玃如遲疑了一下，凝神看向了黑颯，下一瞬，她臉色蒼白的后退了幾步，“蛇，蛇妖大人。”
黑颯冷漠的看著玃如，“你既然已經做了那小仙的坐騎就安分點，別妄想吸食她的精元。”
玃如低垂著腦袋，順從地說道：“是，我一定不跟您搶。”
沒想到，那么美味的精元居然被蛇妖大人預訂了，著實可惜。玃如惋惜地暗嘆一聲。
知道玃如內心想法的黑颯沒有在意，他原本不打算幫元曲，但，自己寄居在她影子內修煉，總得付點報酬才是。
既然這只玃如自己送上門來，那就省得他在費心思了。
這一頭，一路小跑下樓的元曲一眼就看到了被眾妖隔離的矮個子厲鬼阿膠。
阿膠看見元曲的時候眼睛一亮，隨后似乎忌憚著什么似的又安安穩穩地坐了回去。
路過的小妖們都笑嘻嘻地沖元曲打著招呼，心里裝著事兒的元曲敷衍的朝他們笑了下。
“小仙姐姐。”阿膠跟著那些小妖一同稱呼元曲。
元曲嘴角不自覺地抽了兩下，一個兩個都喊她姐姐，她才五千歲啊！她還小！
阿膠見元曲臉色不好，連忙把準備好的支票放在了桌面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元曲，“不知小仙姐姐什么時候去見我媽？”
元曲一把拿起支票，舉起來對著光照了半天，確定是真的，才對著阿膠說：“你何時回地府？”
“過，過兩日吧。”阿膠斟酌著回答。
誰也沒想到，阿膠剛說完這句話沒多久，就被照例來巡視的閻西逮了個正著。
喝涼水都塞牙縫這個情況大概就是說的阿膠吧。
“嗯？漏網之魚。”閻西抬手一揮，阿膠只見一道金光閃過，自己便被關在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瓶子里。
大約是見多了來奶茶店的神仙，那群一驚一乍的小妖們這次沒有兵荒馬亂地四處逃跑，只小心翼翼地順著墻角溜了出去。
不多時，奶茶店內只剩下一個漂浮在半空的閻西，一個坐在椅子上仔細對比兩張支票的元曲以及兩只躲在角落竊竊私語的灰鼠妖。
小胖子：“神君大人又來了，看這周身的仙氣比之前盛了許多。”
灰桑：“神君大人越看越好看。”
小胖子：“你別惦記神君大人了，對了，你今天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
灰桑：“我聽到了，像馬叫又像鹿鳴。”
……
元曲清了清嗓子，點撥躲在角落聊得忘乎所以的兩小只，“你們說私房話的聲音能不能再高點兒？”
兩小只一僵，立馬變作灰鼠鉆了出去。
閻西漫步走了下來，坐到元曲對面，“你同厲鬼做了什么交易？”
“你是說阿膠？”元曲悄悄地將兩張支票收了起來，藏入口袋中，“他托我給他媽帶句話。”
“帶句話你收人家二十萬？”閻西右手食指在桌上點了點，神情散漫。
元曲警惕起來，“他自己愿意給的，我沒強迫他。”
“還不出來？”閻西沒有繼續追問元曲，鳳眸懶散地轉向樓梯處，語氣淡薄。
就在元曲迷惑間，玃如慢吞吞地走了出來，身后跟著頗為無語的黑颯。
“呵，”閻西單手斜撐著腦袋，意味深長地說：“沒想到這奶茶店臥虎藏龍。”
元曲瞭了眼眼觀鼻鼻觀心的玃如，內心嗤笑，“我剛收的坐騎，不太乖。”
聽到這話，閻西挑了挑眉，“你怎么不找個好看的？這玃如長得甚是丑陋。”
小女孩兒頗為不滿的哼了一聲，剛想反駁卻無意間瞥到了閻西含厲的鳳眸，頓時偃旗息鼓低垂著頭一言不語。
“湊活著用用吧。”元曲皺著眉回憶了著小女孩兒的真身，突然覺得玃如的確丑陋不堪，惋惜地說道：“我也沒想找她做坐騎，她自己硬要跟著我。”
閻西側目瞥了眼嘟噥著的元曲，無奈之意從眼底滑過。
“你過來。”閻西沉聲對著小女孩兒說道。
被點名的玃如渾身一顫，咬了咬唇慢吞吞地挪了過去，好半天提起膽氣對著閻西說道：“我，我只是，自……”保。
話還沒說完，玃如被一團金光裹住，男人凝視著她的雙眼，“汝之余生皆為她所用，不得傷她分毫，若違此令，終身關押阿墮山。”
“小妖遵命。”玃如嗚嗚了兩聲垂眸，金光斂去了她周身的妖性，那雙赤紅的眼睛蛻變成了藍色。
元曲好奇地湊了過去，伸出手指穿透了金罩，轉頭問閻西：“她以后能聽我話了？”
話音落，元曲縮回手的瞬間聽到了牙齒咬合的聲音，一回頭，玃如長長的鹿嘴已經貼上了金罩。
“她怎么還要咬我？”元曲后怕地捂著自己的手指，“是不是不管用？我再給她加點。”
說著元曲就要揮一道仙術進去，男人溫涼的手一下握住了她的手，淡淡地說：“那是她的性格。”
元曲抽回手，一言難盡地瞥了瞥玃如，“你的意思是，她是個脾氣暴躁的玃如？”
閻西坦然地微微頷首，眉眼帶笑地掃了眼沮喪不已的小姑娘，“莫急，她不敢咬你的。”
“嗯，我把她的牙都拔下來她就不會咬我了。”元曲煞有其事地說道。
玃如驚慌失措地抬起手捂住了鹿嘴，死命地搖著頭，“我不咬你了，我發誓。”
“你們玃如的話一點都不可信。”元曲唾棄道。
閻西狀似無意地睨了眼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黑颯，見他眼底含笑地注視著玃如便移開了視線。
渾身冰涼的黑颯感覺自己身上的壓迫感消失后斂眸不再看他們，他始終覺得，這個陰間使者身上有一股他無法形容的氣勢。
見金光消散，玃如恢復成了小女孩兒的模樣，依舊收斂著神采乖乖地站立在元曲身旁。
“你給她取個名。”閻西這般吩咐道。
聽到這話，小女孩兒抖了抖身子，徹底歇了念頭。
“就叫小如吧。隨我姓，元如。”元曲隨便的起了個名，身旁的玃如欲言又止，最終沒說話。
元曲見閻西要走，連忙跟上，“使者大人，我想給你打聽個事兒。”
閻西停下步伐，一副“你說來聽聽”的模樣。
“你知道地府中掌管人間凡人壽命的簿子放哪兒嗎？”元曲暗戳戳地點了點腳尖，“我想借著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