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老人的突然離世彩虹很傷心。回到地球以后,面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彩虹一度很迷茫,后來遇到這些量子傳輸過來的靈魂讓她有了些許安慰。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看多了生離死別,便不再憂傷,老寨主的離去,讓彩虹明白,如果這些穿越的人都離去,未來會更艱難。
彩虹沒有睡意,透過濃密的樹枝空隙,一顆流星從遙遠的天邊劃過,瞬間即逝,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人死去了,就像這流星,消失了也就不存在了。這是一顆普通的隕石,在大氣層里消失,如果這些石頭在太空中留存,就會像土星一樣形成光環,對地球來說就是個災難,地球因為有了大氣層,這些隕石才土崩瓦解。
一個人不就是一顆石頭嗎,到了生命終點自然隕落。老寨主能量耗盡了,靈魂跟著升天,消失在茫茫宇宙之中。
遼闊的星空給人錯覺,地球就像一個寶貝被群星環繞。那些可愛的小星星像一只只眼睛望著地球。彩虹就像在夢中,正做著一萬年前的夢,而夢沒有醒。
阿雅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身邊,她腳步跟輕,就像一只可愛的貓咪,無聲地來到了彩虹身邊。阿雅看到母親惆悵,她感覺這是人類和機器唯一的區別吧,情感這東西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空寂和迷茫讓彩虹突然有了孤獨感,她突然留戀過去,留戀和阿元等一些同事奮斗得情景,那時滿身都是能量和激情,找不到憂傷和孤獨。
“只有地球才是我們的家,”彩虹好像自言自語,再孤獨,自己也是回到了地球,這是唯一的安慰吧,何況還有一個女兒。
看到阿雅來了,彩虹回過神來,她摟過女兒,深情地說道,“無論宇宙多么遼闊,有多少個星球,像地球家園這樣美好的并不多,所以我們要守衛它,保護它。”
母女一起回到了臨時營地的時候,已經是午夜,阿平來報告,“姐姐,木峰寨阿奇找到了,已經來到這里。”
彩虹是按照阿雅的提示派人找阿奇的,老寨主已經去世,務必讓他的兒子見一面,這是人之常情。當然,彩虹不想見阿奇,就安排阿坤處理這件事。
阿平找到阿坤,阿坤正在組織人們攏篝火,烤山羊,畢竟這么多人的吃飯睡覺問題是個大事。他拿了一塊火石嫻熟地點燃了一堆干柴,不一會火光映紅了他的臉。阿平看到,阿坤神態堅定,注意力十分集中,那充滿信心的眼神似乎若有所思。從黝黑結實的臂膀上,阿平看到了男人的力量。
大山莽莽蒼蒼,加上夜幕星空的籠罩,本就很神秘。這樣的密林,一群類似原始的人類以篝火取暖,以獸肉為食,確實無法跟高樓大廈,霓虹閃爍的城市聯系起來,但這就是未來的事實,人類創造了歷史也會揭開宇宙之迷。
阿奇像個喪家之犬被兩個同族人帶到了營地,這家伙又累又餓,看到篝火上架著羊肉,眼睛放光,羊肉反射的誘人形狀似乎帶著香味,不管是鳥肉還是獸肉,阿奇立馬蹲在篝火旁,手忙腳亂地撕開一個羊腿,羊肉還沒有烤熟,就帶血跡填進了他的肚子。
阿坤看著阿奇狼吞虎咽的樣子,悲哀憐憫之情油然而生,他走到阿奇身后,靜靜地看著阿奇,好像看著一個寵物狼吞虎咽。
兩個木峰寨處理老阿龍后事的人走過來,他們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胖子向阿坤鞠了一躬,道:“阿坤寨主,老寨主后事安排完畢,火化儀式已經做好,請您明示!”
阿坤沒有回答,示意兩個人離去,繼續看著阿奇進食。營地四周一片漆黑,夜幕很深,夜鳥和蚊蟲的叫聲不絕于耳,一股山風吹過,篝火噼噼啪啪熱烈燃燒,露水也在風中嘩嘩落下來,就像下了毛毛細雨。
兩個下人的報告,阿奇聽得清清楚楚,這回證實了他父親的死訊。他剛撕下一塊肉,還沒等吞咽,連同冒著熱氣的羊腿一下停住了,他一動不動地回味著聽到的話,好像聽了一個遙遠的故事,現在又那么近,他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阿坤見此情景,委婉地說道:“老寨主因為受到風寒,氣血喪失,無力回春,昨天上午去世,還請節哀順變!”
阿奇背對著阿坤,還是沒有動,他有些接受不了現實,從小到大,就是個富二代,官二代,在木峰寨不說橫行霸道也差不多,其它的寨主也都給面子。現在倒好,寨子沒了,爹沒了,他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少寨主,”阿坤見阿奇沒有反應,感覺他心理落差太大,安慰道:“請你不要過度悲傷,現在木峰寨人去樓空,還需要你重整旗鼓,建功立業!”
阿奇不聽還好,一聽阿坤說木寨人去樓空,還要讓他建功立業,感覺受到了天大得侮辱,不知哪里來的怒火,他突然站起來,把那個沒吃完的羊腿,猛地摔在火堆里,羊肉滋滋響起來,立馬燒成了黑焦糊。
阿奇站起來,雙腿顫抖,他憤怒的眼神在火光中時隱時現:“建功立業?阿坤,你別得了便宜賣了乖,你不就是看我笑話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漆黑的夜里,阿奇仰天大笑,笑聲顯得空曠,凄涼,悲慘,他指著阿坤:“都是你干的好事,害死了我爹,想霸占木峰寨,你有種,有種!!哈哈哈哈,,,,”
阿坤很無奈,這個不孝兒子確實難成重器,難怪老寨主臨終交代,要是把遺囑告訴他,他不得瘋嗎,那樣怨恨會更深!
這時又有兩個木寨的人走過來,看到眼前的景象,有些不知所措,他們不知道該像誰報告,可看到阿奇的樣子,都轉向了阿坤:“寨主,您看怎么辦,再不化掉,尸體就會腐爛!”
阿奇愣愣地看著兩個人,眼睛里快冒火了,道還是壓抑住了,他咄咄逼人,看向那兩個人:“媽的,到底是誰爹死了?是他爹嗎?”阿奇快要瘋掉了,用手指著阿坤,“好啦,你去吧,那是你親爹,你親爹,,,”
兩個木寨人嚇得跪下了,哆哆嗦嗦地磕頭:“少寨主饒命,都是我們一時糊涂,不知怎么辦?還請少寨主做主!”
阿奇愣愣地看著那兩個人,嘿嘿冷笑兩聲:“你們,你們,,”說著,頭也不回,踉踉蹌蹌地向山下走去!
阿坤看著阿奇背影,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說話,只是示意兩個人跟過去,以免發生意外,他自己親自去料理老寨主的后事了。
夜依然很深,篝火熄滅了,閃爍的火星和天上的星光呼應。阿坤在老寨主的墳墓前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寫了幾個字:“木峰寨阿龍之墓”,落款是“阿倩”,日期寫的是“公元15050年10月5日”。
阿雅刻完了墓碑,把寶劍收回,阿媽交給她一個重要的任務,讓她迅速下山,前往水峰寨踏勘災情。
水峰寨位于蓮花河下游,距離這幾個山寨比較遠。因為仍然在處高山平原,幾千年前,山體滑坡,河水在這里形成一個天然湖泊,叫水仙湖,這是除蓮花湖外第二個大湖泊,水峰寨就在湖邊高地上。
亞熱帶的十月已經沒有了狂風暴雨,要不是火山噴發導致洪災,蓮花山一樣是山花遍野,果實累累。阿雅沿著蓮花河向下游行進,森林雖然經過河水浸泡,但還是生機盎然,正行走間,一條支流擋住了去路。
河水叮咚響,阿雅立在河邊,向小溪上游看去,河流就像一條白飄帶,從山間爬蜿蜒出來。層巒疊嶂的群峰之中有一個最高的山就是水峰山,山頂有一塊巨石挺立,遠遠望去,就像一個少女低頭沉思。
去水寨必須跨河,阿雅正想泅渡,忽然對面來了一條小船,船上有一個民族服飾少女,一邊劃船一遍邊唱歌:“好山好水好風光哎,水寨少女像鳳凰,劃船出去找情郎,歸來卻是魚滿倉,,,”
阿雅仔細聽了一會,知道這是水峰寨的人在打魚,索性向小船招手:“嗨,萬水千山路茫茫,癡心情郎做大王,走過竹林尋大路,見到姑娘心蕩漾。”
那只小船猶如一個梭子一樣,飛快地向這邊劃過來,阿雅看清楚了,小船竟然是一棵兩頭削尖的松樹,中間掏空成了船艙。那女孩用一根竹竿一挑,船就靠岸了。
隨后跟上來的還有一只黃色的小狗,小狗一上岸,就用鼻子觸地四處搜索,好像地面有食物或者危險,她看見了阿雅嚇了一跳,蹦了幾下,開始汪汪大叫。
那位姑娘面目清純,身材苗條,身段柔軟,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阿雅看她從容上岸,把船上的繩索拉下來,固定在岸上,轉身把那個小狗叫到身邊,這才打量起阿雅。
“姐姐,阿雅這邊有禮了,”阿雅先打了個招呼,“不知姐姐是否來自水寨?”
那個姑娘一看眼前是個女娃,不禁好笑,剛才對歌還以為是個小伙子,害得自己現在還心跳不已。
“小妹妹,你從哪里來,要去水寨嗎?”她一邊打量阿雅,一邊問,雖然阿雅年齡小,但是長的結實健壯,英姿颯爽。
“我是木峰寨阿坤的女兒,受寨主委托,去水寨拜見寨主,不知姐姐可否引薦。”阿雅看姑娘就要離去,趕忙說明來意。
那個姑娘沉思了一下,說道:“小妹妹,我母親病了,我正要去山腳尋找草藥,等我找到藥材,才能帶你回去,實對不起了。”說著,就要帶著小狗進山。
阿雅看姑娘想走,不由得有點著急,一個箭步就到了姑娘面前,把那只小黃狗嚇得向后跳出很遠。
姑娘大吃一驚,阿雅速度之快她都不知道怎么過來的,愣神時候,阿雅已經把那只船的繩子解開了。
姑娘一看有點急了,道:“你是哪里的娃娃這么淘氣,不帶你去,你就搶人家船不成,”說著,生氣就要搶過來,可是它還沒走到阿雅跟前,那只船已經離開了,她氣的直跺腳。
小船很快到了對岸,阿雅把小船擺正,船頭朝著那個姑娘,她稍稍用力,小船就沖破水流阻擋,像離弦的箭飛過來。
這邊姑娘正急得不行,看到小船又瞬間回來了,免不了大驚失色,這得需要多大力量啊,用慣性力就把船送回來了。
姑娘抬起頭,看見阿雅正蹦蹦跳跳地向她招手,好像表示感謝,姑娘有點懵,剛剛發生的事情跟誰說都不會信。
到了對岸,阿雅看到洪水的痕跡,在一棵高大的柳樹上,水痕清晰,離地面有十米高。雖然洪水退去了,但是滿目蒼涼,剛才過河的姑娘就是去采藥的,是不是這里出現疾病,或者發生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