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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蠱瘋人愿

第二章 初見:不識君

情蠱瘋人愿 愛彩虹的沫沫 1952 2020-06-02 12:24:00

  要論藍妃與西風的淵源,當追溯至六年前。

  那時的藍妃還是一個未見市面的小丫頭,芳齡16,正是碧玉年華。雖出身于書香門第,脾性倒不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學行女紅之事最多能在閨房坐住半把個時辰,便鬧著因太悶想出去透透氣。

  父親貴為當朝丞相,自當想把寶貝千金塑成小家碧玉,只是從小慣著她,如今大了想把她的玩心收一收再讓她接受禮教,實在太為難,只好作罷,只要不過分,也都隨她去了。

  又一日,藍兒委實心煩,尋思著找個新鮮地方玩樂玩樂。想著便利落地束起發髻,換上男裝,對著鏡中英氣十足的公子哥扮相分外滿意,這一思量,心中已盤算好去處。

  滿春院內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多為一些衣著招搖的女子與一臉色相的男子在此出沒。藍兒偶然間聽爹爹說起過一次,這風月場所大致分為四等,第一等命名皆以“院”、“館”、“閣”為主,而這滿春院在京城尤為出名,想來必當有趣得很。這樣想著,已有二三女子迎面拉住藍兒的衣角,極盡嫵媚之態。藍兒尷尬一笑,不予理睬,心里只嘆道:我藍玉雖稱不上什么絕色美人,但也知道何為傾城之色,瞧這一個個胭脂厚重得比鬼還可怕的女子,當真不知她們有何魅力,能引來如此多公子哥前赴后繼。

  正想悄悄去后庭轉悠轉悠,前廳卻傳來女子啼哭之聲。只見一素衣男子正拽著一粉衣女子不放,而該女子臉上盡是眼淚:“求公子放過小倩,小倩來世自當做牛做馬相報。”

  素衣男子一臉云淡風輕,腕上的力道卻加了三分:“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你已賣身到滿春院,只要你今晚把小爺我伺候好了,明天我就為你贖身。”

  這廂剛語畢,老鴇卻三步并作兩步,飛快給了這個叫小倩的一巴掌,紅紅的巴掌印甚是嚇人。“小賤人,你爹已把你賣到我滿春院,你豈有不接客的道理!”

  “你胡說,我爹早已在我年幼時去世,明明是你們將我騙來……”

  小倩帶著哭腔道,話未說完,又迎來老鴇一巴掌。

  藍兒雖知在外需低調行事,卻也看不下去弱女子任人欺負,一股腦熱血涌上來,便也顧不得其他了。

  “小弟我雖不太懂這風月場所的規矩,但凡事也要講究個你情我愿,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這位仁兄如此霸道地欺凌弱小,長的倒是人模狗樣,行的卻不是君子之事。”

  素衣男子沒料到會有人出來打抱不平,嘴角抽了抽,語氣冰冷地吐出幾個字:“少管閑事,不想死的就滾。”

  原以為此番要挾會讓藍兒知難而退,沒想到這反而愈發激起了藍兒內心的正義感:“今天這事我是管定了,怎么,要跟我動手嗎?我爹可是當朝大官,我現在就帶你們去衙門評評理!”

  等藍兒意識到說錯了話,已經收不回來了。

  老鴇和素衣男子的臉色同時僵住,稍稍回了回神,老鴇便提高著嗓門下了逐客令:“各位客官不好意思,因今日突發狀況,滿春院決定關門謝客三日,今天大家就散了吧,掃了各位雅興,來日再對大家做補償。”

  藍兒的臉色也僵了,老鴇這突如其來的逐客令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還未反應過來,身后突然不知從哪兒竄出一干衙門的人,領頭的人厲聲道:“現在才想關門大吉恐怕來不及了吧?來人,將滿春院一干主犯全數押回衙門待審。”

  藍兒又愣了愣,只見領頭的人已快步走到素衣男子面前行了個禮:“大人英明,在您拖住他們的同時,我們已在后院解救了十余位良家婦女,這下滿春院拐賣人口、強逼賣淫的罪名坐實了。”

  人群都已散去,藍兒還愣在原地不知怎么回事。素衣男子跟手下交代了些什么,便朝藍兒走來。

  “你可知剛才差點壞我大事?”

  藍兒嘟了嘟嘴:“方才我明明見你將要凌辱于她。”

  “那你可知我是在救她?若我不帶走她,老鴇將會立刻把她賣給別的人。你覺得我堂堂錦衣衛總統西風,會去欺辱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藍兒說不出話來了。

  西風卻又道:“女孩子還是少來這種是非之地為好,世界上能滿足你好奇心的事應該不少,又何必來此走一遭。”

  藍兒張大了嘴巴:“你什么意思?你憑什么污蔑我是女兒之身?”

  “哦?那看來是本座見識淺薄,這倒是生平第一次見著耳垂有耳洞的男子,”見藍兒瞪著雙眼心虛地摸了一下耳朵,西風又道:“再者,令尊念姑娘心性未定,恐你在外遇險,早已命人送來藍兒姑娘的男女裝畫像各一幅,委托我們如果有緣見到姑娘還要多多關照……”

  藍兒這次是心虛地捂住了臉,因為她的臉頰已燒得如桃花般緋紅,唔,這次丟人丟大了。

  待緩過神來,早已人去樓空。

  不過,這路見不平一聲吼,雖然丟了回人,但此番不打不相識倒是讓藍兒對西風印象頗深。

  從來不屑于了解朝堂之事的藍兒開始關心每日來府上拜訪的客人,而西風恰恰隔三差五會來府中與爹爹商量要事,這一來二去,藍兒反倒和西風要好起來。

  西風來府上更頻繁了,但總是和爹爹閑聊幾句,便留下來和藍兒下幾盤棋,偶爾斗斗嘴,兩人不亦樂乎。爹爹也只是笑著看著,難得看到女兒溫婉的一面,內心難免欣慰,也就不多做干涉,更何況他對他眼中早已認定的這位未來的女婿,實在滿意得很。

  回想初見時情景,藍妃更是不能自已。只是往事已覆水難收,此般執著,再多深情亦為勉強,亦皆為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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