樓下那些小伙子這么說，他抄起礦泉水瓶就砸出去。
“理由？”
“首先是她控制力強悍，沒有失控的危險。”
李隊點點頭，八月六日案卷他看過，【奪能】一點都不像剛覺醒的超能力者。
“其次，我跟她溝通過，她能夠很平靜的接受……”
趙芯兒說到這突然停下，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只能一邊想一邊說。
“很令人吃驚，她擁有一個超級覺醒者的覺悟……盡管她幾天之前還是個普通人。”
李隊忍不住質疑。
“那你的意思豈不是，她已經預料到自己會成為超級覺醒者了，所以早早有了思想準備？”
“難不成她的能力是預知未來，還是時空穿越啊？”
當然不可能是穿越或預知，李隊的最后一句話已經在敲打趙芯兒了。
“只有一種解釋：她能迅速認清自己的潛力，并且用理智約束自己的情緒，我從她身上感受到一種近乎冷冰冰的克制。”
趙芯兒忍不住回想起虞南風發動能力的時候，空氣冰涼，周圍充斥著細微冰晶的閃光，眼瞳如鏡面般反光。
“在這種判斷下，我認定她不會做出失去理智的行為。最要緊的是要讓【奪能】對我們有好感，所以先讓她回家了。”
李隊抱著手臂思考了一會，才慢慢說道。
“以后不要再把你在外場的風格帶到這種事上來，太過獨斷了。”他用一句話簡單了結這個問題。
趙芯兒點點頭。
然后李隊又問起另一個重要的問題。
“她現在剛高中畢業對吧？”
“對。”
“她有意向大學畢業之后到我們中心么？最好讓她讀書也在江陵，江陵大學今年不是還有人才計劃么，是個好東西。”
各地的應對中心對覺醒者人才都處于競爭的態勢，這也是要拉虞南風好感的原因。
出身本地的覺醒者人才對當地中心來說，絕對要把握住。
何況具有超級覺醒者的潛力。
“我會向她了解。”
“嗯。”李隊點點頭，“爭取一下，條件任她開，福利還是很多的。”他揮揮手，“回去吧。”
趙芯兒帶著命令離開了，李隊重新回到窗臺前，拿起瓶子澆花，一下一下的擠著水。
突然之間他又回到電腦面前，將虞南風的照片從系統中打印出來。
全彩高清的圖片，虞南風的體態與相貌特征都很明顯。
李隊吹吹紙，將虞南風的代號和家庭住址抄在背面。
然后他出門下樓，站在樓梯上，朝大廳中招呼了一聲。
“老何！”
站在墻邊正在舉啞鈴的男人看了過來，頭發亂糟糟的。
“過來過來，有個事安排。”
兩人站在樓梯上，說話聲音很輕，聲控燈都沒動靜，一樓的燈光只打到他們腳下的臺階上。
“找幾個利落醒目的，保護好紙上的女人，地址就在背面，她有什么危險舉動立刻報告。”
李隊將圖片遞給老何，又指著紙點了點，強調道。
“二十四小時！不要松懈！”
老何一點頭，把紙塞進內兜，咚咚咚幾步跳了樓梯，聲控燈終于大亮。
過了一會，有幾個人呼啦啦的跑了出去，外面響起汽車發動聲。
李隊放心的上樓。
趙芯兒在外場的行動果決凌厲，頗有殺伐之風，但在這種事上的處理終究欠妥，他得處理好手尾。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決斷，老將也有老將的妥帖。
————
秦爸蹭的從車上跳下來，輕巧有力，大胸屁股翹，一身腱子肉，戴著騷包的蛤蟆鏡，好像某個健身房的教練。
他家也確實是開健身房的，因為秦爸從國企辭職后迷上了健身，一天擼鐵能花七八個小時。
健身房的地段不怎么好，還要交租，這么多年只能說小有積蓄。
如果秦寒歡正常的大學畢業找工作，那點存款首付裝修買車之后，大概只剩棺材本了。
所幸過的開心。
這么多年練下來，秦爸臉上那點斯文樣已經變成了滿臉橫肉。
“虞南風那姑娘呢？”
秦爸往下一扒拉蛤蟆鏡，四處掃視，這時才能看見他清晰的抬頭紋，“沒見著啊。”
他下車第一件事居然是打聽這個。
“虞叔早來了，把她接走了。”
“那你還叫我過來干嘛，不會跟你丈人套套近乎，一趟拉著多省事。”
他早就認定虞南風會是他兒媳婦，秦寒歡的解釋在他那就是屁話。
“得。”
秦爸看見秦寒歡的表情，鼻孔里泄氣，一擺手。
“上車吧。”
說完他重新跳回車上，在座位上扭扭屁股，鑰匙本來就沒擰，引擎一直在震動。
“趕緊的，給你準備了好飯。”
秦寒歡坐在副駕上系好安全帶，抱怨道。
“不會又是什么鳥健身餐吧，我都吃吐了。”
有那么一段時間，秦寒歡覺得方便面都比那雞胸肉好吃。
“那哪成啊？剛出院，萬達走一趟。海底撈吧，多撈點零食回來。”
“行。”秦寒歡覺得這主意挺好。
轎車轟轟的起步，駛出醫院，匯入公路的車流。
秦爸突然一張臉湊到秦寒歡跟前，虎著臉問。
“你車禍沒耽誤你填志愿吧？”
“臥槽你看路！”秦寒歡嚇了一大跳，“填了填了填了！沒耽誤！”
安全帶趕緊把秦爸拉回座位。
“那就行。”秦爸還哼著歌。
“對了你報的哪？”他此刻想起這個問題。
按理說普通家長應該跟孩子一起研究志愿學校，有余力的還會親自到學校看一眼。
結果秦寒歡當初問的時候，秦爸說你跟虞南風商量，她比我懂，反正以后也是她管你。
說完他脫的只剩褲頭進了衛生間，期間還放音樂。
秦寒歡都習慣了。
“就報的江陵幾所。”
“挺好。”秦爸無腦接話頭，“離家近，周末都能回來。”
片刻之后他才察覺到不對勁。
“哎不對吧，虞南風不是要去順天么？”
“嗯~”秦寒歡翻了個白眼。
秦爸突然大力拍著秦寒歡大腿。
“小伙子你咋回事啊！要上心吶！過這村沒這店兒了！多好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