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李仲銘徹夜未歸,他這個人風流起來便忘記了自己到汴京城是干什么來的了。至于袁笙他則找了個離聚酒仙不足百步的小旅店睡了一宿。
天微微放亮,于承便睜開了雙眼,他的內心十分激動,對于這里的一切他都充滿了好奇,雖然自己曾經在汴京待過不少的時月但這次卻同以往不一樣,他要四處逛逛給彭蕾買些好東西帶回去送給她。
“喲,這位兄弟起這么早呢。”
于承透過朦朧的雙眼望去原來是王本站在對面同自己講話呢。
于承回道:“你也起挺早嘛。”
“我向來如此,這不是早上趕著吃頓早飯嘛,既然剛好碰見了,你若是不嫌棄我便帶你去吃吃汴京的早飯如何?。”
于承見也推脫不了剛好他也想出門去走走便說道:“那就麻煩王兄弟了。”
王本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來了都是客,我這人最是好客。”
清晨汴京的許多店鋪已經打開了門面,繁多的吃食店林林總總不計其數,于承看得眼花繚亂饞得口水都要流了下來,但是王本卻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帶著于承穿過了一條條的熱鬧街區,直到走到了小河的分叉處才向右拐進去。
“王兄弟這是要帶我去哪?”
“前面就是了。”
于承向小巷子的遠處定眼看去,里面只有一家人戶敞開著門,想來王本是要帶他去這里了。
于承二話不說便要朝著那個敞開門的店鋪走去但是被身后的王本給拉了回來,他不好意思地說道:“還在前面一點點。”
“一點點?”
王本確定的點了點頭發出一聲:“嗯。”
半個時辰過后,于承的腦袋被汴京的寒風吹得疼痛不已,現如今汴京的天是越往后越寒冷了,不過到了開春以后等春闈科考完這個天應該便會有回暖的跡象了。
“王兄弟還有這么遠的路你直說便是了何必欺瞞我呢。”于承看著眼前的一個殘破的小鋪子氣喘吁吁地說著。
這個小鋪子的老板是一個老婆子,她滿頭素銀的白發,手腳看起來也有點不太利索,雖說鋪子看著陳舊了點但四周倒還是被她收拾得蠻干凈的。
王本每日都會來這個小鋪子吃上幾口混沌,倒也不是鋪子的老板煮的吃食有多美味,只是每次王本看到這個老婆子便能想起自己已經過世的祖母。
“阿嬤,今天我一個朋友也要來嘗嘗你的手藝,我讓他不來他非說要來看看。”
阿嬤賣力地睜開她那雙昏花的老眼,想要看清王本口中的于承相貌如何。
她顫顫巍巍地說:“我還道是個姑娘呢!你這小子也不知道給阿嬤帶個姑娘回來。”
“阿嬤,下次下次我一定給您把姑娘帶過來。”
阿嬤慈祥地笑了起來說道:“還是老樣子?”
王本乖巧應道:“嗯。”
“王本兄弟,我看你年紀和我相仿,你卻已經開起了這一間偌大的酒樓,雖說你是一個有錢的大老板,也還是愛吃這路邊的吃食,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
王本道:“我厭倦了家里的生活,想要找點清閑的事情做做,這酒樓便是我這輩子的寄托了。”
“外面的世界固然美麗但總比不上家里好吧?王兄弟莫非有什么難言之隱。”
王本欲言又止地看著于承,恰好此時鋪子老阿嬤給兩人端上了混沌,熱氣瞬時鋪面而來,看著眼前的美味于承便忘記了與他的談話,拿起筷子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這混沌還真不錯,真是夠香的。”
阿嬤在一旁開心地笑道:“我這老婆子做了一輩子的飯了,就是喜歡看別人吃我做的東西,你們吃的開心我這老婆子心里也甜啊。”
于承唔圇吞棗似的吃著無暇回她的話,不消片刻他便舉著空碗喊道:“阿嬤再來一碗。”
“哎!好嘞。”
王本見于承第二碗混沌也吃完后便立馬起身說道:“阿嬤,這位小哥付錢。”
于承一臉詫異地看著他,怎料王本已經跑遠了。于承心里道:“說好的你請我吃呢?”
無奈之下于承掏了掏自己空癟的錢袋,好不容易才把混沌錢湊齊拿給了老阿嬤。
付完錢后他趕忙跑出去追那王本,他要好好地數落王本一番。“這小子真不厚道,我還以為是個老實人呢。”于承一邊小跑一邊罵罵咧咧地說著。
王本見于承從自己身邊跑過便叫停了他道:“于兄弟你跑這么快做甚?”于承往后暼了一眼眉宇之間可以看出于承的鄙夷。
“于兄弟,拿著混沌的錢。”王本將手上的幾個碎銅板遞給了他。
于承不解地問道:“這是何意?”
王本道:“那阿嬤心善不肯收我的錢,我每次都是偷偷將銀子塞到她的推車里,然后第二日去她發現了又要把銀子遞給我讓我去買幾件衣裳。”
于承接過了他手中的銅板朝著酒樓的方向走了回去。
“王本兄弟才是心善的人,這阿嬤這么大年紀你定是看她不容易才每日去她的攤子上吃碗混沌。”
王本嘆了口氣道:“這世上沒有人是容易的,我只不過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罷了。”
兩人的談話間隙間已經不知不覺到達了聚酒仙,聚酒仙門口圍站著一圈的人他們嘰嘰喳喳地也不知道在議論些什么。
王本湊上前去想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自己的酒樓前為何會有這么多閑人圍著。
“你們看,就是這小子,到我的青雨閣吃白食,人家好好的姑娘給這混蛋伺候得服服帖帖的,這小子借著酒勁不給錢,你們都快來評評理啊。”
王本看到一個老鴇在自己酒樓門口哭天喊地地瞎叫著便氣不打一處出來。他上前呵斥道:“你這瘋婆娘也不看看這是哪里敢在我這撒野,趕快帶著你的人滾蛋。”
老鴇狠狠地踢了一腳癱在地上的李仲銘罵道:“這混蛋說他是你們酒樓的人,他拿不出銀子我便來找你們老板要,這合情合理的事情有什么不對的?”
于承瞅了一眼地上爛醉如泥的李仲銘不禁搖頭感嘆道:“此人好酒成性,無藥可救。”
“倘若是要銀子等他酒醒了找他要便是了,此人于我聚酒仙并無瓜葛。”
王本話音剛落酒樓內便沖出來一人,他對著老鴇喊道:“把你的臭腳從我家小侯爺身上拿開。”
老鴇冷冷地說道:“甭說你是個小侯爺了,就是這汴京的王公貴戚都到我這青雨閣耍過,他們都不曾賴著銀子不給,你算個什么東西。”
李仲銘的護衛聽了這話便要打她,誰知那老鴇也不怕伸出自己的臉過去讓她打嘴里卻不停地念叨著:“打啊!就這點本事,欺負我一個弱女人。”
“都住手!”一聲長呵徘徊在酒樓四周,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朝著發聲的那人望了過去。
只見他手持一把大刀舉過頭頂,他的身后跟著輛馬車,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車簾被一雙厚重的手撩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探出了自己的身子。
于瑞驚訝地大聲喊道:“呂老!”