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破裂
自那一日后，言子諾便再也沒有來看過趙小魚。
趙小魚心中悲傷無常，可她知道是自己欠他太多，太多。
月色灑下，言子諾許久沒有回府，踏進(jìn)院子，便看見書房門口攣縮著一個人影，穿著單薄，冷風(fēng)中雙手包住雙肩。
十幾日沒有見到了。
趙小魚發(fā)現(xiàn)他回來了，抬頭，臉色難看，顯瘦不少，
言子諾冰冷，面容寒硬。
打開房門，進(jìn)入，
關(guān)門
關(guān)門一瞬間被人抓住衣服一角。
“子諾，不要這樣子，好不好，不要這樣做對我，我錯了好麼，”
趙小魚苦苦哀求道
她真的要瘋了，真的受不了這樣子的言子諾。
“我說了，你依然可以當(dāng)你的仙君夫人，不過，休想我還會想從前那般對你，你以為你是誰，可以一次又一次的任由你踐踏？？趙小魚，你醒醒吧，松開手。”惡狠狠的話從曾經(jīng)相愛的人口中說出，
趙小魚心如刀絞一般。疼痛難忍。
玉手無力垂下松開。
砰！房門被大力關(guān)上。
趙小魚日日都來書房門口守著，言子諾每次都無視她一般，徑直走過，仿佛空氣一般。
“子諾”
甚至無視她的任何呼喚。
茵茵日日都來找?guī)煾涤懡滔尚g(shù)。
見趙小魚形容日漸消瘦下去，心情大好。
也裝作看不見一般，
甚至有一次，趙小魚攣縮蹲在門口，手無力垂下，故意踩上一腳。
“啊！”趙小魚痛得直呼。
“哎呀，師娘你怎么還在這里啊，黑漆漆的弟子都沒有看到，真是不好意思”臉上假意說道，根本一思愧疚的意思都沒有。
趙小魚站起身豎眉橫目“茵茵，你以為你這樣做就得逞了？這些事情都是你安排的！”
茵茵府耳俏聲說道“得不得懲的，試試不就知道了，如今師傅是見都不想見你，是我陪著他呢，
趙小魚，你揣著一根假仙骨，難道，還能對我怎么樣，打又打不過，可真是憋屈”
趙小魚眼睛瞪大了“你、你怎么會知道”
“我自然知道，上次那箭就是我射的，怎么，如今知道了又能奈我何。師傅可不會信你只言片語。”
茵茵邪惡一笑。大聲喚道“師傅，弟子給你送點(diǎn)心了”推開門，進(jìn)入。
很快，天空就下起了雨一會兒便狂風(fēng)亂做。
趙小魚一步一步走到院中，任由雨水拍打在臉上。寒風(fēng)刺骨。
就好好的懲罰我吧
回頭看著燈火通明的房間，茵茵
的嬌笑時不時傳出。
不一會兒房門再次打開，茵茵和言子諾站在門口。
二人望著院中已經(jīng)落成落湯雞的趙小魚，
言子諾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又恢復(fù)冰冷，
將手中雨傘遞給茵茵
“回去早點(diǎn)睡”
“好，謝謝師傅”茵茵眉目含情。
言子諾故意不看趙小魚投來的目光，關(guān)上房門。
茵茵撐著雨傘，以一副勝利的姿態(tài)，大步路過，趙小魚，眼神漏出不屑的神情。
趙小魚緊緊咬著嘴唇，依舊看著書房的方向，直到里面吹了燈。
子諾，這就是老天懲罰我吧。
趙小魚回屋，換下濕噠噠的衣服，發(fā)起了低燒。
可是沒有人關(guān)心這個房間里的這個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只覺得渾身難受。悶在被子里，逼著自己出一聲汗，虛脫無力的睡過去。
房中病了兩日，趙小魚沒有出門吃飯，青風(fēng)敲了幾次門，也被打發(fā)走了。
言子諾也沒有來看過。仿佛這個府里真的只是多了一具空氣人一般。
稍作好些，趙小魚只覺得自己什么都吃不下，
又一個人晃蕩晃蕩，走到府在門口。
站在門口一直等到天黑，言子諾才駕著祥云歸來。
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趙小魚，臉色蒼白，一人站在門口。
言子諾依舊不理會，踏入府中，趙小魚，緊緊看著他，伸手抓住，他的袖口。
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子諾～你真的不要我了莫？”
言子諾聞言身形頓了頓，依然臉色陰沉。
“子諾，求你了，不要這樣子對我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了。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我真的錯了，你說什么我都改，可是不要不理我好嗎？”
趙小魚苦求道，整個人搖搖欲墜。
言子諾，有些分神，強(qiáng)硬起板著臉。“不要在這個問題上反復(fù)糾纏了，我已經(jīng)說了很多遍了，你好好的當(dāng)你的仙君夫人就是。別想再從我這里得到哪怕一點(diǎn)感情，你一點(diǎn)都不值得。”
趙小魚淚如雨下，眼睛痛紅，“那你的愛要給誰呢？茵茵嗎？”
言子諾一把推開她牽的手“不可理喻”
轉(zhuǎn)身離去。
趙小魚一度陷入抑郁之中，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么辦才好。
茵茵日夜糾纏著言子諾，趙小魚只覺得刺眼難當(dāng)。
心都在滴血，可又能怎么樣呢？
如今連吃飯，茵茵都陪著言子諾，趙小魚只能由青風(fēng)給她送飯到房間，
此時她才感覺自己真的如同廢人一般。
趙小魚想來想，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知道敲門的話，言子諾還是不會讓自己進(jìn)來。
言子諾和茵茵抬頭一看，趙小魚看起來精神差得厲害，
她整夜整夜失眠，整天整天又吃不進(jìn)東西。怎么能好起來呢。
趙小魚，緩步走上前“子諾，我有話想說。茵茵你出去一下。”
茵茵眉頭一皺
言子諾冰冷道“你不必出去，你想說什么就說，說完趕緊出去。”
茵茵蔻爾一笑，繼續(xù)磨起墨來。
又靠近了三分。
趙小魚垂下眼睛“子諾，你究竟要怎么樣，才能原諒我？究竟要我如何做，才能撫平你的憤怒？”
言子諾見她更加瘦弱了，頭發(fā)凌亂，好似很久都沒有收拾過自己一般。
整個人都憔悴不堪。
“如果你只是想問這件事情，現(xiàn)在我就可以告訴你，沒可能，你太高估自己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會同樣的事情給你第三次機(jī)會”言子諾冷淡道。
“就是，就說永遠(yuǎn)都不會原諒我了是麼？”趙小魚喃喃道。
“對，永遠(yuǎn)都不會，我們就互相折磨吧，”
眼前的人仿佛不認(rèn)識一般，趙小魚從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絲溫柔一絲愛意。
趙小魚無力道“你真的，真的不要我了麼？言子諾？”
言子諾不作回答
只覺得自己強(qiáng)迫自己不去看她
“出去”
“師娘，你先回去吧，我想師傅過幾日便好了，你放心，這里有我呢！”
茵茵柔情道，有貼近了言子諾一分。
趙小魚苦笑一番“言子諾，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看不出來，茵茵對你有超乎師徒之外的男女之情嗎？”
言子諾，抬頭看著她，臉色鐵青，“你又想說什么！”
“茵茵喜歡你，所以嫉妒我，給我喝的綠豆羹，下來藥，害我拉了幾天的肚子，還埋伏在回府的途中，假裝獵戶狩獵誤傷我，射中我的手，又強(qiáng)力安排天宮看燈會，三生日刻字，這些都會她安排好的。”
“師娘，你胡說什么呢，想在師傅面前陷害我嗎？”茵茵故作鎮(zhèn)定道。
“我一再忍讓，退步，她只變本加厲，言子諾，如今你既對我死心，我無話可說，是我對不起你，給你帶了很大的傷害，這些年我一直都很內(nèi)疚，可是，我只求你，你不要我也擺，將來另尋她人也行，可就是不能是茵茵。她不行。她惡毒萬分，心思深沉，不會是你的良人。”
言子諾臉色越來越難看，什么內(nèi)疚，什么對不起，
他只覺得趙小魚是真的承認(rèn)了，自己欺騙自己的事實(shí)。
實(shí)則不知她說的是替她買發(fā)簮被魔道打傷仙骨破裂之事。
言子諾譏笑一聲“不勞你費(fèi)心，我怎么樣是我的事情，你管不著，不是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怎么，我還得聽你的，和誰在一起，和誰不在一起？”
茵茵眼神陰狠道“師娘真是說笑了，什么我安排了一切，難道是我讓三生石刻不上字的嗎？我可沒有那么大扭轉(zhuǎn)乾坤的本事，真是過獎了。”
趙小魚心疼難耐，不再說話，心如死灰，推開門離去。
又過了數(shù)日。
一日，趙小魚，只感覺自己精神越來越不濟(jì)，整日昏昏沉沉。
手扶上小腹，假仙骨那股暖氣，消失了，這么會這樣
這么快。
趙小魚猜到，假仙骨消失了，奇異果的力量消失了。
怎么會這么快，難道是自己大悲大傷加劇了奇異果的力量，縮短了它的藥力。
趙小魚攤坐在床下，頭埋進(jìn)膝蓋上。
這本來就是偷來的美好時光，早日都會過萬的，只是沒有想到提前了這么快。
沒有奇異果，趙小魚更加沒有什么理由和資格再站在言子諾的身邊了。
輕嘆一口氣
“原本，早就是要離開的，這樣也好，也好，就不必看到他舍不得的樣子，讓我心疼，這樣也好，他也不必再掛念。”趙小魚這樣想著強(qiáng)撐起精神來。
“青風(fēng)！”
仙童來到屋外
“夫人，我在”
打開房門“青風(fēng)，你可以幫我找一樣?xùn)|西嗎？”
青風(fēng)有些心疼夫人現(xiàn)在的樣子“夫人吩咐。”
“仙君有紙飛鶴嗎？”
青風(fēng)聞言一頓“夫人要去那里？”
“青風(fēng)，這些日子以來多謝你的照顧，你也看見如今這番景象了，仙君不再待見我，我留在這里也是寄人籬下看人臉色，不如早早離開，來得痛快”
“夫人，青風(fēng)不明白，夫人明明深愛著仙君，為何三生石上刻不上字？”青風(fēng)聞到。
“奈何情深，向來緣淺，就是這個道理吧，有緣無份而已，你能幫我最后一個忙嗎？幫我找來一只紙飛鶴，不要告訴仙君。就算我離開，你也只道不甚清楚，就說我?guī)兹瘴闯龇块T，不愿見人。”
趙小魚懇請道。
“夫人……”青風(fēng)為難道。
“庫房有幾只紙飛鶴，仙君從來沒有用過，想是都忘記了。”
“好，好就它了幫我取一只來，好青風(fēng)求你了”
青風(fēng)猶豫道“可仙君遲早要問我的，我不敢期瞞。”
趙小魚想一會兒道“我日日夜夜看著那茵茵糾纏仙君，早晚會被氣死，抑郁而亡，眼不見，心就不疼了，如今他也不想見我，只要我不去見他，他便也不會來找我，你將紙飛鶴給我，我便對咋個稱閉關(guān)修煉，具體我哪天走的，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只管說不知道就是，不算欺瞞。”
青風(fēng)想了一會，奈不住趙小魚的懇求，無奈答應(yīng)。
是夜將紙飛鶴交給了，趙小魚。
想著等幾日便要走了，小魚收拾好隨身物品。
最后還是忍不住，想去看一眼言子諾。
整個人晃神一般，走到前院。
“師傅，這個呢，該怎么做”
言子諾坐在院前石桌出，茵茵站在一旁。宛如一幅美好畫面。
趙小魚只覺得刺眼異常，心中悲傷萬分。
站在走廊上，望著這邊。
茵茵余光一掃，瞥見一抹鵝黃的身影在一邊，看著這里。
多日以來，言子諾的態(tài)度強(qiáng)硬萬分，給她增添了不少信心，
突然心中忽生一計(jì)。
低頭猛然，親了言子諾臉頰一口。
言子諾一鎮(zhèn)，怒氣攻心，一把抓住茵茵手腕，剛想出聲怒斥，
余光掃見了那抹鵝黃的身影。
茵茵欺身擋住了言子諾的臉，趙小魚完全沒有看見他憤怒的表情。
整個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劈中一般，眼睛瞪大了，
她看見茵茵親了言子諾一口，言子諾隨即抓住她的手腕，看不見任何表情，但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沒有出聲制止訓(xùn)斥。
趙小魚，向前走了幾步，
言子諾，見到她，心中突然一陣不安。趕緊松開茵茵的手，
茵茵一幅挑潯的樣子看著小魚。
言子諾，想發(fā)火，又看到趙小魚在場，又故作鎮(zhèn)定。
趙小魚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二人相擁而依的畫面出現(xiàn)在腦海中，只覺得二人無比惡心，無比反胃。
“呃，呃哇～～～”趙小魚惡心異常，控制不住，吐了出來。
茵茵臉色難看至極
故作關(guān)心道“師娘，你怎么了”
言子諾看到趙小魚這個反應(yīng)也措手不及。
“呃哇～呃～呃”趙小魚又吐了第二輪，
吐擺，趙小魚，镲了镲嘴角，
眼神充滿了惡心。
“呵呵，你們兩個，真是，還真是讓人惡心之極！太惡心了”
趙小魚扶著胸口說道。
言子諾氣結(jié)。
“真是讓我多呆一刻都受不了”趙小魚說擺，轉(zhuǎn)身離去。
言子諾大怒。
茵茵嬌柔道“師傅”
“滾～從今以后，我們不再是師徒，你即可離開言仙府。”
茵茵大驚失色“師傅～”
言子諾絕對不能再忍受了，之前留著茵茵多少有點(diǎn)氣趙小魚的意思，剛才那個行為，徹底激怒了他。
此時腦海里又想起了趙小魚說的話來
“是你射箭傷了她？”
“師傅！！她都不愛你，你還維護(hù)她做甚！”
“給我滾，以后不準(zhǔn)再出現(xiàn)在青仙山，我要廢除你的仙力，你另尋他人拜師吧”
“師傅不要！？？！”
……
……
……
……
自那以后，趙小魚就閉關(guān)修煉了，再也沒有出過門。
言子諾再沒有見過她，屋在也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她等待自己的身影。
言子諾甚至也沒有問過，趙小魚的近況。
他只曉得她在屋中修煉，仙童說她不想見任何人。
便再也沒有問過她的事情。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兩個月。
言子諾也不肯踏進(jìn)她的院子一步。也再也沒有打聽過她的事情。
這日，仙童快步來報(bào)“仙君”
言子諾道“何事”
“真真真人來了，在前廳”
言子諾快步起身，到前廳。
見真真真人還是道風(fēng)仙骨，一身藍(lán)色長袍。
“師傅，徒兒拜見師傅”
真人扶起言子諾“不必如此，今日為師就是過來看看，子諾，你最近可好？”
言子諾故作開心“多謝師傅掛念，徒兒一切都好，師傅呢，近日可好？”
言子諾扶真人坐下，砌上茶。
真人低頭喝一口“為師很好，今日來為師來看看你們婦^_^夫婦二人，小魚呢？”
言子諾一頓，神情黯然吩咐道仙童，去喚夫人出來，就說是師傅來看她了
仙童門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著頭，無人挪動。
言子諾皺眉道“快去”
“喔，師傅，小魚前些日子閉關(guān)了，耐心等候，知道師傅來了，她必然會來相見，不知師傅找小魚有何事呢？”言子諾扶手問道。
“呃，就是一些不重要的事，前些日子她說想要一些仙草我便給她帶來了”
其實(shí)真人是算著日子，奇異果藥力概散了，又討要了一只給她送過來，想是也許她還需要。
仙童們一動不動。
言子諾見無人動身“怎么了？”
一仙童站出來“回仙君，夫人，夫人她……”
“她怎么了？她不是閉關(guān)修煉麼？”
，仙童見言子諾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回仙君，夫人確實(shí)閉關(guān)了三日，但是三日后她就騎紙飛鶴離開了。”
言子諾驚聞“你說什么？！為何沒人來報(bào)？”
“這，這，夫人騎的是庫房的紙飛鶴離去的，我們都以為是仙君同意的知曉的，不然她怎么打開的庫門，還知曉有紙飛鶴，加上，仙君就夫人閉關(guān)時問過一次，便再也沒有問過，我們都以為仙君知道呢。”
言子諾怒道“青風(fēng)呢？”
“仙君，青風(fēng)回鄉(xiāng)探親去了”
“何時歸來？”
“這，說的是三月后。”
我什么時候說過讓你走了。
真人見情況不對，讓仙童都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